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罪之宁静 ...
-
这里是并盛的北山……神社好像刚好是在南山的样子，遥遥相对。并盛的地形该怎么说呢……利害都存在吧，四周的山既可以说是天然的屏障，也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凶器。
先前也因为亚瑟破除了并盛神社那里的结界，和迦勒底的通讯也总算是恢复了。
等商议出人员分配问题，大家都已经到各自岗位去的时候，夏世主动地跟迦勒底进行了联系。
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只兽一时半会肯定是破不了结界的。高处也便于观测，反正附近还有能够落脚歇息的地方，她和迦尔纳再站一会岗估计就可以去休息了。
在那边的罗曼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谢天谢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快把你那夸张的表情收一收啦。”
“连、连夏世都要嫌弃我了吗！”似乎是感觉到她话中有点嫌弃意味，那端的罗曼连声音也委屈了几分，“先前并盛神社那里不是迦尔纳先生和阿周那先生在打架吗，突然讯号就中断了，也无法确定你的各项数值是不是偏理安全数值，我还在这一直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情呢……”
“这点无需担心，罗曼医生。就算Avenger没有尽到保护御主的职责，我也会作为她的Servent为她而战。”迦尔纳语气真诚地说道，“身为指挥官的你也应该对上战场的战士更有自信些。”
“我……”罗曼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我并不是不信赖小夏世身为迦勒底的魔术师的能力啊真的！我、我只是——”
“好好休息吧罗曼医生，你看起来特别累。”迦尔纳非常中肯地向他提出建议，“持续工作的话效率会不断下降，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请其他人先接替你的位置。”
说完，迦尔纳朝着夏世的方向看了过来。
“只是观察我身体在别的时空的各项数值是否处在安全范围的话，其他人也没问题的吧？”夏世接着迦尔纳的话说了下去，“特异点的情况我回去会做具体解释的，那么就这样——”
“欸？！等、等下——？！”
“等我回来啦，我会笑着站在你们面前的哦？”
罗曼似乎因为她突然认真起来的话语而怔在了那里，夏世趁势把通讯掐断了。
“那位医生看起来非常担心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现在也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解释了吧，虽然说圣杯也算是找到了……”夏世随意找了块巨石坐了下来，顺带，也拍了拍身旁示意迦尔纳坐过来，“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意思？”
“那个大概是显示‘人理即将被烧却’的迹象快消失了。”夏世抬头看了看天空，“本来我和Avenger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天空的边缘会显出环状的东西，但是现在你看——”
迦尔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抬起了头，映入他眼中的只有一片夜空，几乎毫无异常的夜空。
也就只有最外沿的部分似乎还有层淡淡的光圈，除此之外和普通的夜空没什么两样。
“那这么说来……”
“明明看起来像是已经世界末日的样子呢。”夏世耸了耸肩，“也许有谁在做着和我们类似的事情也说不定，不过是另一个时空的故事吧。”
“另一个时空吗。”迦尔纳垂了垂眼眸，“也不知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尤尼吗……”夏世的视线也略微下移，“稍微有点想念她的笑容呢。不过是她的话，一定不要紧，因为她一定有可靠的同伴。”
“我并不是担心她。”
“我知道的啦。”
迦尔纳的异色瞳哪怕是在夜晚也显得格外明亮，他的心无论何时都如同太阳一般闪耀着。布施的英雄正以最纯粹的心意祈愿着。
夏世也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但愿这些让大家痛苦的事物早日终结。）
而再次睁眼时，坐在自己身边的迦尔纳已经换成了另一位从者。
察觉到少女惊讶的视线，对方挑了挑眉：“怎么？比起我，你更希望那位英雄待在你的身边？不过你们的相性确实不错，毕竟都是天真到无可救药的人。”
“伯爵大人……”夏世苦笑了下，“您莫非是生气了？”
“和那种天真的家伙待久的话，你怕是永远无法用你这双眼睛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恶吧。”岩窟王的一腿曲起，一双眸子微眯起来，“你还真是被不少家伙爱着的呢，也正是如此，我才看那些家伙非常不顺眼。”
“嗯？……”
“不，什么都没有。”有些心虚的基督山伯爵很快地收回了视线，“难得也有了点闲暇时间，给我点烟吧。”
他一手将打火机递了过来，为了能让她不用移动得太多，他甚至嘴含着雪茄将自己的身体主动靠了过来。钻进鼻中的还是记忆之中那种淡到不会特别惹人反感的烟草味，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这样的距离也是刚刚好。她不会被烟味呛到，也不至于得要挪好几下才能够到他。
雪茄被点燃了。
他很快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将含在嘴里的那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神色也是放松了许多。这应该也是他生前的一种生活习惯吧……不过她总觉得她已经做过很多次像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说来也怪，自己要么是无梦状态，若是有梦也一定不是那种毫无信息量的梦。先前做的那次梦细节也并不多的样子……
啊，总感觉渐渐地有些困倦了。
“你如果撑不住的话就去睡觉，我来看着就够了，这几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灵子化的状态，现在刚好有时间让我重新适应实体化。”
“唔……”夏世抱着膝盖朝着岩窟王的方向挪了挪，“那我陪着你吧。”
“我可不需要陪伴。”
“我靠着你稍微小息一会也不行吗？”
“……如果不害怕被这致死的毒炎吞噬，你就尽管触碰吧。”
（也就是说他还是同意了咯。）
夏世这次大胆地靠了过去，将自己的脑袋倚在了岩窟王的身侧。能够感觉到在她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对方身体神经质一般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有排斥，还自然而然地一手把自己圈了起来，而另一只手上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被掐灭了。
“快点睡吧。”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哑哑的，因为姿势的问题，夏世并没有看到那帽檐的阴影之下那微微垂下的双眸，以及眸中仿佛怀念什么一般的光芒。
“我有疑问……”
“只要你现在还没闭上眼睛睡觉的话，我就拒绝回答。”
（……太别扭啦，这样的关心方式。不过也感觉很暖。）
也不知道他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催眠的功效，还是她这几天下来的确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的原因，她还真的有些倦意。小声地遮嘴打了个哈欠，夏世脑袋一歪，直接枕在了岩窟王的腿上。
“那么待会Saber过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吧……”
夏世梦呓一般地喃喃着，很快，平稳的呼吸便替代了想要发表的言语。
可能是小孩子身体的关系，少女入梦的速度非常快。
若有所思地将掌心贴在少女柔软的面颊上，那一刻的岩窟王那翻动着漆黑怨念的瞳孔深处涌动着自己并不想承认的爱怜与怀念。
“如果有时候坦率些的话，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哦。”
“我不觉得这种事情会轮到你来开口提建议，大不列颠的骑士王哟。”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Avenger。”骑士王微微一笑，迎着对方那锐利的眼神走了过来，“你和她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了自己渴望的东西。”
“噗、噗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什么令人发笑的说辞一般，岩窟王扶着额头大笑不止，双肩甚至都在不断地抖动，“Saber哟，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复仇者根本不需要他人的救济！不需要任何慈悲！”复仇鬼那苍白的脸庞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显得更加渗人，“他们出现在这名为世界的悲剧舞台上时，他们除了憎恨、除了愤怒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但是他们嘴上如此说着，却渴望着有人拯救他们。”苍银色的盔甲“咯吱咯吱”作响着，这会的亚瑟已经坐在了距离岩窟王不远的位置，他将自己的圣剑搁置在一旁，抬手摸了摸此刻睡得很沉的小姑娘的脑袋，“她睡着了呢。”
然而基督山伯爵却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带着些许的戒备。
“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吧，但最初不过只存有遗憾和迷茫。”他看着正窝在岩窟王怀里的少女，拨弄着贴在她额上的发丝，“人只有知晓爱与希望才会变得强大。”
在他掌心之下的少女的脑袋稍微动了动，亚瑟眨了眨眼睛，以为是刚刚的动作吵到她睡觉了，便连忙将手挪开，却发现对方正抓着岩窟王胸前的衣料蹭了蹭，咂咂嘴又继续睡了过去。
“……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亚瑟不免苦笑了下，他头一次遇到这种类似拒绝的举动，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他很快手一撑巨石站了起来，拍了拍蓝色披风上的灰尘，“那个家伙（beast）的情况就交给我来看着吧，她……就拜托你了。”
“对了，Saber。同盟的那几个呢？”
“你似乎突然对他们很感兴趣？”
“呵，是这家伙比较在乎，我就是顺带问问罢了。”
“这样啊。”决定不去拆穿岩窟王的亚瑟朝着驻扎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前Lancer也处于灵子化的状态，应该是为了减少她的耗魔，Archer的动态视力很出色，他似乎也在监视着beast的行动，他的御主也在休息……据说他好几天没有闭上眼睛休息过了。至于他的那些部下，现在应该都赶去镇守与我们遥遥相对的神社。”
“并盛神社应该就是这个特异点的灵脉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亚瑟点了点头，将一旁的圣剑握在了手心里，风王结界同时无声地张开，“在最后的防线还没被摧毁的时候，还是抓紧休息比较好。”
“Avenger也不妨难得休息一下吧，虽然对我们这些英灵而言并不需要休息。”
说罢，亚瑟朝前倾身，一手搭至自己的左胸口处微微躬身行了礼。
他化作了蓝色的灵子，融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也就只有像并盛那样的小镇才看得到如此干净的夜空了。
只是……这份平静究竟还能够持续多久呢。
将自己的黑色风衣披在了还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双臂稍稍收紧些，岩窟王也同样闭上了眼睛。虽说这个位置可以将山下的那个小镇上的风景尽收眼底，但是起码现在他并没有那种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无罪之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