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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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同居
陆衍早上起来感觉脸上头上又痒又难受，伸手一摸才想起来昨天也没洗就睡过去了，满是发胶的短发硬得跟什么似的。飞快地洗了个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他也没什么大件，很快就全部分装进了两个包里。找房东交还钥匙，然后就可以去阮祎那儿了。
陆衍单手提着两个大包下了82路，另一只手上拎着包子和豆浆，现在时间还早，他也不知道阮祎吃过早饭没，他觉得还是带一份比较好。陆衍的记性特别好，昨天走过一遍的小巷子虽然七拐八绕，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那座小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他该不会出去了吧？陆衍想。他犹豫了几秒才把包放下，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门打开来，门后站着睡眼惺忪的阮祎。
陆衍暗自懊恼，可能因为阮祎的房间太整洁，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不是个会赖床的男孩子，于是居然没想到他可能还没起床。阮祎此刻穿着宽松的睡衣，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呼吸凝成了白色的水汽，滴进了陆衍的脑袋，扰乱了他的心跳。
幸好阮祎起来开了个门就飞快地跑回床上钻进了被窝，天气实在太冷。
“你来的好早啊，我还说要帮你搬东西呢。”阮祎有些不好意思。
陆衍当然比他更不好意思：“对不起……吵醒你了。”
阮祎打了个哈欠：“其实也该起了，我晚上要打工，所以早上老是爬不起来。”
陆衍明白了，阮祎也和他一样，并不是得到家里的支持出来闯荡的，生计也得靠自己想办法维持。
昨天买的床已经搬进来了，和阮祎的那张并排安放在窗户两侧，这么一来房间确实显得拥挤了很多，陆衍把包放到床上，又把包子和豆浆放在角落的小桌上：“吃过早饭再睡吧，饿着肚子睡觉不好。”
阮祎点点头，伸手够了一件厚外套穿上，赤脚趿着毛茸茸的棉拖出去刷牙，陆衍顺手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我可以把衣服放到柜子里吗？”陆衍喊着朝外问了一句，很快就有声音模糊的肯定答案传回来。陆衍拉开木柜的门，把自己折好的衣服往里放。他发现阮祎的东西很少，大都是些零碎的小件，天这么冷，可柜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足够保暖的厚衣服。
把冬衣贴着柜子的侧边挂好，陆衍心里有点好奇。他自己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离家出走，家长虽然极力反对，但真正到他来学校前一晚，妈妈还是沉默着帮他收拾了几样必需品。阮祎这种情况，倒像是没有知会家里人就直接跑出来了，但明明他又说这房子是奶奶的朋友的。
不过在这座城市打拼的人总有各式各样的背景，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无论如何，阮祎绝对不像是什么坏小孩，更何况此刻陆衍对他只有满心感激。
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阮祎磨蹭了一会儿才洗漱完，回房间时抖索着手，豆浆是滚烫地拎了来的，此刻尚有余热，陆衍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双手，赶紧把豆浆端起来递给他焐着。
“卫生间没有热水吗？”陆衍问。
阮祎一边小口地喝着豆浆一边摇了摇头：“热水器是太阳能的，这几天都没什么阳光。再冷一点也只能烧热水刷牙洗脸了。不过这里只有一个热水壶，还不怎么保温，一会儿得出去买个新的。”
陆衍点点头，又盯着他把包子吃完了。
两个人花了小半天收拾好屋子，中午随便吃了点泡面对付过去，等到温度终于有些上升的时候一起出了门。
他们依然坐了82路，在昨天经过的那个大型农贸市场下了车。陆衍先是简单地买了几样急缺的生活用品，又陪着阮祎去买菜，两个人手头都不宽裕，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才买完。出来一看，外头已是天色暗淡。
“估计要下雪了，我们赶快回去吧。”陆衍望了望天，挑了分量重的几个袋子拎过，率先往车站方向走去。
82路公交车行至半道，外面果然开始下雪，簌簌的雪粒轻盈地坠落，很快模糊了车窗外的世界。
陆衍没想到的是，阮祎说的“做饭手艺不错”还真毫不夸张。回到小院子已是傍晚，雪渐渐大了起来，但院子里还没有积雪，只有枯木枝头和房檐一星几点的白。阮祎看着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散模样，实际做起事来却很利落，不等陆衍问，就主动开口交代他去烧热水。陆衍听话地去烧了一大壶热水，用新买的水壶装好，送进厨房给他用。
阮祎站在简陋的厨台前，身上系着一件旧的素色围裙，他告诉陆衍这是屋子的原主人留下的。木头砧板的一角已经堆满了切好的配料，阮祎把它们塞到鸡的肚子里，又把鸡放进了煤气炉上面的陶罐，然后接过水壶去小炒锅边上焯蔬菜。
厨房的空间非常狭小，阮祎擦过陆衍的身体从这头走到那头，陆衍便觉得自己也像炉子上炖的那锅鸡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为了不碍事，也为了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门口开始胡乱地择菜。
雪仍在下，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外头昏黄的光线透过厨台那侧的半扇小窗射进来，这灰暗逼仄的小厨房竟似被笼上一层温和的柔光，平白让人生出温馨的错觉。
煨的鸡汤渐渐熟了，在初冬寒冷的傍晚闻起来格外地诱人。陆衍在这又香又暖的小厨房里实在坐不住了，他离家颇久，这样寻常的饭菜香很是有一阵子没闻到了。阮祎手上的活儿暂告一段落，靠在台子边扭头看窗外的雪。
沉默的气氛也很好，但陆衍却绞尽脑汁地想着要说点什么，最后突然想到早上过来时阮祎说晚上要打工，便忍不住问：“你今天还要去打工吗？雪好像不会停了。”
阮祎正发着呆，他长在南方，打小没看过几次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去了，昨天已经辞掉了。”
“为什么？太辛苦了吗？”陆衍问。
阮祎笑了：“不是的，面试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吧？我想专心当练习生。”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成为艺人啊，陆衍想，他并没有觉得阮祎这么笃定自己能通过选拔有什么问题，好看，唱歌也好听，性格还这么温柔……只要他想，就一定没问题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