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闪婚后》三衙内

41、赵昱阳

　　两个人怀着对对方的不理解坐上了一台车，一起出发去上班。今天天城有一场热身赛，虽然对手不是什么厉害的球队，不过有换帅的前因存在，俱乐部内部都感到了一阵气氛上的压抑。

　　晁昭昭作为赛事宣传部门的一员，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当然忙得脚不沾地。

　　比赛日里所有人都被抽调到后勤组，她忙着上线海报，更新赛事预告信息，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这种忙碌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早上照镜子被姜品西瞧见的不适。她喜欢让自己忙碌起来。

　　当初她选择来天城工作的时候，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对姜品西旧情难忘，分手断联了也要和他保持百转千回的关系。

　　她爸妈虽说不提，却也多多少少透出类似的猜测。

　　那个时候还没过去这么些年，她爸妈见她大学不谈恋爱，便知道她没放下，从不在家里当着她的面提他。当时反对的时候也只是说，希望她去一个更有发展前景的行业。

　　中国的足球市场在近些年来得益于监管的规范性，虽有些进步，但她又做不到去场上踢球，再怎么努力天花板都在那儿摆着。不如去其他行业接触核心技术，到时候能力提升了家里也好支持她创业。

　　晁昭昭心中却有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

　　正发呆，桌上的电话响了，有个叫赵昱恩的助教来给她送材料。

　　赵昱恩年纪不大，三十出头，据说刚加入许仲平的教练团队不久，不过履历好看，出自体育世家，家里出过几个叫得上名字的运动员。

　　而对晁昭昭来说，他最特别的点在于，他有个叫赵昱阳的弟弟。

　　赵昱阳就是晁昭昭那个传闻中的前男友。

　　追了她好几年，但实际两个人只做了三天的男女朋友，还是称之为试用期。

　　“昱阳前两天还和我说起你。”赵昱恩提了一嘴自己那个傻弟弟，一边留意着她的表情。

　　晁昭昭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太自在，赵昱阳追她的时候阵势搞的很大，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喜欢她。

　　她被拉过去介绍给他不止一位家人，其中就包括他最崇拜的哥哥——赵昱恩。

　　不过想到这其中她并未做任何亏心事，晁昭昭脸色好看了些，她微笑着说：“那可真是巧了，劳烦您帮我向他问句好。”

　　赵昱恩笑了笑，摇摇头，“不需要我当中间人，他前几日刚来了A市，这会儿估摸着还在我家客房床上睡觉，哪天有时间我把他叫出来你们一起吃个饭便是。”

　　晁昭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把U盘里的资料拷出来后递还给他，才松了口：“那还得您挑个合适的时间才行。”

　　赵昱恩假装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情愿，轻声笑了笑，扬长而去。

　　这个小姑娘当初可让他的傻弟弟吃了大苦头，按理来讲怨不到她头上，不过人是感情动物，舍不得弟弟，只好归咎于小姑娘。

　　赵昱恩心里清楚，当初多半是赵昱阳自作主张，明明八字没一撇，但情窦初开，心中的激荡难以自已，头脑一热便不管不顾，也不管人家姑娘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说他和他提起了她，这当然是假话。

　　赵昱阳自从毕业回家，整个人消沉了不少，被家里安排按部就班地进了公司，家里人只当他大学四年上完成熟了，他也以为是如此。

　　却不想，这次他加入许仲平团队的消息一在家里传开，赵昱阳就闷不做声地跑到A市，什么也不说，就在他家待着，哪儿也不去。

　　他晚上回家时赵昱阳正好出来喝水，窝在房间一周，他快不认得此人，趿拉着拖鞋，一脸胡子拉碴。

　　他见他回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走开了。

　　这小子，赵昱恩来气，“今天我见着晁昭昭了。”说完刻意地停顿了几秒，等赵昱阳忍不住看过来了，他才继续说：“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赵昱阳知道他哥想看到什么。

　　他放下水杯，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过了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身衣服，下巴上干干净净，头发也有梳理过的痕迹。

　　他坐到赵昱恩对面，希翼的目光盯着他。

　　……

　　这场热身赛对天城来讲确实没什么难度，因为不是正式比赛，更接近表演赛的性质，在换人名额上没什么限制，到伤停补时阶段的时候，许仲平示意裁判换上了大名单里最后一名还未出场的球员。

　　天城领先对方5个球。

　　这场球赛踢得很顺利，天城从比赛开始3分11秒就进了第一个球，一路领先。但在比赛过程中出现了个小插曲，盛永在第18分钟被换上场后，几乎毫无作为，球传到脚下随随便便就处理了，失误频频，第24分钟的时候还因为他的失误丢球险些被对方打了反击，幸好在禁区外被犯规拿下。天城的后卫也因此背了一张黄牌，对方换来一个任意球。

　　晁昭昭听说比赛结束后，许仲平教练将所有的工作人员关在门外，在更衣室大发雷霆。

　　整个更衣室里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了“态度”“不想踢就滚蛋”等字眼。

　　众人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这是在骂谁。

　　第二天，盛永不好好踢球，被新教练骂得狗血淋头的消息就在内部开始流传。

　　毕竟昨天那个情况，想不猜中都很难。球队换了新教练，所有人都卯着劲儿在教练面前表现，希望被看到，被放进他的战术蓝图。除了首发位置板上钉钉的那几个人，其余人最近泡训练房的时间几乎都翻了倍。

　　昨天虽说只是一场热身赛，但教练给了他们所有人上场的机会，这就是在传递一个信号，他会重新考察他们球场上的表现，因此个个积极表现，争取位置。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历年来的踢球集锦集中在这几十分钟在教练面前展示出来，盛永除外。

　　跟软脚虾似的，传个球都不利索。

　　盛永糟糕的比赛状态在众人集体打鸡血式踢球的衬托下，一览无余。

　　众人只当他因最近私事的烦扰，无心踢球。

　　姜品西却对她说：“他是想转会。”

　　晁昭昭惊讶，“想转会怎么还摆烂？这怎么好聚好散？”

　　姜品西今晚难得没有安排，下班后就回来陪她吃饭。餐桌上就两个人，阿姨把家务做完就先走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氛围有些尴尬。

　　正吃着，姜品西正好接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后他突兀地开口，聊起这件事。

　　晁昭昭没挡住好奇心的诱惑，回了他一句。

　　两人一来一回，再开口，一切变得自然起来。

　　姜品西没接话，按常理来说是这个逻辑，老东家在竞技待遇上从未有过亏欠，现在他想转会，不管是什么原因，第一反应肯定是希望能够好聚好散。但拦不住天底下总有一些人，指望甘蔗两头甜，又想走人，又不愿坐下来好好谈。

　　这种人他见的多了，便也见怪不怪。

　　晁昭昭见他不说话，这次没有与他计较。

　　俱乐部的得力干将想离开，他心里定然是不舒服的，这样一想，她又心软了。

　　还原下姜品西现在的处境，俱乐部本身是一流俱乐部，无奈上赛季成绩不行，正是球迷喊打喊杀要一血前耻的关键时刻，自己空降上任就算了，体育总监、教练团队也都是新人，本就是多事之秋，现在队里的大牌内讧完又开始闹出走。

　　要不是她跟他现在关系冷淡，她真想劝他去庙里拜拜，去去身上的霉气。

　　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

　　晁昭昭一边思考，一边不知不觉又吃完了一碗米饭。

　　她还要再吃，姜品西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碗上，”你吃饱了吧？别吃了。“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往她肚皮上看。

　　晁昭昭随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这已经是她这顿添的第二碗饭了，她也不是每天都吃得多，只是恰好今晚胃口好。三碗饭吃完，他不阻止还不觉得，其实肚子已经有些撑了。

　　晁昭昭也觉得可以了，她顺从地放下碗筷。

　　姜品西却有些担忧，收了她的餐具，像是担心她玩赖又偷吃似的。他眉头紧蹙，”这段时日忙得脱不开身，我还不知道你饭量已经这么大了。“

　　晁昭昭张了张嘴，却没解释。

　　她才不想多嘴呢，回头他还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多重要，跟他一起用餐胃口都变好了。

　　到时候她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平白地被他看轻，她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