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同人]暗影人》犹格索托斯

18、韦斯05

　　不得不说，城市中产阶层、尤其是那些老实本分的市民们对这个被称作第五区的地方避之不及，甚至超越了他们对城市外围那些棚户区的嫌恶。棚户营毕竟只是穷鬼们的聚居地，那里肮脏破败、贫穷堕落，但只要你肯小心谨慎，而并非冒冒失失、高调露富，便不太可能在那些拥挤嘈杂的小巷子里遇到蛮横凶狠的劫匪或者鬼鬼祟祟的扒手。相较而言，当你走在第五区的大街上时，就不得不做足准备、时刻提防，因为第五区是各路恶棍们欢聚一堂之地，如假包换的人间地狱和匪徒天堂。

　　第五区的位置并不偏僻，而是正坐落在中产社区的隔壁，与那些显赫的富人区也只有一墙之隔。它由一片衰败的金融中心构成，高楼林立、街道规划齐整，在飞机上俯瞰而下甚至十足气派，然而它的内部已经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

　　如今那些一个世纪前曾象征金融枢纽的高耸漂亮的写字楼在内部被划分为诸多狭小的隔断，按楼层被整齐地分配给非法黑市、非法借贷公司、非法典当行、地下妓院、地下赌场以及各种古怪的激进团体的聚集地，俨然各类犯罪的温床。据说每天黎明之前都会有几辆密封的小货车趁着夜色从第五区驶向棚户营周边的荒凉地带，那些车子常年散发恶臭，被当地黑话戏称作流动狗粮站。

　　但这并非是说第五区的每个人都是恶徒与罪犯，正比如那位（虽然涉及激进运动而算不上德高望重的）克莱夫教授，尽管一个居住在第五区的科学家以及激进分子不难让人联想到那些恐怖的地下实验室和反政府秘密组织，但考虑到此人与官方关系密切，韦斯断定他只是碰巧住在这鬼地方。

　　的确仍有一部分祖辈生活在此的市民并没有因为环境的变迁而抛弃自己的祖宅根基，并且他们仍然可以以合法公民的身份生活下去，毕竟法外之地总有着它的一套规则——某种程度上讲这里算得上井然有序，只不过由大帮派代替了官方，难以厘清的利益关系使得当地□□在官方的选择性眼盲中得以存续、并且捞得油水。

　　可怜的韦斯先生不得不有意解下领结塞进口袋里，并且扯开衬衫的领子，试图装扮成一副小流氓的模样，生怕与此处的格格不入会给他带来麻烦。但即便如此，那只寒酸的公文包仍然暴露了他外来者的身份，刚刚走出地铁他便被大街上伺机而动的高利贷者、毒贩、皮条客以及地下党成员团团围住，他舌头打结，只能腾出两只手做出推辞的动作，当然那毫不奏效，等到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并且终于站在克莱夫教授的住所前时，他的衬衫几乎里外湿透，两手握住的名片与形形色色的广告卡足够凑成一副扑克牌。

　　他甚至不敢公然扔掉它们，只能胡乱塞进公文包里。克莱夫教授的住所是街边的一套四层独栋小楼，它被夹在两幢高大的楼房之间，显得风格突兀。如今这种低矮的砖墙建筑已经十分少见，除去市政厅旧址以外已经寥寥可数、堪称古董，足以看出这是一幢古老的家族财产。

　　韦斯几步登上门阶，街上的气氛令他不安极了，他只希望快点进门去，办完麦斯威尔先生交付的事情，然后尽早开溜，于是他提起手背，轻快而急促地将门板扣响，内心祈求着克莱夫教授家的佣人能快点儿响应，紧接着他便听到一阵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传来。

　　那扇门并没有上锁，根本就是虚掩着的，这在第五区可着实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