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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勇武郎遭逢勇武敌 青杏女邂逅青杏缘 ...

  •   姚峰本就身体强健,再加上姜莹莹的精心照料,没几日便全好了。
      这日,姜莹莹正做着一床床帐,忽然听到广场上有擂鼓声,以为部落里又有要事,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广场走去。
      到了广场,只见众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喜色,兴奋地交头接耳,谈论不休。不久,君便在南面方台上说了缘故,原来是下游河水潮落后涌出许多鱼虾,玄鸟、有蛙氏邀有陶氏一起去下游部落捉鱼虾。待君安排好部落诸事,众人便扛着工具浩浩荡荡地出了部落。
      一路上众人兴奋地说笑,都说这次定要捕到许多鱼虾,也有人说有华氏美人多的,也有说有鱼氏鱼虾肥美的。姜莹莹更是比别人兴奋了几倍,一来可以吃到美味鱼虾,二来也可看看别的部落,忽然又担心起姚峰大病初愈便拿眼在人群中寻他。一扭头,见姚峰正在她右后方,只隔了三五个人,便故意放慢脚步等他。姚峰领会了她的心意,快走两步赶了上来问道:“可觉得累么?”姜莹莹笑着摇摇头道:“不累,倒是你大病初愈到时可万莫与人争强,伤了身体。”姚峰笑笑,道:“无妨,我已大愈。”姜莹莹见他还是穿着以前的草鞋,便问道:“为何不穿我为你新制之履?可是不合适?还是穿不惯?”姚峰忙道:“此为子亲手所制,河滩污泥甚多,恐其受污损坏,负卿厚意。” 姜莹莹忙道:“这值什么!穿坏了我再为你做一双便是。”姚峰看看她脚上,笑道:“卿若有空当先为自己做一双。”顿了顿又柔声说道,“还是那句话,你好我方能好!”姜莹莹闻言心中一暖红着脸点点头。忽然前面要下一段陡坡,由于近日雨水颇多,路面湿滑,又穿着草鞋,姜莹莹不禁皱皱眉,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路面。姚峰见状忙轻轻拉住她的手,慢慢地走着。姜莹莹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阳光穿过树叶照到姚峰宽阔厚实的肩背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周围人群的喧闹仿佛也不存在了,只能听到细细的虫鸣和婉转的鸟啼,微风吹过,送来雨后泥土的芬芳和林间花草的清新,仿佛把人的心也挠醉了。姜莹莹心里默念:“这段路再长一点吧。”不一会儿,便走过了那段湿滑的陡坡,到了平地,可姚峰却依然轻轻握着姜莹莹的手,姜莹莹偷眼看他,只见他脸颊微红,嘴角还漾着笑意,不由一阵娇羞,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将他握得更紧。姜莹莹只觉手心里粘粘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
      入夜后方才赶到露营地,因此也没和别的部落细聊,只匆匆打过招呼,便吃饭安歇。姜莹莹虽不能十分弄清楚有多少部落,但看着火把营帐应该不少,因此十分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姜莹莹就被姚桃姐妹叫起来到河边采了好些艾草、白芷等香草佩在鬓间腰间。姜莹莹猛地一拍脑门儿:想不到佩戴香草的习俗这么早就有了。算算日期还真是将近端午呢,回去一定多采些香草晒干做几个香囊,佩戴在身上,挂在床帐上,再送姚峰和君她们母女几个。一边想着,一边多采了一些,除自己佩戴外,还为姚峰也准备了一些。姚峰忙小心接过佩在腰间,见她手还有些露珠,忙替她擦干,又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捂了一会儿才罢。
      吃过早饭,男男女女便拿着骨制鱼叉、渔网等工具来到河边。河水褪去后两岸的淤泥里果然有好多鱼虾,姜莹莹一阵狂喜,有鲜鱼虾可吃了!女子和半大儿童拿了陶桶在河边捡鱼虾,而男子们则撑着竹筏在河里拿鱼叉渔网捕鱼。男子捕鱼的场面真是精彩。几十条竹筏在河边一字排开,每个部落的竹筏上都插了自己的图腾,有的是燕子,有的是青蛙,还有花、鱼、狐狸、谷子等。姜莹莹在众多竹筏中寻找自己部落的,只见几条插着月亮麻布旗的竹筏在江边飘飘荡荡,姚峰便在其中一条上,意气风发。
      一声鼓声后,几十条竹筏一齐向江心驶去。竹筏上一人划桨一人撒开网捕鱼,二人时不时轮换一下。几十条竹筏你追我赶,奋力前行,岸上众人嘶声呐喊,沸反盈天。姜莹莹见姚峰所在的竹筏一直遥遥领先,心里十分自豪,又担心他大病初愈身体吃不消,远远见他汗流浃背又十分心疼,把手捏得紧紧的也出了许多汗,忽一眼见姚桃也领着一群女子和儿童在河滩里一边捞鱼虾一边大声呐喊助威,不由觉得奇怪,按说她现在应该正在经期,不应该参加此类活动的,又朝她腰间看看,见她并未系着红绳,便放下心来:可能是我把脉把错了吧,她或许并不是这几日。正想着,忽觉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回头看时,原来是耿直girl妘菊。妘菊笑着问道:“又在看你那心上人阿峰?”说着还特意将“阿峰”二字拉得长长的。姜莹莹红着脸说道:“那日一别甚是挂念,你倒好,昨日我们来了也不来瞧我一瞧。”妘菊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也着实挂念卿,只是昨日你们来得太晚,所以。”又眨眨眼问道,“不知你那心上人可曾向你表白过心意否?”姜莹莹红着脸摇摇头。妘菊长叹一声蹙着眉说道:“陶伯姚勇武无双,不曾想在男女情事上却这般畏缩胆小。”姜莹莹忙道:“不许你如此说他。”妘菊闻言闪着眼故意问道:“他?他是谁?谁是他?你又为何不许我如此说他?”姜莹莹羞红了脸咬着牙说道:“你这人太难说话!几日不见更加伶牙俐齿,枉我别后悬念之情!”妘菊这才笑道:“才刚不过与尔戏耳,我却知晓陶伯姚为何如此。”姜莹莹刚要问她原因,却闻得江面上一阵骚乱,忙抬头一看究竟。原来是碰上了外族。
      这边人人握紧了武器,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突然对方一男子前来高声喊道:“别来无恙!诸位今日所获颇丰否?”姜莹莹仔细看那男子,生得魁梧雄壮,方方的国字脸,剑眉星眼,隆鼻方口,眉梢眼角尽显洒脱不羁。心里暗暗推测,这必也是对方极重要的一个人物。正想着,只见君姚走上前道:“劳子挂念,我等部落稷黍丰足,弓矢锐利,自然所获颇丰。”君姚的语气威严铿锵,不卑不亢,又以稷黍丰足、弓矢锐利侧面委婉表明自己实力颇强,不畏战争,简单几句话中便见风骨强硬,实在可称得上外交语言的典范。对方那男子闻言仰头大笑了两声朗声道:“捕猎之时,刀失无眼,还望诸位小心。”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嘛,姜莹莹正诧异君姚会如何应对,不想姚桃径直上前道:“尔之刀失无眼,我之刀失有目乎?望子自重。”那男子诧异地看了姚桃一眼,笑道:“几日不见,孟姚口才见长,不知可是已荣升为君?还未及恭贺,望子容恕!”姚桃闻言方知自己刚才只顾着嘴上逞强,不提防僭越了,这季嬴心思也真够歹毒的,一句话不单羞辱了姚桃,还顺带着挑拨了几个部落的关系。
      这时几个部落的君一齐站出来说道:“我等部落同声同气,孟姚之言亦是我等之言,我等又怎会介怀?倒是季嬴,我等之事关尔何事?孟姚是否为君又岂敢望尔庆贺!”几句话说得那男子哑口无言。姜莹莹只怕那男子会恼羞成怒,惹出什么争端来,不想他却只是爽朗一笑道:“谁道女子少慧乎?”说罢,又转头向姚峰道,“伯姚,多日不见技艺见长否?可否讨教?”姜莹莹心里一惊,这分明是向姚峰挑衅嘛,他大病初愈,刚刚比赛时又耗费精力,那男子看起来颇有心机,暗地里给姚峰使绊子可如何是好!不由得大喝一声:“不可!”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集中在姜莹莹身上,弄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对面男子的目光更是颇为玩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这位美人似未谋面,不知如何称呼。”姜莹莹上前道:“有陶之巫,姜姓,名莹,排行最长。”那男子听罢笑得更加玩味,道:“有陶之巫,哈哈,有趣有趣!不知陶巫方才为何说不可?”这下姜莹莹更窘了,若是实话直说只怕会露了底,让对方肆无忌惮,再看这情形,姚峰必会与对方开赛,如果说了实话,恐姚峰会失了面子,于是说道:“方才阿峰已与他人赛过,耗损精力,如此比赛恐有失公允。”那男子听罢仰头一笑道:“阿峰?陶巫不必忧虑,我亦刚刚赛过,如若陶巫仍不放心,我可让伯姚三成。”姚峰不待他说完,便道:“不必,季嬴尽管拿出全部精力!”说罢又朝姜莹莹柔情一笑,道,“不必忧虑!”
      不一会儿,姚峰便与那男子开始比赛。比赛异常激烈,两条小筏你追我赶,都奋力前行,几乎不差上下,一会儿你快一会儿我快,刚超了对方一小截,不一会儿对方一个猛激,便又赶超了上来。姜莹莹看得格外揪心,又怕姚峰输了会难堪,又怕他体力不支,因此,格外注目,两只眼睛都不曾离开姚峰,把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出了满手的汗。
      姜莹莹只觉得过了好久,比赛终于结束,姚峰在最后险胜。姜莹莹长出了一口气,就要上前去迎接姚峰,不想那男子却突然叫住姚峰,姜莹莹心中又是一紧,生怕他会对姚峰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不想他只是缓缓划到姚峰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姚峰先是一愣,后又微微一笑,划着小筏回来了。
      姜莹莹忙上前去拉着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又细细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姚峰只暖暖一笑说:“无碍!”姜莹莹才放下心来 。
      由于白天遭遇了外族,因此众人行动都万分谨慎,就连到河边洗衣洗菜都必须男女结伴。黄昏时分,落日将柔和的余晖撒在河里,像是铺了一层琐碎的金屑,给在河中玩耍的孩童镀了一层金边儿。岸上女人们忙着收拾鱼虾和各类野菜,一派祥和的烟火气,似乎刚刚与有豹氏的冲突根本就没发生过。
      不远处的一棵杏树下姒羊独坐着磨着骨珠,不时拿眼偷瞄着姚菱。忽然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忙抬头向树上望。这才发现密密的枝叶间竟蹲着一名少女。那少女脸上却无半分歉意,笑嘻嘻地道:“阿兄勿怪,暮间天色昏暗,我看不真切,是以误伤了阿兄。”姒羊知道她在说谎,树底下站了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分明就是故意的。却不多做计较,只笑着温和地说:“杏子还未成熟,莫要糟蹋了。”那少女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嬉笑着说:“如何便是糟蹋!我偏爱吃这酸杏!”说罢又眨眨眼笑道,“这杏怕是不若阿兄心中酸楚!”姒羊闻言,便知道方才偷看姚菱之事必被她尽收眼底,只讪讪笑道:“爬那么高,可能下来?当心被狼叼了去。”那少女闻言拍拍手几下便轻巧地下来了。姒羊这才看清那少女的模样。她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身量苗条,面目清秀,一笑两只眼睛便弯成了两道小月牙,颊边两只小酒窝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妩媚。还未待姒羊开口,那少女便抢先笑着问道:“阿兄可是心属姚菱?也难怪,那姚菱生得娇俏可人,又是一把制陶的好手,附近几个部落好多男子都倾慕于她。不过我劝阿兄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那姚菱心傲眼高,凡人哪能入得了她眼!听闻她们部落的姒羊苦追了几年,人家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呢!”姒羊闻言羞得脸都红了,讪讪地说道:“我便是有陶氏姒羊。”那少女闻言先是一愣,后又微红了小脸,不过很快便又娇笑道:“我是有蛙氏妘杏。因为我阿母怀我时偏爱吃酸杏所以便为我取名叫杏。”姒羊拍手笑道:“怨不得说话如此酸人,原来是叫杏的缘故。”那少女笑道:“阿兄虽不若姚峰那般俊美勇武,但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况且如此温和,想必有不少女子心仪吧!”姒羊笑道:“羊并未有此殊遇。”那少女妘杏又笑着问道:“听闻你们部落新来的那位美貌神女近日被选作巫?早就听闻她美貌异常,上次大猎我病了,是以并未见到,这次见了,果然美貌,比姚菱更甚!她可会巫术?性情如何?可好与人相处?她可有钟情的男子?”姒羊见她连珠炮似的连问了几个问题,只含糊应了几声便催促她回去。妘杏知道他不便多说,也不再为难,撇撇嘴兜着一大包青杏随他回去了。
      这日晚饭过后,又是大型篝火晚会。由于此次部落众多,晚会更是热闹非凡。这看得起劲儿,忽见一十二三岁清清秀秀的少女径直朝姒羊走去。小脸儿微微一红,颤着声唱到:“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遇此良人!杏(幸)何至此,云胡不喜!”唱罢又羞涩一笑道:“阿兄温良,杏甚倾心,愿与阿兄结为欢好。”姒羊听了红着脸不知所措,忙拿眼望姚菱。姚菱却假装没看见别过头去不看他。姒羊急了,只能站起来硬着头皮说道:“汝年尚幼,羊不堪为偶!”那少女涨红了脸,拉着他说道:“我上月即已成年,堪为阿兄之配。”姜莹莹知道此间风俗,女子来了初潮便算成年,便大概推算出那少女的年纪,又想到苦追姚菱的姒羊竟然遇上了桃花,被这么清秀的小女孩看上了,不觉好笑,玩味地瞅瞅他,又瞅瞅姚菱。突然又想到那少女自称“杏”,想是名叫杏,刚刚她的唱词里又有“杏何至此”一句,杏与幸同音,想不到这么早人们就会用双关了!想着不觉对这少女多了几分好感,便对她的求爱愈加关注。
      姒羊尴尬地不知所措,只结结巴巴地说道:“羊……羊……羊不堪。”那少女闻言,眼圈红了又红,清亮的眼泪直在眼中打转,凄然说道:“杏知阿兄心系她人,然杏一腔柔情,深比河、漳。定痴心相候!”说罢落寞地转身走了。
      姜莹莹不由得一阵凄然,这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个喜欢的人却苦恋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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