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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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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洲到底还是喂完了粥,然后才放下有些酸的手,将碗收了起来,返回桌边吃饭。
蓝青衣见他一直盯着她,好像吃的不是菜,而是她似的,虽然这并不影响得了她,但这副模样实在很……让人全身不对劲,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纷纷跳起来,蓝青衣垂眸,便又想进入入定状态。
“你困了吗?”
一道呼吸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蓝青衣不适地睁开眼,果然又是这个家伙。
蓝青衣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开口道:“没有。”
可真是冷淡,邹洲望着她的脸,奇异的并不感觉讨厌,反而觉得那清冷的眼神和掀起的薄唇像一只猫爪一般,撩动着他的心,让他感觉胸口痒痒的,这种猫类生物似乎都特别吸引他的注目,总是让他轻易的喜欢上,但又无法接近。
不过没关系,人已经在他眼前了,还能跑掉吗?
“……你看够了没有?”
蓝青衣眼神如寒风般冷厉,吹到这人身上却好像微风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实在不喜欢有人靠得这么近,这男人的呼吸,体温,还有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感,都让她每一寸皮肤感到不适,想想上一个靠这么近的人,他的项上人头还在否?
……好像有杀气。
邹洲摸了摸鼻子,退后道:“那什么,我去吃饭了,有事叫我。”
叫个屁,有本事别在她离三四尺的距离吃饭啊。
门开了又关,人好像出去了,蓝青衣闭眼不管,这里与世隔绝,是难得的平静安详,倒是个很好的休养之地,当然,如果救了自己的人神经正常一点会更好。
以蓝青衣高度敏感的警觉心,也忍不住在这里放松下来,不知是太久没有轻松过,教中的事务、闯山的敌人,都让她焦头烂额,无暇分身,更遑论找个时间休息,如今心知其他人安然离开,身处的环境也无虞,长久紧绷的神经这时也如浸了水的棉花一样,沉了下来,慢慢进入了无我状态。
蓝青衣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一张几乎贴上来的脸吓了一跳。
两双眼珠子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对方,直到邹洲退后一步,才避免被某人控制不住的手拍上。
“以后别靠这么近,”蓝青衣放下手,若无其事地仿佛只是要拍个蚊子。
邹洲摸摸脸,庆幸自己躲得快,道:“你这动不动就打人的脾气真不好,”他只不过看她一直坐着,又不像睡觉的样子才凑过去的,差点就要挨打了。
“没看清,”蓝青衣虚伪地解释道。
“是、是嘛,”你明明都睁开眼睛了,还说没看清,你当我瞎吗?!邹洲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话,又道:“既然你醒了,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好不?”
“不必。”
蓝青衣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的身体自己清楚,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庸医,这个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医师?
“什么不必,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不需要了?反正我现在就去,你好好待着别随便跑出去啊,外面有狼,”邹洲瞪大眼睛吓唬她,却不知后者根本不在意那所谓的狼,难道不知道她九黎山上最多狼吗?
蓝青衣短短时间算是了解邹洲的性格了,简而言之,就是我行我素,固执奇葩,所以也懒得再说,她在这里已经说了够多话了。
如果邹洲能听见她心里的腹诽,肯定喷她一脸:你自己不也是!
邹洲说了之后又将门锁上,他倒不是真的担心山上的狼,毕竟他住的地方也不是深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狼跑下来,更多是担心云婶或者其他村民跑过来,这被看见可就……一言难尽了,虽然他有这个心思,但乍然之下会闹出什么事他还是没有心里准备,总之先将蓝青衣的身体养好了再说。
他步伐匆匆,很快便将张老头拉了过来,张老头一进门,眼睛便睁得老大,“人真的醒了?!”
邹洲走在后头,脚步一顿,“不是你说过几天就能醒的吗?”
“我……啊哈哈,是啊是啊,我悬壶济世几十年,说的话还能有假?”张若春打了个哈哈,心虚了一下。
蓝青衣一打眼,便觉得这邋邋遢遢的老头没什么本事,脚上拖着草鞋,后跟踏在脚下,哪里像个大夫?还悬壶济世几十年,是悬的酒壶吧。
张若春老神在在的绕着床上沉默的人转圈,然后执起她的手想诊脉,蓝青衣眉一皱,手腕便从老头手里翻了出去,张若春瞪眼道:“这位……蓝姑娘,老夫只是替你把个脉而已,请配合一下大夫好吗?”
邹洲也道:“是啊是啊,这张大夫是这里最有名的了,你快给他看看。”
啧。
蓝青衣伸出了手,她的十指纤长,白的近乎透明的腕子上,淡青的血脉如氤开的墨线般蜿蜒,张若春抚了抚胡子,把手搭了上去。
邹洲紧张地看着,张老头时不时点头,又皱了皱眉头,搞得他的心一上一下,反而当事人好像无所谓一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等到张老头把手移开,邹洲赶紧问道:“怎么样?”
“这个……脉象有些虚弱,面色苍白,这是气血不足的症状啊,但看姑娘你应该是个身体强壮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这里我开两个方子,补补就好了,”说完,张若春习惯性想挥笔,却想起邹洲家里没有纸笔,便悻悻地放下手。
“我回去写给你吧。”
“没什么事啊,那老头你皱什么眉,看得我这么紧张,”邹洲松了一口气,不满道。
张若春犹疑了一会儿,看了看床上的人,道:“老夫观姑娘形色,应该不是普通人,之前的昏睡也该不是偶然,愿姑娘好自珍重,别误己误人。”
蓝青衣波澜不惊的眉头动了一下,终于舍得看张老头一眼了,之前他的诊断就如雁过湖影一样,在她心里一掠而过,顶多算个脑子没坏的赤脚医生,现在看来,这老头也算有些见识,能看出她不是这乡里之人,也许也猜出她背后所隐藏的不详暗涌。至于这一番话的用意,应该是给他身后那个尚且无知无觉的白痴的吧,让她别祸害他?
真是有够可笑的,没看到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吗?能做什么?她可是无辜的。
这暗含告诫的一番话完全没有得到邹洲的感激,他眉头一皱,道:“张老头你话可真够多的,她当然不是普通人,她是我……捡回来的,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好险好险,差点说出是他的人了,嘻嘻,这种事情还是含蓄点好。
张老头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回头吼道:“你这个傻小子,等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吧!以后可别哭着喊着求我!”
邹洲撇嘴,鬼才要求你,还哭着喊着,你当你是玉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