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守家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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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陷入苦战，知府张孝纯顽强抵抗金军进攻，牢牢地牵制住金国的东路军。
镇守燕京的契丹人郭药师叛宋降金，西路金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席卷燕云十六州。
保卫汴京城的屏障，只剩下了宽阔的黄河。
汴京城人心惶惶，官家下罪己诏检讨自己犯下的过错，并号令各地勤王援助京城。
文臣李纲镇定自若地担负起东京守备工作，他组织军民备战、修筑防御工事，很快将汴京城修筑得铁桶一般坚实，城中百姓看在眼中叹服不已，更加齐心协力。
陈东、嘉锡和沁莹都积极投身其中，出主意的出主意，出力的出力。凌云社的兄弟们，也都不练蹴鞠改练格斗，加入保甲民兵，协同精兵禁卫军作战。
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忙碌地跑前跑后，赵榛却报国无门。
“求父皇派儿臣到前线杀敌！”赵榛在父皇寝宫前不住磕头，大声喊道：“等扫清敌虏，再谈娶妻之事！”额头磕出了血，疼爱他的父皇也没有召见他。
他禁不住痛哭失声。虽然当初未能完成与契丹密使会面的任务，但他沿途留意于山川地势、军队部署，回京后又努力习武读书，自以为略可派上用场，为什么父皇不信任自己？
“朕实在管不了这些……”官家躲在寝宫窗后，一直看着自己的孩子，无力地自言自语。一个皇子，不应该管这么多的，他只会招来太子的猜忌。
做了二十几年太平盛世的逍遥天子，他大多数时间都沉浸于闲情逸致之中。压力与危机，对他而言是难以承受的重负，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不由得怀念起榛儿的母亲，生前被自己冷落的明达皇后。多想再回到过去，重新去珍惜那个守望自己的痴情女子。
李纲上奏劝他退位以安民心。他老了，也累了。也许，到了退出舞台的时候了……
小苍急匆匆地撞在沁莹身上，然后累得向地上坠去，她眼疾手快捞起了小友。“咕咕！”它仍使出力气焦灼地叫着。
她赶紧取出他的信。“汴京危急，全家速速南下，我在等你！”千里之外的他，也感觉到形势严峻，心急火燎地让小苍速来传信。
段木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也明白你已把我全家都当作了你的亲人。
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你终究不是大宋子民，心里面想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二姐，你会离开这里么？”她把信折好放入怀中，问起身边的润薇。
“不会，这是我们的家园啊！”润薇不假思索地作答，不过，又想了想：“假如这里不再是我们的家……”她没敢继续说下去。
然而，偏偏那个坐着龙椅的人不是这么想的，他准备要逃离自己的家。
宣和七年十二月，官家退位，称太上皇帝，扔下了这个烂摊子。太子赵桓即位，诏告天下明年改元靖康。
热血的陈东，终于又一次爆发，这回让全天下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联合众多太学生伏阙上书，要求皇帝铲除“六奸”：“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汴京城沸腾了，沁莹和兄弟们四处散发陈东的文章，所有人都在痛骂“六奸”的种种恶行。
朱嘉锡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会继续默默帮助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是皇后的堂弟，是刚刚登基的皇帝可以信赖的人，要利用这个机会让皇帝接受臣民的请求。
靖康元年，始于一个寒冷的冬日。汴京城勉强张灯结彩迎来了新年，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不安的。
头晚除夕，沈元很晚才回家，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礼部这些日子一直在商讨与金军谈判的事宜。
沈夫人和润薇一刻不停地做女工，为前线士兵缝制征衣。
沁莹一声不吭地练武。她背着家人偷偷报名参军，却因瘦小被淘汰。不过她毫不气馁，相信总会有用武之地。
“小莹，年夜饭做好了。”润薇没什么精神地走来唤她：“新年总是要过的。”
沁莹丢开长剑，去年除夕，她与二哥共度难忘的一夜，多么美好，可她现在装不出一点儿笑模样。
没有了欢声笑语，全家人沉闷围坐在一起，谁都不知道新的一年会是怎样的。
沈元举杯立起，望着妻子和女儿们，深情说道：“无论将来如何，我们沈家五口人，还会像从前一样爱自己的亲人，爱我们的大宋，对不对？”
沈夫人含泪点头，润薇和沁莹拉紧了手，异口同声：“我们决不辜负爹爹期许！”
“大姐也一样！”姐妹俩不忘缺席的清芬。此时的清芬，正在夫家无趣地侍奉着并不喜欢她的婆婆，思念着娘家的亲人吧……
正月初，金军在叛徒带领下轻松渡过黄河，对岸竟没有任何宋军抵抗，汴京再无险可守。
太上皇帝带着后妃和一班宠臣仓皇南逃，城中百姓哗然。
朝廷分为两派，宰相等人主张迁都避难，唯有李纲力排众议坚持抵抗。在嘉锡暗中劝谏下，皇帝赵桓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强截回逃跑的太上皇帝，顺从民意颁旨惩治六奸、坚守京城！
赵榛又向皇兄请求参与守城，却被皇帝留在皇宫中不许外出。
正月初七夜里，金军乘舟顺汴河而下猛烈进攻汴京宣泽门，拉开了攻城的序幕。
沁莹隐约听到交战声，抓起长剑跑出了家门，西方的夜空，燃起了暗红的颜色。
她摁着胸口，这就是战争，突然得让你来不及多想，可她早就做好了守卫家园的准备。
数千守城禁卫军站在城楼上，奋力投石射箭击杀敌人，金军一时难以靠近城墙。可很快，城门附近的石头扔完了，射箭的威力远逊于巨石，金军立刻扛着云梯蜂拥而上，激起了宋军勇猛抵抗。
“快把蔡京家石头搬来！”指挥战斗的李纲怒吼一声，蔡京家花园堪比艮岳，堆砌着众多假山奇石。
“不必劳烦禁卫军，让咱们民兵干吧！”有人大喊。沁莹找到出力的地方，随着少壮男子组成的民兵涌入蔡家搬石头，她看到很多凌云社的兄弟们也在其中。
大家既恨敌人、又恨奸臣，甩开膀子连搬带运，快速把充足的石头运到城门，又协助官兵投石头，大家盯着敌人都杀红了眼，竟无人觉得累。沁莹人小力气可不小，只觉得越打越有劲儿。
一个时辰过去了，骁悍的金军攻势不减，一波又一波地向城墙发起冲击。城头上宋军一次次化解金军冲击，却无法彻底击退敌人，不时还有金军冷箭射上城头，战局陷入了拉锯般的僵持。
李纲抚髯沉思一会儿，挑选出几十名禁卫军，却又踌躇起来。除去这些人，剩下的精锐士兵，还要负担守城的任务，他派不出更多人了。
于是，他抽身走到民兵面前，对众人长身一揖：“诸位好汉，我们惟有出城迎击，才能彻底赶走敌人！”
接着他紧迫地说出自己的策略：“我需要擅长轻功与格斗的好手，与禁卫军一同缒城而下，主动攻击！”
“为了京城大计，我不能打开城门。此行可能有去无回，务必要与敌人死战！”李纲的语气有些悲壮。
“谁愿出战？”他环视着这些勇敢的汴京男儿，掷地有声地问道。
瞬间的沉默之后，“我上！”紧随着从容淡定的声音，一条黑影从人群中轻飘飘飞身而起，显出极强的轻身功夫。
“平民卓海青，武功尚可！”沁莹定睛望去，她的二哥，已拱手立在李纲面前，依旧平静得过于冰冷，可她却感觉被他点燃得热血沸腾。
“好功夫！”李纲不禁夸了一句，赞许地打量着这个沉稳的年轻人。
“还有我，契丹人萧湛。为国复仇，痛快至极！”一声豪爽的大笑，几年不见的大哥，分开众人昂首阔步走出来。她掐了自己一把，这不是在做梦吧？
“好侠士！”李纲又是一句称赞。卓海青深眸一闪，低喑的声音难抑激动：“大哥！”萧湛笑得益发开怀，兄弟二人用力握了握手。
“赛高俅沈熙，身手灵活，也可以上！”沁莹急得在人群中踮起脚尖，却还是被挡住了，只好高高举起手，拼命挤到了前面，紧紧拉住两位结义兄弟的手。
“三弟！”萧湛惊喜地大叫。三兄弟在战场上重聚到一起，一同上阵杀敌，都觉得分外开心，把即将面临的危险全部置之度外。
“你不该上战场的……”卓海青飘忽的声音突窜进她耳中，听上去很别扭。她不高兴地扫了他一眼，他眸中深色仿佛无边的黑夜。
“好孩子！”李纲看着这感动的一幕，笑眯眯地拍拍沁莹肩膀：“这次你就不必上前线了。”
毕竟，这位赛高俅比两位哥哥矮了一头不止，瘦了一圈还多，看上去还是没长大的男孩。
沁莹泄气地耷拉下脸，“你可以在城墙上掩护你的哥哥们！”李纲的鼓励重新激起她的斗志。
敢死义士迅速集结完毕，李纲命所有人熄灭火把，准备借夜色把这些高手缒城而下。沁莹亲手在大哥二哥腰间缠上粗绳，打上绳结时，手中不由得抖了一下。
“三弟，莫担心！”萧湛自信地笑道。
卓海青冲她戏谑地一笑，俯身贴到她耳畔：“三弟，我还要与你过下一个除夕呢！”他开了句只有她懂的玩笑。
她耳根腾地烧起来，大哥和二哥已敏捷地跳上城头，纵身没入了浓浓的黑夜之中。
长长的绳索飞快地顺墙垂下，百余名宋家男儿紧贴着城墙轻灵下落，好像暗夜中无声而敏锐的夜枭。
她探出城头张满了弓，抿紧唇角紧张地对准城下金军。
狡诈的金军反应相当灵敏，很快察觉到宋军的企图。一声呼喝，密集地箭簇袭向了勇士们。她立即射箭还以颜色，更多的大石头直接招呼过去。
勇士们在箭雨中灵活地挪移躲闪，但还是有人不幸中箭，发出凄厉地惨叫，吊在城墙上被射成了筛子。战争一旦开始，就不可避免地残酷无情。沁莹一阵心痛，却必须一刻不停地张弓、搭箭、射出，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机会。
她看见大哥第一个下到地上，挥刀砍断腰间粗绳，势不可挡地杀进金军阵中。二哥紧跟着冲过去，血光飞溅，几个小兵被劈翻在地，狠狠地给了金军一个下马威。
城下金军数倍于出击的宋军，几回合厮杀之后，大家都陷入了苦战中。金兵凶狠善战，又有几人寡不敌众，倒在了敌人刀下。
大哥、二哥同时被十数金兵缠斗。她急着要为哥哥们解围，可瞄准了好几次，敌人总是紧贴在他们身侧，她怕伤了他们。
“不要畏缩，用你的心去帮助哥哥们！”李纲在她身后用力鼓劲。
她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又一次瞄准，松开了搭在弓弦上的手指。羽箭裹挟着风声，正中一个准备从背后袭击二哥的金兵。
她一鼓作气，箭不虚发，接连射倒了好几个金兵，为大哥二哥打开了缺口。大哥二哥抓住机会突出重围，顺势冲向一个军官模样的金人。
那军官显然没料到宋人如此迅捷，慌乱抵抗了几下，就被大哥一刀砍中，一道暗红的鲜血喷洒向夜空，为黑夜涂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好！”城上城下宋军齐声喝彩。勇士们备受鼓舞，纷纷打出漂亮的以一敌多，逼得金军远离了城墙。
而城上，沁莹等弓箭好手专向金军军官放冷箭，进一步灭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金军久攻不下，渐渐乱了阵脚。宋军愈战士气愈盛，胜负已变得清晰起来。
晨雾渐起，金营里突然传出鸣金收兵的号角声，疲于应战的金军迅速集结在一起，仓皇撤退回大营，抛下了数名军官和几百名士兵的尸体。
待金军远去后，李纲打开宣泽门，亲自迎接凯旋的勇士们。
沁莹跌跌撞撞跑在最前面，迎向浑身沾满血迹的萧湛与卓海青。昨夜之战，她为有这样两个好哥哥而自豪！
“大哥、二哥……”她没有说完想说的话，就虚脱在二哥怀里。
卓海青有力地拥稳了她，一言不发盯着她不放。“我太无能了。”她愧疚地自责。
“三弟，你很棒！”萧湛爽朗的笑脸映入了她眼帘：“我和二弟都知道你为我们射退了很多敌人！”她被大哥夸得更不好意思，小声地说：“大哥二哥，我们要一起、一起喝杯庆功酒，就我们三个！”
“战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呢！胜负还未可知。”卓海青一点也没有得胜的喜悦，永远那么与众不同的冷淡。这边大哥已被李纲拉过去，接受所有人欢呼祝贺，他冲锋最前、杀敌最多，的确最令人钦佩！
卓海青好像不愿被人注意到，抱着她静悄悄退到喧闹中的安静角落。“你身体不舒服！”他不客气的语气里没多少关心。
沁莹窘迫地不敢看他，支吾着：“很快就好了。”她偏在这时来了月事，整整一宿交战，绷紧精神忘记了身子不适，刚一放松下来，就腰酸背痛肚子疼。女扮男装什么都好，就这一样最不方便，害她没少吃苦头。
“我说过，你不该上战场的。”他硬硬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她摇了摇头：“你和大哥不是汴京人，都能慨然上阵。我生长在汴京，怎可以不尽力呢？”
正月初八的白天，平静无战事。
金军首战受挫，龟缩于营中观望；李纲毫不松懈，抓紧练兵、修城。
大哥、二哥坚守在城墙上，而沁莹终究撑不住回到家中，母亲二姐轮番责备过后，心疼地给她熬了红糖水，又捂上暖暖的被子，她晕乎乎躺了一整天。
朱嘉锡昨晚一直在宫中，他很想冲到战场上杀敌，可他必须稳住皇帝的心。他的堂姐夫，唉声叹气一整夜，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样的皇帝，怎能给天下军民作表率呢？
就在这一天，金军派出使者，提出了和谈的条件。
索取金帛数千万，此其一；
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镇，此其二；
以宰相、亲王为人质，此其三。
嘉锡听了嗤之以鼻，明明金军失利，却还这样大口气。
不料，皇帝和近臣们却大喜过望，连连庆幸金军有望退兵，毫不犹豫就要答应下来。
“陛下，万万不可！金军孤军深入，必不能坚持长久，此番要挟只是为撤退做准备，我们示弱只会助长他们气焰！”李纲从前线匆匆赶回来，疲劳得嗓音沙哑。
“我问你，你为何重用一个契丹人？”宰相张邦昌忽然质问道：“契丹人郭药师叛宋降金，你怎可没有一点戒备？”
李纲胸口一阵堵闷，这班无聊的文臣，没有守城作战的本事，只会乱找麻烦，他们可亲眼见过萧湛是怎样一个义气男儿！
朝堂上的辩论持续到深夜，禁卫军急速来报，金军突然攻打通津、景阳等城门，攻势猛于昨日，守军已有点支撑不住。李纲正被众臣攻讦，闻讯长叹一声，又赶去督战。
沁莹被二姐强摁在床上，听了一夜的喊杀声、搏斗声，一夜没有停息……好几次，她觉得刀剑碰撞的声音就在耳边，大哥二哥正在与自己并肩战斗，却乏得一丁点气力也没有。
“打退金兵了吗？”她昏沉沉地问，屋中现出些微光线，已至次日凌晨。
“没…”润薇攥着妹妹的手，强作镇定地说：“听说金军被击退数次，依然攻势不减！”
大宋的敌人，远比她们想象得强大。前日仓促的攻城，也许是金人准备并不充分的试探；而今日的战斗，他们才真正显示出可怕的攻击力。
这一场血战，持续到正月初九傍晚，李纲率军杀敌数千名，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好在各地勤王军队纷纷赶至汴京城附近，守卫京城的军队激增至二十余万人，而金军只有不到六万人，在宋军的震慑下不得不再次退守大营。
宋金之间，暂时平息了战火，开始了谈判的拉锯战。
笼罩在城门上的硝烟还未散去，沁莹在疲惫不堪的士兵中找到了大哥二哥。他们俊朗的面孔被烟尘覆盖，身上都多少负了刀箭创伤。她沉默着为他们包扎伤口，恨自己太不争气。
“三弟，你已经很勇敢了，我跟二弟很佩服你！”大哥就是大哥，总不忘安慰弟弟：“敌人还不是被我们打退了，我们三兄弟要开心呐！”
她果真笑起来，一边为二哥上药，一边与大哥聊起几年来彼此的际遇。
卓海青不言不语，静静听着他们说话，忽轻握住她放在他伤口上的小手。“三弟，昨晚杀敌时，我一直在想你，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他倦倦地说，没有加上大哥。
笑声收住，沁莹低眉瞥向他纤长磨出硬茧的手指。他是闯荡江湖经过许多恶战的冷人，怎么变得如此…情长……
三兄弟快意的重逢，没有几天。
萧湛很快被赶出了京城，他为宋军获胜立下汗马功劳，却根本得不到宋廷的信任，当权者轻蔑地把他当作奸细。
“我为那些官宦感到羞愧！”她与二哥为大哥送行，终是难抑愤慨不平。
“母亲让我来的，她爱自己的故土，而我无条件爱她老人家！”大哥并没有多少愤懑，磊落地说道：“我会回到契丹故地继续抗击金人！”他满怀豪情壮志地走了。
大哥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我也要走了。”卓海青冷不防对她说，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之前可一点口风都没露。她没有开口留他，只是忧伤地与他对视。
“我想去太原，看看有没有可以出力之处。”他身无长物，就这么孤单单地飘泊不知到何处。
转眼间两个哥哥一齐离自己而去，沁莹心里落满了惆怅……
朝廷主和派占了上风，在谈判中不断让步妥协，坚决主战的李纲被孤立起来。
“六奸”被彻底铲除，被人痛恨的权臣相继被流放或处死。不仅仅是平息民意，其实，皇帝做太子时常被“六奸”欺负，也早想出一口怨气。
二月初一，皇帝不甘心受金军压榨，妄想侥幸取胜，派将领姚平仲大张旗鼓偷袭金营，惨败。
金军主帅完颜宗望大怒，怒斥宋人不守信誉。皇帝将责任推到李纲头上，罢免李纲。同时，全盘接受金人的谈判条件，包括以皇子宰相为人质。
赵榛面陈皇兄自愿充当人质出使金营，皇帝不许，派九弟赵构与宰相张邦昌出使。
文弱的陈东再次为民请愿，愤怒的太学生们冲进朝堂打死内侍数十人，要求重新启用李纲拯救国家。嘉锡为皇帝分析了其中利害得失，迫于压力，皇帝恢复了李纲的职务。
在李纲的震慑下，金军得到赔款后匆忙撤走，但他不久又被贬斥外地。
陈东、嘉锡和沁莹，一直送他到汴京城外很远，他们都很佩服李先生的为人。一介文臣，竟然能独自扛起这个积弱已久的国家。
然而，他深得民心、功高盖主，也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靖康元年的春天就这样走过，处处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守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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