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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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尹水墨睡得很好，她有什么说什么的个性很难让她心存芥蒂，反倒是顾城河在床上反复睡不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黑着张脸，像被谁将了一军。
办公室里的人更是不敢惹他，一个个静悄悄地，手机铃声不管你心情好心情坏，响起来就没完，顾城河盯着电脑出神，等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才接：“喂，妈。”
“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呀，我活着都不来看，我死了是不是就扔河里了。”电话另一头怨声载道。
顾城河捂着话筒往外走，并不想让人把话听了去，“没有，上周不还给你发红包了吗。”
“哦，你妈是讨债的呀，打电话就是要钱是吧，我要两套房你给得起吗，怎么长大了那么让人灰心。”坐在麻将房里，让大家都听着老母训儿子，大伙都笑嘻嘻的，还帮着衬。
“家里有什么事儿吗？”顾城河知道他妈打电话来绝对不是闲聊。
苗芹一声不高兴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不来看就算了，还盼着我有事呀。”
“我怎么说都是错，上班呢。”几句不合不想再说，不回去也是有原因的，高高兴兴谁不想回家。
“还没说几句就上班上班，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认识，你妈我也是展望新生活。”苗芹在麻将桌上也不放松，一手抓了个好牌，碰！
“嗯，知道了。”顾城河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什么人，还不是他妈找的新男朋友，半年一个，见怪不怪了。
如果世上有可能，顾城河最想换的就是妈，回家是个压抑的事情，放学回家推门进去，空无一人是最希望看到的事，醉酒回家的女人还是从屋里走出来被介绍认识的男人之间，更愿意选择一个人。
别无选择顾城河下午就决定请假回家，今日事今日毕，拖一天都觉得不自在，士兵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不问内心只需执行，一张长途汽车票，用时三个小时，尘土飞扬的上路了，其实也不远，城市边缘的县里，心里的距离比实际要远得多。
如果一切顺利，顾城河决定晚上不管多晚都要找辆车回来，那个家他真的住不下去，回家有种恐惧，像是掉进了深井里，旁边的人看到了也不会想要拉你一把，只觉得这是个枯井，淹不死人，但你挣扎着也上不来，旁人还会告诉你再等等吧，应该有人会来拉你一把，最后等到快爬到井口的时候，庆幸不要有人再踹你一脚就好。
回家的路没什么稀奇的，和上次一样，杂货店的大黄见到他先是叫了一声，认出是谁就摇头晃脑的跑了过来，顾城河搔搔它的脑袋，进去买了两根火腿肠，蹲在路上喂了它。
杂货铺的老大爷一看熟人，吆喝道：“毛头回来了，你妈又去打麻将了，早上就出去了。”
顾城河回头应道：“知道，我在这儿等会。”意料之中，听到小名还挺亲切，邻居都比家里亲。
大爷给他了一瓶矿泉水，上面的牌子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顾城河很熟悉，以前他上学的时候经常蹲在门口写作业，回家的黑暗不如店里的一点昏黄和来来往往的人气儿让他有点安全感。
“爷，身体怎么样？”他拧开瓶盖，水很甜。
“啥？孩子你说啥？”大爷一脸茫然走过来两步，“耳朵不好了，老嗡嗡的听不清了。”
“怎么不去医院看看。”顾城河提高音量。
“哈，老了，看也没用，人老了医生都治不了，活一天就是赚一天。”杂货铺的小收音机滋滋喳喳的，播着新闻，中国的新科技新发展更在涌现，只是这里感受不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谁家的房子又重新刷了一遍，再灰色里显得有些白，不过风吹几天又是一样了。
“活着挺好，我老了也想开个小卖部。”顾城河捡起一块石子扔了出去，大黄追着过去闻了闻，发现没什么又跑回来，卧在他脚下，预备着打瞌睡。
“你瞧瞧这小家伙就活得挺滋润，我还得管它吃喝拉撒，它可不管我是不是老人病人穷人，就是贴着我。”大爷指着地上的大黄似是抱怨实则宠溺的说。
摸摸它脑袋尖儿上的毛，顾城河甚是同意，这小家伙吃喝不愁，还有人陪着玩儿，过得比人要轻松。天色渐晚，下坡上来个矮小的女人，摇摇晃晃空着手哼着小调就摇了回来。
走过来的时候先是扫了眼店头，似是想起来要买点什么，走过来说：“一包烟，一瓶啤。”
大爷指指，“毛头回来了。”
这时候苗芹才往旁边看看，欢呼着说：“哎呦，看看这谁呀，我儿子回家了。 ”
“等你老久了。”大爷拿出她要的东西，递过去。
“儿子等娘天经地义。”掏出钱，“这孩子不随我，连个招呼人的话都不会说。”
“多乖的孩子。”大爷对顾城河很是满意，“稳重。”
“稳重的男人不讨女人喜欢，女孩子更是觉得没趣。”苗芹掏出根烟，直接拿着冰箱上的一个打火机，点上一只，接着说：“老孟，记得有合适的给我儿子介绍哈，一个孩子我操碎了心呀。”
说完，往家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回头问：“我没做饭，你晚上吃什么。”
顾城河早就知道，很平静地说：“我吃过饭了。”
回到家的他更不爱说话了，好像沉默会让他隐身一样，安心许多。苗芹扫了他一眼，像是看着个陌生人，一年见的次数不会超出五次，路上碰到还能认出来，她都有疑问。
“吃过就好，我晚上减肥。”苗芹开开大门。
顾城河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等了几十秒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才进门，毕竟早已经不是他住的地方了。
家里还算清洁，可能爱打扫卫生是他妈少数的优点之一了，屋里消清香剂的味道有些冲鼻，苗芹开了一扇窗户。
“晚上还是吃点饭好。”顾城河忍不住叮嘱道，她一点也不胖，甚至比上次见更小更瘦了。
“就一个人不想做饭。”苗芹拿了几个大苹果出来，削给儿子。
“那就买着吃。”顾城河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它还在原位。“钱够不，好好吃饭。”
“你妈喊你又不是问你要钱，把苹果吃了。”苗芹把苹果削得光明透亮，果皮都没断，落在桌上。
顾城河咬了一口，真甜，坐到家里的沙发上才有点真实的到家了的感觉，放松了一些，“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工作我就不问了，个人问题你得抓点紧。”苗芹看着儿子，挺周正的呀，就是这性格不招女孩喜欢，这点当妈的比谁都清楚。
“咱能说点别的吗？”他想弱化这个问题。
“正事懂不懂，男的也得着急，这太小的女孩不能招，管不住心野着呢，这太大的不能要，不是感情受挫就是主意太大，婆媳之间也好不到哪里去。”苗芹坐在他旁边打开了话匣子，“我可不想找个祖宗来在家伺候。”
“你谁也不需要伺候，你好好的就行。”顾城河本来做好了准备，毕竟这几年都是回家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那不行，我还得伺候我大孙子呢，你妈现在身体好能给你带孩子。”
“不用。”顾城河像是掉进了泥里，被他妈碾着，身子进去了头也快没顶了。
“儿子，妈问你，你在队里还好吧。”苗芹突然很正经，看到他点头接着问，眼神认真：“你不是同性恋吧，孩子。”
顾城河很默然地看了他老娘一眼问：“你准备让我恋谁？”
“新闻看多了，你也是要有正常的生理需求的，都这个岁数了还是个单身汉，你阿姨提醒我别身体和心里有什么问题。”
“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我喜欢男人也是健康人，别瞎在外面跟人白话。”顾城河真是不想和他妈沟通，思想发散的有点远了，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说。
“你这从小身边都没个母的，连只母狗都不偎你，上学上班身边也都是男的，你妈怀疑你别跑偏了，耽误我抱孙子。”苗芹初中文化水平，在接受新思想但同样很保守。
嘴拙，就是自己老妈他都说服不了，因为他妈说的都是实话，唯一追求的人也都走了，顾城河突然想起了尹水墨，她算不算得上一个，刚想着，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想谁来谁，他当着他妈的面接起电话：“喂。”
尹水墨被他平淡地口气气到：“你是不是躲我！”
“没有，我干嘛躲你。”质问来的太突然，话题引起了苗芹的注意，她竖起耳朵听。
“每次都搞失踪，你是不是在准备怎么拒绝我。”尹水墨睡醒了后来找人，又扑了个空，被告知人已经请假，她现在破罐子破摔，昨天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是想等个回话。
“有事咱回去说，我还有事呢。”顾城河捂着话筒的动作充满了jian情的意味，旁边的人眼睛很尖，凑到电话旁边问：“没事，你们接着说。”
尹水墨远程被吓了一跳，“这谁？”
顾城河无奈的说：“我妈。”他有点头大，找到了个比他妈还难缠的女人。
“你准备怎么跟你妈介绍我？”尹水墨的确是不依不饶，这不主动的人就是需要多次敲打。
苗芹撑着手在沙发上，越凑越近，生怕错过，她盯着儿子的嘴唇，多希望他能说出让她悦心的话来。
赶鸭子上架，顾城河一边被老妈胁迫，一边被尹水墨质问，他倒是觉得心里很平静，被这么一逼，也没有任何不情愿，更像是捡到一个大便宜，一句话说出口，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妈，我女朋友。”
听到这话的两个人都觉得！！！干得漂亮！！！！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