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定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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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莹仿佛在水中沉沉浮浮，他热情的吻裹挟着她，他炽热的喘息包围着她，令她在窒息中不断迷失。
从一开始强迫自己去接受，她渐变得不由自主去渴求。她亦忘情地吮着他滚烫的唇，听得清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柔软的轻吟……
沉浸在醉人的密吻中，许久、许久……他的唇忽而离开她，向下探进她颈间，隔着她凌乱不堪的小衫，触到她最敏感的点。
“啊！”她被刺激得悚然一惊，下意识推开他，伸手抵在他胸前，制止他进一步举动。
段慕然立刻停下动作，直起了身体，他平和地看着她，面上隐约浮现出坦澈的笑意，等待她的决定。
他了然而清醒的眼神，让她心头刀绞一般难受，她明白他在强掩对生的渴望！
她闭了眼，只听“哧”地丝帛裂开的声音，她已用力扒开他的衣襟，亲手撕去他们最后的屏障，她从来都要主动去面对一切。
鬼怪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她惧怕的时候，最爱默念这一句，因为可以想起二哥。
窸窸窣窣之间，她轻薄的衣裙，被他仔细地解开、褪去。他轻颤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划过。她灼热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不自觉地微微战栗起来。
她半睁开双眸，看着他袒露在眼前的美好身形，眼底是深深的平静。他不忍多看，那凝固的平静，不是期待的幸福开始，而是等待幸福的结束。
他视线低垂下去，她雪白的胸口上，碧玉药匣蓦地映入了他眼中。当她被掌风击飞的那一刻，最先接住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我不可以！”段慕然遽然起身，果断地让自己彻底清醒。
他毫不犹豫迅速地披上衣服，又把衣裙盖在她身上，起身就要离开。
“段木头，别犯傻！”她猛地扑上去抱住他后背，泪水夺眶而出。她这辈子流过的眼泪，加起来还没有这两天流得多。
“我只差了一步，只能怪我自己。”他轻抚她绕到胸前的双手，释然地安慰她。
只差一步，他没能得到她的心，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哪怕他们相处日久生出许多感情，他也骗不了自己，她对他的情，只是友情、同情，根本没有多少男女情！
虽然，他自认为比卓海青出色百倍，可如果让她为了自己而抱憾终生，那么就算对佛祖忏悔一辈子，他也弥补不了她的痛苦……
她埋在他肩头，嘤嘤哭泣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单纯善良的她，居然为他这样难过，果真是值得去爱的好女孩。他情愿忍受蛊毒的折磨，付出自己的努力，去真正赢得佳人芳心！
“庆莹，不要哭啦。”他一遍遍变着法子哄着她：“我现在不接受你的好意，是想等你成为我妻子，心甘情愿才好。本公子一向以德服人的！”
“呸，你连我名字都念不好。”沁莹泪中不禁漾起了笑意，哽咽着嗔道：“叫我怎么心甘情愿？”他醇和悦耳的声音，口音虽奇怪了些，却宛如一股甘美的清泉，温柔滋润着她的心，她都不好意思再掉泪。
“清莹？庆莹？亲莹？”他费力地念了几句，没有一次是对的，终究归于失败。
“你这是在难为我！”他沮丧地拍了拍她手背，转而严肃地说：“就算我念不好你的名字，可我就是喜欢你，所以不会伤害你！”
她重重吸了口气，看来逃不掉这个棘手的问题。“我们来个公平的约定，好不好？”他不忍逼她，却也要为自己搏一把。
“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你若与别人情投意合，我决不会出现在你面前难为你，你就当世上没有段慕然这个人！”她忙去掩他嘴巴，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做什么？
“不过……”他胸有成竹地一笑：“若你这三年没有嫁出去，我又可以做到只娶你一个……你就得做我妻子，不能反悔哦！”
她可没有马上答应他，趴在他肩头打了半天小算盘。三年之后，自己就十九了。如果还没有心上人，恐怕嫁人真有些难了……他若能专一深情，嫁给他也不算太差。就算不愿嫁他，那就索性做一把解药，也算行善积德了……她还没那么多心思想未来的事情。
可是，段慕然有点坐不住了，他微微掉转头，鼻尖蹭到她头发，忐忑问道：“你嫌弃我是蛮夷？还是讨厌我的口音，还是根本不想给我机会……”
“段木头，你有过别的女人么？”她从他肩上抬起头，正好撞上他鼻尖，女孩子的心事，跟男人想得完全不一样。
“我？嗯…哪…呃……”他貌似不自在地哼唧着，忽地向前一探叼住她的唇，她稀里糊涂从他肩膀滑进了怀里，数不清第多少次被他趁机占便宜。“就让你的心告诉自己吧。”密吻间歇，他含含糊糊地说，懒得再解释表白什么。
臭木头，又上你的当了！她的心被他吻得暖洋洋的，小手攀上他迷人的脸颊。
“今夜，我们订下婚约好了！”他松开她酸胀的唇，爱若珍宝地捧着她的脸，郑重说道。
“好！”她轻轻地说，被他的柔情冲昏了头，她就这样一点点被他俘获。其实，给他一个机会，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她不能永远心里装着二哥无法自拔……
秋凉如水，单衣薄衫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含笑对视一眼。他们一点不觉得冷，心头萦绕着兴奋、紧张与憧憬。
“佛祖在上，明月为媒，请见证段慕然与沈庆莹的姻缘！”段慕然拉着她的手对月长揖。“我只愿娶沈沁莹一人为妻，让她快乐、幸福。”他依然弯着腰，扭脸冲她笑得欢心。
“如果你喜欢别人，我愿你更加快乐、幸福！”他笑容变得肃然，她也渐渐清醒，这是一个庄严的仪式，今后，他们的人生都将为彼此而改变。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订亲之礼，她就像唐人传奇中的崔莺莺、霍小玉们，与一个男人偷偷地私定终身。不同的是，他没有要她半句承诺、半分付出。
“愿上天赐我好姻缘。”她亦端容望向他，低低祈祷。
拜完苍天之后，他们默契地转向彼此，不约而同对拜下去。
他扶起了她，见她双眸晶莹。“记得两年多前，我也和姐姐们对天祈祷，一辈子相亲相爱不分离！”
“等我料理好大理的一切，我会亲自去汴京提亲，真希望你爹娘、姐姐能接受我！”他喜欢她，也很想认识她口中可亲、可敬的家人们，融入这温馨的一家。她还没考虑到这些，抓着头发琢磨，如何对家人介绍这个怪腔怪调的臭美女婿。
“从今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娘子’了？”他想得可真是仔细，尽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依旧摆出刁蛮架势，不讲理地说：“休想骗我叫你‘官人’！还是段木头顺耳些！”。
他吐了吐舌头，看来把她变成一个贤妻良母，还要等上很久很久……
两人亲昵地拌了几句嘴，段慕然复又正色言道：“庆莹，跟着我，你会吃很多苦！”
“现在我要跟高氏斗，不能给你任何名分，只能委屈你回家中等我。”他一字一句严肃地说：“以后，大理苍生重任在肩，我或许会忙得冷落你，你还要负起爱护百姓的职责。辛勤、委屈甚至危险，你都得忍耐！”
“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还会在乎这么多吗？”她懂事地说，与他十指轻扣在一起。
良宵苦短，他们一夜未眠，并肩坐在月下交谈了许多，时而欢笑、时而凝重、时而渴望。当相互完全坦彻心扉时，才发现彼此有许多相通相投之处，怎么原来竟未有一丝察觉？
东方天际隐约透出熹微晨光，分别的时刻越来越近。“段木头，时间过得好快。”她斜倚在他怀中，不舍地说：“你还可以……”他按住了她的手：“别，我不想你后悔。”
“我要专心处置国事，你要与家人团聚。也许，我们分开来，你会更想念我的好呢，嘻嘻。”他又自鸣得意地笑起来。何尝不知，卓海青随时都会重新抢走她的心，可他就是不愿勉强她。
她如今方才明白，为什么与他在一起总是那么好笑，他可费了多少心思……
他们都不是喜欢耳鬓厮磨的人，迎着日出携手走出小院，守候许久的山茶欣喜地跑上来，可是，当看到他颈上红痕宛然，依然留着蛊毒的印记，转眼便泪水盈眶：“主人，您为什么没有解毒？”
段慕然不在乎地用袖口挡住红痕，快活地说：“山茶，我与庆莹定亲了！”山茶没有恭喜主人，而是心疼地说：“您还得忍受多久？那是每晚彻入骨髓的痛啊……”
“段木头！”沁莹失声叫道，担心地望向他英俊的面孔，想从他脸上找到蛊毒肆虐的痕迹。他活泼洒脱的笑容下，确有些若隐若现不自然的僵硬，那是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痛楚。
昨夜，他们缱绻缠绵、订立婚约、交心长谈的时候，他在默默承受着什么？
她暗骂自己太傻，居然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现。实在后悔，怎么就没有下定决心解他的毒！她害他遭受多久多深的痛苦！
“我没关系。”他笑得像个孩子，心灵却已是成熟有担当的男子：“信不信，想着你我就不会痛了。”
告别的话儿，说也说不完，他们终究必须分开。段慕然与山茶坚持先送她离开，再与璇珠会合。
她硬下心走出去很远，还是忍不住回首，远处的他依然一动不动凝望着她，泪水模糊了他长身玉立的飘逸身影，她抽泣着大喊道：“段木头，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带我去看‘山茶蝴蝶’！”
宣和六年已近尾声，危机四伏之下的平静安逸。
沈清芬与沈润薇一起，一封一封认真读着三妹寄回的信。
“这封最糟！”润薇抽出三妹从陕西府寄出的那一封，不客气地点评：“文笔很欠妥当，诗词引用得蹩脚！”“你不觉得，这字写得很认真么？平日可是很潦草。”清芬温和地回护着小妹。
她们哪里想到，这封信正是未来的妹夫段慕然替她捉刀呢！
“大姐，你说三妹离家在外，会不会有了心上人？”润薇突然问道。清芬秀眉轻挑，苦笑着说：“会是怎样的男人？还能有怎样的男人！”
姐妹二人的情路，走得都很不顺畅。
清芬带女儿阿宁回到娘家，打算过一段清静日子。女儿活泼爱闹，在妈妈眼里是健康的象征，在别人眼中只能讨嫌。尽管清芬谨小慎微看护女儿，却仍被含碧告状，说阿宁惊扰到弟弟，害弟弟体弱多病，少不得又被偏心的婆婆斥责。
阎衡似乎一碗水端平，在她与含碧房中轮流歇息，可她除了恭谨温驯尽着妻子和媳妇的礼节，对他日益疏远了。
“衡，我和她之间，你究竟选谁呢？”她不哭不闹，心平气和挑明了问夫君、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
阎衡愧疚得面红耳赤：“清芬，你哪样都好，我不能没有你。”他说的是实话，可他总是摆脱不了心魔，控制不住地爱着自己第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的心机他都看得到。
“我不是好男人，让你受了太多气……”他喃喃自责着，张开胳膊想拥她入怀抚慰她，却没有勇气。
清芬摇头轻笑：“看来，我又让你劳心伤神了。”于是，她回家给他时间去考虑。
不久前，朱嘉锡正式向润薇提亲，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他也不能一辈子独身。老人们都很愿意成全这对有情人，可润薇严词拒绝了，虽然她没有任何理由，继续抚育着他的孩子，但嘉锡明白她的心思。
她的怨气与傲气，岂是短暂的时间能化解的？既然她不同意，他索性断了婚娶的打算，倔强地发誓再不娶别的女子，陪着她孤单寂寞。
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他们两人的别扭，不知要纠缠到几时。
唏嘘良久，清芬与润薇又拾起信笺，思念着她们的小妹。
突然间，“大姐！二姐！”一个欢快明亮的声音由远及近，霎那间一阵旋风一样扑面而来。
她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阔别一年半的小妹沁莹，站在她们眼前笑得明媚动人。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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