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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


  •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蓝昳…要不要告诉他呢?……
      飞扬犹豫着,握着的手机正处于编辑短信的模式。
      --算了,反正就快要见到了。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踱到窗边。
      “爷爷,你能看见我吗……我回来了。”星星不语,月光温柔如水,是难得一见的一轮满月。--她喜欢月亮。多少个夜晚,她坐在房间落地窗前靠着墙,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歌,看着月亮。
      月光泼湿忧伤,雨水交响。
      月亮能理解她的全部,包容她的一切--尖锐的,善变的,不为别人所喜的一切。
      ……
      “同学们,这是新同学风飞扬,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哦~”年轻的女教师领着飞扬进了三12班的教室,向大家作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在高三这最后的攻坚战里,任何非正常的会让同学抬头、让时间白白流逝的事都属于旁骛。所以飞扬的到来像是一首歌,这首歌刚刚响起了前奏,也只有前奏。
      飞扬很喜欢这么简洁概括的介绍。该说的都说了不是吗?过多的言辞反而会扰乱自己给人的第一印象,飞扬自觉曾经深受其害。
      他礼貌地向大家鞠了个躬,识相地向后排空位走去。一半的同学就此又埋头沉入题海,另一半在此之前又加了两步,回头,回转头,加起来不会超过两秒。
      只有一个人,拼命忍住内心波澜。感受到飞扬经过,裙角拂起的微风长久地逗留在他脸上,绽开了一朵小花,透着隐隐香气。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忽然想起一个被教室里几十个枯燥的灵魂都一致遗忘了的事实:是三月了,江南已是草长莺飞。
      他就是蓝昳。
      七年之前,班主任领着那个小女孩向大家介绍,“这是刚刚转到我们班的小朋友,叫做‘风飞飏,很好听的名字呢……’”
      “风……飞……飏……”
      七年之前,那个叫风飞飏的小女孩,每天早上都会踏着晨读课的铃声冲进教室,在他的左边带起一阵清风。
      而她始终撅着小嘴,义正严辞地跟他说:“你指责我是没有道理的,你看,我并没有迟到!”
      现在蓝昳多么想转头跟她说:“还说你没有迟到。你迟到了七年。”
      --你迟到了,在我这里。我等了很久。
      ……
      飞扬坐定,在桌子上一张张摆上各科的习题卷,并没有提笔。
      她先是认真地挑了一支今天最喜欢的细长水笔,将它摆在课桌中央,轻轻在笔杆中间一扭,水笔转动起来,最终慢慢停下,笔尖指向了一张数学试卷。她认命地收起其他试卷,这才开始动笔做起题来。
      她快速做完一张数学卷,停下来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环视一周,却未能从几十个千篇一律的背影中搜寻到她满意的结果。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拯救了飞扬,也拯救了一些在题海中厮杀得晕头转向的人。这个社会什么都要争,包括氧气,包括转学生的好感。
      在高考教室这个小容器里,一个转学生就是一口新鲜的空气,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期待又好奇地打量她。胆大点的男生高声喊道:“风飞扬同学,我是刘忆楚,以后就叫我楚哥吧,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我罩着你!”
      飞扬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妈妈姓楚吗?”
      “啊?不是,怎么了……”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有人附和道:“那你妈妈要当心了。”
      “是啊哈哈!”……
      “不,没怎么,谢谢你。”飞扬忍笑道谢。
      蓝昳就是在这一片难得的热闹声里转过身。
      飞扬歪着头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不说话。
      “喂,小丫头。”
      原来就在自己的侧前方,两点钟方向,隔着一个走道,只要自己稍稍偏头,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他的。她有些入神地看着这张微觉陌生的脸,好看的轮廓上衬着精巧的五官,这就是程瑾说的那张祸害脸吗?
      “小昳,”风扬眨眨眼睛,“我回来了。”
      “是的,你回来了。”
      “你…变化很大,我都快认不出了。”风扬说。
      蓝昳一脸无辜地问:“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好的,特别帅,真的!”风扬双手托腮,认真地说。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竟有些时空突转的错觉。周围的一切都被时光虚化,成为飞灰。
      漫长的分离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重逢的生疏。
      然而,这默契的对视很快被打断了。
      坐在风扬前桌的女孩此刻转过头来,原来是一个清丽干净的女生,此刻他笑得温柔,向风扬自我介绍到:“欢迎你来,我叫白苏。”
      周围气氛突然有一些冷却。
      飞扬了然地勾勾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风扬笑着回应白苏:“你好。”
      这时候蓝昳站起身来,走到风扬身边,曲起手指,敲了敲她同桌的课桌,对她的同桌说:“劳烦,我们换个座位。”
      那个女生抬起头来,风扬看见架在她鼻梁上厚厚的镜片下,那双眼睛里映着的英文字母仿佛还没有消散。
      “噢。”良久,她终于反应过来,开始默默地收拾书本文具。
      风扬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节课,蓝昳坐在风扬的左手边,右手垂在课桌下,紧紧地拉着飞扬的左手不肯松开。
      两人不能讲话,只好写纸条交流。
      飞扬: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怕我跑掉不带你玩一样,非得拉着我。(O_O)
      蓝昳:嗯。
      飞扬:嗯什么?
      蓝昳:怕你又丢下我跑了。
      飞扬:^_^
      ……
      劳累了一上午的同学在午餐铃声响起的时候便一哄而散。
      以往,风扬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刻。
      热闹的人群,愈发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不合群。
      “风扬,”白苏转过头对她说:“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女生。
      蓝昳转头看着风扬没有说话。
      “你好,我叫米兰。”这是风阳很喜欢的模样。
      “好吧。”风扬冲欲言又止的蓝昳点点头,跟在白苏和米兰身后走出了教室。
      白苏一路上都很沉默,风阳心里暗自好笑:不知道这小妮子想什么花样。
      倒是米兰一路上叽叽喳喳,问题可真不少。
      “风扬你怎么在这时候转学呀?不怕影响复习吗?”
      “反正要回来高考,还不如早点回来适应环境。”
      但原因又岂是这么简单。
      米兰又问风扬想考哪所大学。
      “这个嘛,从小时候就一直想考明德的。现在这个目标就将就着用吧。”风扬笑着回答。
      白苏一愣。
      “真的吗?白苏也要考明德呢,白苏要考明德是因为蓝昳要考明德。对了你怎么会认识蓝昳?”她连珠炮似的说完这句话,白苏甚至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
      风扬笑了笑,没有作声。
      “你别听她乱说。”白苏急急解释道。
      “嗯,我不会放在心上。”
      白苏自此以后更加沉默,一直低头低头不语。
      风扬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孩,也有点让人心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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