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韦斯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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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知道这副行头是些什么东西，它们将计算机与人脑相连，协助处理数据与储存记忆，显然年迈的克莱夫教授在利用科学挽回自己变得不那么灵光的脑袋，只不过设备有些太简陋了点儿，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出自黑市医生的粗糙手笔，并且致命的是——韦斯足以推断出这样的前因后果——那副低成本的盗版系统里并没有装载应激程序，每当可怜的克莱夫先生试图呼救，脑波与代码的相悖就会使正常反射受阻，if语句的最终判定指向脑库中出现概率最高的表述，于是在被迫滔滔不绝地阐释了十几分钟“女巫必须死”后，当事人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意愿与行为的绝望背离，做出了一些颇有成效的努力。
不论克莱夫教授的护工与他呕吐物究竟发生什么见鬼的状况，韦斯知道自己必须开溜，并且越快越好。他会试着呼叫警察前往克莱夫在第五区的住所，从而尽到一名旁观者的义务，至于那是否会奏效则另当别论。可正当他已经迈出一条腿、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那具尸体时，他听到了一丝突兀的撕裂声。
他朝声音的方向转过脑袋，发现克莱夫先生的后脑勺后折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弧度，伴随一阵气泡声与某种粘稠物质的搅动，有几根殷红而细长的节肢状腿从老家伙口鼻部位呕吐物的沼泽中攀爬而出，一截蠕虫般的东西随之蠢动着探出头部——仁慈的上帝保佑——那生物外露的部分每变长一寸都会使宿主的身体外翻一些，最终它抖开位于脑袋顶端的带有细小牙齿的复杂口器，扯出一声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尖锐嘶鸣。
这时候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
那叩击声密集却从容不迫，韦斯足以听出它们来自两根纤细而多半属于女性的指节。它将他从恐惧的麻木中拉回现实的清醒，紧接着韦斯几乎四肢并用地朝大门处奔走而去。
他彻底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但他早该察觉到的，当他看到死者离奇的伤口时真相就已经呼之欲出——那种生化实验的稀有产物在高危物种手册中赫然在列，一批虫卵曾被地下拍卖行估价到足有五千英镑，但是它们有价无市，因为几乎没人愿意接手那些恶心玩意儿。
他听到背后持续响起粘稠声与关节的掰动声响，片刻后他几乎扑在了坚硬的门板之上，而与他一门之隔、在一英寸开外的地方、那阵扣门声仍然颇有节律地继续着。
他用颤抖的双手拼命拉扯着门柄，却发现那扇大门根本纹丝不动，或许它从内部开锁仍然需要一把钥匙，这让他感觉如坠深渊。
他绝望地滑落在地板上，侧身看到那只巨大且鲜红的蠕虫正将它肥硕的身体匍匐着挪出卧室，而克莱夫教授悲惨的尸体被扭曲着拖在它的尾部，如同一只软绵绵的肉袋，突然他用力拍打起身后的门板。
“救救我！”他用嗫嚅的声音几乎是筋疲力尽般说道：“救救我！上帝啊，求你了，救命！”
话音即落，他便看到那条蠕虫在距离他相当近的位置侧身停下，并将它那丑陋的口器缓缓转向自己，细小的牙齿开始窸窸窣窣地摩擦颤抖，呈现出掠食者蠢蠢欲动的狰狞姿态，而与此同时，门板后面的叩击声戛然而止。他的耳边好似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八音盒般的清凛音色，接着一条漆黑细长的、如同钩爪般的影子从房门下方的空隙里悄然探入。
韦斯呆滞地看到那只暗影手臂穿过自己的影子向前摸索探去，下一秒有婴儿尖叫般的哀鸣声陡然响起，眼前一片暗红色的血光闪过，他在恐惧的深渊中紧闭双眼，像鼠妇一般哆嗦着蜷成一团，他嗅到空气中血腥味弥漫，又有湿哒哒的东西被甩上自己裸露的双手与后颈，不可名状的粘稠声响与刮擦声几乎令他魂飞魄散。
然而一切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趋于平息，他在重归寂静的黑暗中茫然地抬起眼睛，映入视线的是那只怪物已经被扯成七零八落的身体，它们在铺满血污的地板上已然显得毫无生气，这时候他听到门轴转动的声响，月光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就这样他机械地抬头看去。
一个挺拔窈窕的身影正恬然伫立在房门之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韦斯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