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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吉祥如意】第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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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泡在热水里,难得舒服地喟叹了声。
连带着身上一直隐隐作痛的地方都缓解了不少,虽然还是疼得很,但总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不过伤口在腹部,沈牧也就没在热水里泡上太久。
洗干净血污之后沈牧就直接起身出来了。
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裳,沈牧才终于觉得自己缓了过来,扑倒在床榻上,暂时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连续在工作舱待了十几个小时,这会儿她只想好好睡个觉,哪怕是假装的睡觉也行。
沈牧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的时候才醒过来。
其实她睡的并不算沉。
只是这阵子有点累的太狠了。
再加上腹部的伤口,时不时就折腾起来的那疼痛感,沈牧这都不能算是睡觉了,差不多得算是晕过去了。
醒过来也是直接被疼醒的。
沈牧抿着唇,撑着从床上起来,顺便在心里骂了系统一句狗东西。
要说没有系统从中作梗,沈牧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毕竟系统那玩意儿也没有脸。
门口守着的人听见屋里有动静,就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门,低声问询道:“阿央塔……是你起来了吗?”
听声音,是今天挨鞭子的那个男人。
还真是吉勒云瑶的铁杆。
无缘无故地就被罚了十鞭子,不仅毫无违抗地就直接认下来,这会儿还能尽忠职守地站在门口看着。
沈牧呼了口气。
吉勒云瑶的性格,说难听点儿,就是个纯纯的变态——她根本不在乎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其他人。
把所有人都当成她达成目的可利用的工具。
仅此而已。
这点倒是跟在完成任务时候的自己有点像了。
沈牧冷笑,系统还真是会给她挑剧本,不过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要换个路线走。
沈牧拉开门,看见男人站在那,皱了下眉。
光是这么一个神情,连半个字都还没说,就让那个男人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就准备领受惩罚:“巴图打扰了阿央塔,求阿央塔责罚。”
沈牧将披散下来的长发向后面拢了拢,说:“站起来。”
巴图有些惊诧地抬起头,疑惑不解:“阿央塔?”
沈牧直直地看向他,重复了一遍:“站起来。”
话虽简短,但并没有命令的意思,仿佛只是很平淡地这么说了一句话而已。
巴图这回没再犹豫,立刻站了起来。
男人的身高分明要高出沈牧许多,可是即便是低下头去看的沈牧,脸上却依旧带着敬畏的神色,还有不解和困惑:“阿央塔,为什么……”
若是放在平时,巴图他们几个人,是绝对不敢质疑吉勒云瑶的话的。
从沈牧让巴图抽自己十鞭子,而巴图立刻就执行了,就能窥见一点,以往吉勒云瑶到底是怎么对待的这些部下们。
大约是夜深了,又或许是因为沈牧的目光。
沈牧将头发简单地束起来,并不打算跟巴图作什么解释,只是说:“你现在是我的部下,已经不是奴隶了。”
北族还保留着奴隶的制度。
吉勒云瑶的这几个下属,就是从奴隶里面挑选出来的,足以见得他们的能力确实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被吉勒云瑶看中了。
巴图显然没想到沈牧会说这样的话。
整个人都震惊地愣站在了那里。
沈牧没这个闲心陪巴图慢慢消化这份震惊,只是抬手拍了两下他的胳膊,就绕过他往外面走去了。
有点儿饿了,得找点吃的。
那可是最细心的,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应该还会帮她留着热饭。
果然,沈牧在小厨房找到了那可留的饭菜。
这瑶光寺里的精舍是真不错。
除了三间住人的房子,还带了这么一间小小的厨房,只是实在很小,器具也都崭新,估摸着先前大约是没有什么人用过的。
沈牧在小桌前坐下来。
那可最知道吉勒云瑶的习性,毕竟是北族的公主,一贯都是从来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的。
因此沈牧没什么顾忌,直接吃起了桌子上明显是专门留给她的饭菜。
味道略重了些,却是很合北族人的味口。
但对于喝惯了营养剂的沈牧而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都只是为了提供能量而已。
更何况这些饭菜从本质上来说是还全是假的。
沈牧的饭吃到一半,那可匆匆地跑了过来,估计是巴图叫的她。
那可没敢进到屋里去。
厨房里面地方确实是小了点。
那可有些害怕地说:“阿央塔……饭菜都有些冷了,我虽然才热过,但是……都是我的过错,求阿央塔责罚……”
按照吉勒云瑶的个性,为自己辩解只会加重惩罚。
唯一能减少惩罚的办法,就是直接认下所有的过错,无论是不是自己犯下的。
然而沈牧听见那可的话,却没什么反应,继续吃着饭。
那可见沈牧不说话,心里更加发慌,正想要跪下来,又想到刚刚巴图跟自己说的话,强忍着恐惧,只敢站在门口那里瑟瑟发抖,等着沈牧下达对自己的惩罚。
沈牧自顾自地吃完饭,放下碗筷,擦过嘴角,才慢悠悠地蹦出来一句话:“饭菜不错。”
说完,沈牧就起身出了厨房。
走到那可的身边的时候,沈牧想了想,也抬手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却没再多说别的话,直接就走了。
有时候话说得太清楚反而不合适。
不如恰如其分地留点白,给足别人的想象空间。
那可虽然在听过了巴图说的话之后已经被震过一次了,可是这会儿真正自己再面对沈牧,听见了这样几乎是褒奖的话,还是正在了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沈牧吃完饭,又洗漱过,这会儿倒是来了精神。
不精神也疼的精神了。
沈牧按了按腹部的伤口,她吃的那个北族的神药,就算起效再快,想要伤口完全愈合,也还需要点时候。
不过等到时候伤口愈合了,估计系统也就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脚了。
毕竟,这是原则问题么。
沈牧冷冷地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没再多想别的,直接又躺去床榻上准备接着睡觉。
反正钟毓这几天暂时应该是来不了的。
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就算想放风,也得看主人的心情,不是长着翅膀就能扑棱出来的。
在精舍里休息了几天,沈牧明显能感觉到腹部的伤口在愈合,连带着疼痛感都低了不少,还真不愧是北族的神药。
沈牧枕着手,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微微眯着眼睛,晃晃悠悠地看着天。
这几天,吉勒云瑶的三个部下,已经将这个小院子打理地很舒服了,最起码是很符合吉勒云瑶的习惯。
晃了没几下,沈牧就听见有人过来了。
是巴图。
巴图在离沈牧一步远的地方站住,自从那天听了沈牧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巴图就默默改变了不少。
最起码在跟沈牧说话的时候,不再向从前那样了。
动不动就噗通地往下一跪,然后低着头,仿佛时时刻刻都准备好了要引颈受戮似的。
沈牧撩起眼皮,问道:“有消息了?”
巴图就点了点头,回道:“阿央塔,那可在街上听见的消息,说是大梁的皇后,会在这个月的十五日,再次到瑶光寺来上香祈福。”
沈牧没惊讶,跟她估的时间一样。
巴图看着沈牧好像半点没有要反应的意思,站在那里犹豫再三,想了又想,分明是个大块头,这会儿却纠结的跟什么似的。
沈牧合上眼睛,说:“想问什么就说。”
巴图这才开口问道:“阿央塔……大梁的皇后的身上,似乎限制很多……与她搭上关系,真的能对阿央塔的事情有帮助吗?”
沈牧摇了两下椅子,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打算,只是说:“大梁皇后的母家,在大梁的朝堂上,一直有很大的势力。”
“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将来……我会更轻松一些。”
吉勒云瑶也是这么告诉她的部下们的。
巴图听见沈牧的话,就点了点头,认同了沈牧的话。
毕竟北族与大梁比起来,还是要稍弱一些的,如果真的能得到大梁最强大的家族的支持,无论做什么,都会更容易一些。
沈牧又晃了晃椅子,吩咐道:“你跟那可说一声。”
“这两天上街的时候,稍微留意着点,帮我找个好裁缝,再买几块好些的布料,我要重新做两身大梁的衣裳。”
巴图应下了:“是,阿央塔,我会告诉那可的。”
沈牧翘着唇角笑了笑。
见自己的主角么,当然得隆重上那么点。
三月十五。
上京城里又是如初一那日时一样的盛大场面——皇后的凤驾,从宫中出来,直往瑶光寺而去。
进到瑶光寺里,又是皇后一人独自进了佛殿里。
等到身后厚重的殿门甫一关上,钟毓就试探着在佛殿里小声叫着:“云瑶?云瑶……”
她们上次约好了的。
她会在瑶光寺里等她来的。
钟毓又低声叫了几遍吉勒云瑶的名字,甚至特意转到了佛像后面前,可都没有发现吉勒云瑶的身影。
钟毓失望地沉下肩,连继续维持仪态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