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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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们在图书馆旁边的公交站碰头，晏晨礼一见她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不戴框架？”
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戴上隐形的阮语简直要吐血，“你到底有没有审美？”
“你没有的东西我都有，”晏晨礼还算体贴地拿过了她的书包，“戴框架更好看。”
“谢谢，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觉得。”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阮语吹吹重新留起来的刘海，告诉自己要忍，这才是他的常态，昨天那个兴许和她一样紧张小心的晏晨礼大概是被谁附身了吧。
吃过早饭，两人驾轻就熟去图书馆老位置。不同的是，阮语坐了视野更开阔的这边。她从书包里拿出数学相关的书，晏晨礼一把就抢了过去，压在他自己书下，“先做物理。”
阮语瞪眼，“物理我昨晚做了。”
“回去那么晚了你还做题？”晏晨礼摇头，“拿来我看看。”
都可以看她的题了，肯定他自己也早就做完了，阮语心情复杂地把物理试卷递过去，同时嘀咕道：“数学月末就要全国考了，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不着急啊。”
晏晨礼扫描着她的物理试卷，头也不抬地说：“反正你也是去打酱油的，还不如把物理的分提上去。”
阮语气馁，他说的也没错。她跟了几年数学竞赛班，通过上次的省考和夏令营已经争取到了一些加分条件，如果她这一年保持状态，考上理想的大学问题不大。国考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不会有太大的加持，毕竟百分之九十她都拿不到那玄乎的一等奖。
可是……
“你能不能别总是打击我？”
“爱之深责之切。”晏晨礼拿出红笔画了个圈，把试卷推过来说：“你这里是不是算错了？”
阮语没吭声，晏晨礼奇怪地抬头看她，见她呆愣楞的，脸颊还有点红，下意识地去看了看角落的空调，果然出风口正对着她的背部。
他起身过来把扇叶往上推了推，又问：“你感冒了？脸那么红。”
“啊？没有。”阮语如梦方醒，困窘地拉过试卷埋头，暗念还不是因为他瞎说话。她用笔头敲敲脑袋，看来每周和他一起学习从原来的挑战转变成了另一种挑战。
十一点半，两人下楼到了大厅，外面日光正强，阮语用手挡了挡眼睛，唉声叹气，“真不想出去。”
晏晨礼手指捏着手机转了转问：“那要不要就近去我家吃饭？”
阮语摇头，“我要回家陪妈妈。”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把推开门，外面的热气一哄而上，阮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晏晨礼一手撑着玻璃门，一手拉过她的手腕，“哪有那么夸张，要回家吃饭就赶紧。”
一直到公交站，晏晨礼都没有放开手。兴许是天气太不友好，他的手心有一点点汗，阮语更是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神经质地想，手腕那处动脉的跳动是否会出卖她此刻的心率。
公交车还没到，阮语用空着的那只手遮阳，眼睛不知眨了多少个来回，终于吞吞吐吐地问：“你干嘛总拉我的手？”
晏晨礼好笑地侧头看她，“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为什么？”
今日份的勇气已经耗光了，阮语极怂地垂了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看见地面上他俩的影子重叠在一个方向，唯唯诺诺地低声说：“哪有你聪明？”
“什么？”
“我说，你到底……”阮语好不容易再次蓄起的勇气却在抬头看到他促狭的笑容那一刻直接清零，他就是等着看她笑话呢。
那她不乐意问了。
“我说……公交车来了，我走了。”
阮语扭开他的手，从书包里掏出公交卡，也不和他说再见，自顾自地上了车。
公交车开出去好些距离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早已被车流挡在视野之外了。她沮丧地叹气，不知是为没问出口的问题，还是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公交车停靠在下一站时，晏晨礼发来了短信：“我也上车了，晚上学校见。”
她抿抿嘴巴，简单地回了个哦，心里又清明了些。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最后一年，有些事就不要说得太清楚了，毕竟未来看似近在咫尺，他们却谁都还没有看清。
可还有些事情由不得她掌控。
当天晚自习她一进教室，就有几个男生冲她吹口哨，笑得颇有深意。她放下书包，和何柳打招呼，何柳却不像往常一样热情回应，反倒扭过头趴了下去。
奇怪。
她靠过去小声问了句，“你身体不舒服？”
何柳嗯了声，十分敷衍。
晏晨礼掐着预备铃声进来，那几个男生又一阵起哄，“晏晨礼，刚才有你的粉丝来找你。”
“此言差矣！别人是来找阮语的。”
“找阮语干什么？”
“小妹妹不是说了吗，要来看看晏晨礼的审美是什么样的。”
通过这刻意的一问一答，阮语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犹豫着要不要辩解。
晏晨礼率先冷淡地开了口，“无聊。你如果有空，我也可以陪你看电影。”
谁都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却谁也不敢再继续调侃了。
阮语故作淡定，留意到何柳全程都没有抬起头来，咬了咬唇不知如何是好。她过去在某些方面没开窍，现在却想的多了，知道自己现在的任何言语和行动在何柳那里都是不受欢迎的。
第一节自习课间，高一的那个新生妹妹竟然又拉着几个人来了，明目张胆地站在教室门口扫视，看到阮语后便七嘴八舌地轻声议论起来。虽然只长了两岁，但阮语已经是长辈的心态，泰然地和她对视了会儿，年轻人先败下阵来，转移目光退了出去。
阮语捏了捏鼻梁，正想回头找晏晨礼这祸水源头理论几句，何柳突然起身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陪我去厕所吧。”
她当然应好，出了教室，那几个女生还没走，挤在一堆看了看她们两人，有一个还小声说：“她也不是多好看呀。”
阮语置若罔闻，何柳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别理她们。”
“没关系，本来就是误会。”
何柳停了停，语气转为认真，“你敢说和晏晨礼之间也是误会？”
阮语不知如何作答，何柳继续说：“阮语，我当你是朋友，你告诉我没关系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阮语深吸一口气，转身快速回答：“我认为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当然，如果他谁也不喜欢的话。”何柳松开她的手，“可他现在喜欢你。虽然我不是非他不可，也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但我没那么快接受。”
“他没有喜欢我，我们只是四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而已。”
何柳有些挫败地笑，“四人约会嘛，我懂的。”
多说多错，阮语不再纠缠，上前抱了抱她，“对不起。”
何柳拍拍她的背，“不用抱歉，也许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刚才那些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被周老师赶走的，你自求多福吧。”
阮语内心一颤，回教室时周正诚正好站在讲台上，她更心虚了。
这个小插曲似乎是来去无痕，阮语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周正诚一直没有找她谈话，随后他们便出发去省城参加数学的全国考试。
这算是他们竞赛班的最后一博，回来后就要全力投入高三正常复习中，阮语答得还行，但也不可能有超长发挥，晏晨礼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情绪起伏。
这一次他们行程紧凑，没有再遇上宋齐。何柳依旧和她同房间，但两人交谈不多。考试归来后，阮语忍不住和梅如珺谈起了这事，梅如珺嗤笑：“这不是很正常吗？谁能和情敌做朋友？”
“要是以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你也不和我做朋友了？”
梅如珺白她一眼，“我有病吗？去喜欢晏晨礼那种变态？”
阮语悠哉地晃晃脑袋，“上大学后说不定我就不喜欢他了，大千世界还有很多优秀的人。”
梅如珺啧啧两声，“你也变坏了，你敢去他面前说吗？”
阮语呵呵干笑，自然是不敢的，也没那个必要。
梅如珺不戳破，捏捏她的脸，“所以啊，享受这一刻就好了。”
高三的国庆假期只有三天，阮语照例去阮世明那边吃了顿饭，逗了逗冬冬，他又长大了一圈，会发一些简单的音节了。冬冬外婆回乡下看亲戚，阮语帮忙收拾完餐桌和厨房后，于珊带着冬冬午休，阮世明回书房处理工作邮件，她便靠着过道的墙站立消食，顺便打打手机游戏。
她已经突破了六百大关，但高三后每周可能就打那么两天，进度缓慢。晏晨礼从卫生间洗了头出来，站在她面前看她打。他发尾上未干的水滴不一会儿就落在她手机屏幕上，阮语忍不住推他，“别挡着。”
走道空间有限，晏晨礼也退不到哪儿去，干脆也学她靠墙直立，见她又翘掉一条命，忍不住说：“我帮你打？”
“不是自己打通关的游戏没意思。”
他听后就笑了，道理是这样，他也只是存着一点幼稚的小心思而已。
很快几条生命就耗光了，阮语转转眼珠，转头讨好地说：“把你的手机借我玩会儿？”
他切了声，以为她多有骨气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说说看。”
“国庆的语文作业你做了吗？”
阮语瞬间领悟，语文布置了一张古诗词填空，这人也太懒了吧。
“你当练字不就好了。”
“我的字不需要再练。”
“了不起！”阮语斜他一眼，“不给拉倒，我才不帮你抄作业。”
晏晨礼就着站位突然侧身靠过来，阮语吓得往旁边跨步，腿却因为长时间靠墙有些僵，差点没站稳。他憋着笑扶住她肩膀，正待讲话，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阮世明拿着手机出来，看见晏晨礼背着双手站在过道，而阮语满脸通红眉头紧皱靠在电视墙旁的大花瓶边，忍不住问：“怎么了？”
阮语连连摆手，“没事，我们讨论下作业，我站了会儿腿麻了。”
阮世明点点头，“我要出门办点事，顺便送你回去？”
“好好好。”阮语甩甩还在发麻的腿，快步去拿自己的书包，趁阮世明不注意时回头朝晏晨礼挥了挥拳头。
国庆刚过，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就来了，阮语心里没谱，拿到成绩时倒也不吃惊，第十名，比上次期末还进步了两名，慢慢来吧。
成绩刚公布的第二天，周正诚陆陆续续叫了些人去谈话，她也难以幸免。晚自习时间，老师们不是守自习就是回家，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他沏好自己的茶，又给她搬了个板凳让她坐，她当然不敢放心坐，“周老师我站着听就好。”
周正诚摸着茶杯边缘感受温度，漫不经心地问：“好像你这段时间和晏晨礼走得很近？”
阮语闭了闭眼，脑袋里已经开始飞速思考各种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