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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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
[06]
四月，离高考仅剩50天。
顾诗在下午拍毕业照之前又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了一次茶，原因是她这几次理综成绩波动太大，还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这样的态势。
收获了三科老师特别的关照以后，她目光呆滞地捧着一套新的理综卷，一路像是在飘似的回了教室。
刚跨过门槛她便感受到了班上不同以往的氛围，平时这时候同学们应该该补觉的补觉，该刷题的刷题，而现在她即便是有些魂不守舍，但仍是听到好些同学围在一个地方在谈论什么的声音——顾诗没怎么把这特殊情况放在心上，此刻她心中只有神圣的理综。回到座位后她将上堂课的笔记本、书、试卷之类的收收捡捡，准备待会拍完毕业照就拎包走人。
就是在这时，好像是有什么人走到了她身边，拿指关节敲了敲她的桌面发出一顿清脆的“笃笃”声。
顾诗茫然地向上望去，在瞧见来人是谁后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舌头都有些捋不直：
“……喻文州？”怔了半天她才惊讶地开口，语罢她甚至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像是要验证一下这是不是幻觉一样。
“别掐了，是真人。”喻文州在她前方空着的座位坐下，还顺便拾起了刚刚她因为过分吃惊而掉在地上的自动铅笔。
进教室时同学们那不同寻常的躁动，估计就是因为这人吗……顾诗懵逼地想，还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给面前的男生摸摸头——等等，这是在教室。一想到这，她伸出去的手便立马停住了动作，很不自然地落下。
“你怎么忽然回学校了啊……”她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地问道。
喻文州一手撑在桌面上支着下巴，幽幽地道：“前阵子少天的学校也拍毕业照，他因为懒就没去，昨天收到照片时直接哭了——因为他就一个头被p到了人群里……而且据说他们班同学本来是想在班主任怀里p个相框然后把他照片放上去的。”
顾诗：“……听上去也太惨了。”
喻文州凉飕飕地说：“惨得我们剩下几个人都不敢缺席拍毕业照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然后不约而同地发现对方的脸上都有笑意——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笑他！”顾诗捂着嘴，“还憋着呢，还憋——”
“毕竟是前车之鉴啊。”喻文州无奈地低下头笑道。
毕业照的话题暂且打住，顾诗仔细想了想，他们俩上次见面还是在春节假期里，距离现在怎么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次拍毕业照喻文州能返校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子高兴劲：“那就多谢黄同学的前车之鉴了，给了我一个和男票鹊桥相会的机会。”
喻文州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柔和，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07]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四月，阳光晴好，微风中似乎还能嗅到芬芳的气息，她望着远处树梢枝头迸发的新绿，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喻文州的手和她的手一直若有若无地碰着。
想他们交往这么久，肢体接触也多是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摸头顺毛什么的，连个拉小手都没有，更不要说亲亲抱抱举高高之类的亲密之举。
于是顾诗红着脸，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悄悄地勾住了喻文州的手——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男生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几分钟后，两人略显僵硬的拉手又分开了，回归到了之前的状态。
顾诗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假意看着操场上的风景，心里却是一阵暴躁：
什么男朋友连个拉手都他妈不行！
正腹诽着，便听见身边男生低声说道：“学校。”
顾诗：“……哼。”
“你不是不希望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吗，”喻文州伸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看旁边。”
顾诗环顾四周，发现他俩附件基本上都是班上的同学……再往远点看，好些个与喻文州交情不错的外班男生也似乎对能在学校看见喻文州这件事表示很惊讶，此刻正向这边张望着。
顾诗心里产生了点微妙的、酸涩的小情绪，具体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轮到她们班去照毕业照时，她在二排的铁架子上站稳，迎着阳光眼睛有点睁不开。
摄影师在前面吆喝着：“都看向镜头！对很好！大家一起说——茄子！”
——马上就要毕业了啊……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镜头，眼角却因阳光的照射而氤氲出了水汽——不会是闪哭了吧，顾诗有些惊悚地想。拍照结束时她都懵了，一个劲地埋下头揉着眼睛。
毫无疑问，被目睹一切的喻文州误会了。
她再度抬起头时发现男朋友正站在她面前，表情还有点复杂。
“你……”喻文州斟酌了一下言辞，“哭了？”
顾诗：“唉其实我是被……”
她话还没说完，喻文州便伸出手，用手指擦了擦她被生理性泪水润湿的眼角——男生的手指在她瞬间滚烫的脸颊的衬托之下显得有点凉。
顾诗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太阳刺眼刺的”给吞进了肚子里，改成一句无比明媚忧伤的“即将与同学们分开的别离之情所感伤。”
“这么感性，当初怎么不选文？”喻文州收回了手揶揄道。
顾诗还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答道：“我当初填分科志愿时是填了文科来着……”
“……然后，在交志愿时那张纸忽然不见了，”她伸出手将面前人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别在了他的耳后，“我重新填志愿时脑子一抽，觉得文科背书好累答案都不想抄，还是选理吧。”
说到这，她露出了笑容，“也正是因为这个插曲啦，我们能够被分到一班。”
——还能够在一起。
剩下半句话她没说，一种甜蜜而又庆幸的心情涌上心头。
喻文州却像是懂了她的意思，眼角眉梢逐渐染上了一丝笑意。
“咳……”顾诗被看得脸红，连忙移开了目光，看见不少同年级的学生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合影着。
她心中一动。
“文州，我们俩也……”顾诗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纪念一下？”
说完她就很心机地打开了B612，喻文州见此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不许笑……”顾诗气恼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加个滤镜好吗，你看我美颜级别都这么低了！”
“嗯，不笑不笑。”喻文州接过她的手机，举高——
“靠我后面点吧，”在按下拍照键的前一秒，他忽然开口道，“显得脸小。”
顾诗：“过分了！”
下一秒，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便被镜头捕捉到，定格在了屏幕上——看着照片上五官俊秀的少年，再看看旁边鬼畜的自己，顾诗难受到说不出话：成熟的人都不将情绪表露在脸上，他们都有自己的表情包。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道。
或许了是为了弥补这一张的黑图，她接下来充分展现了一个精致的猪精女孩该有的行为，把美颜调到最高，花里胡哨的边框特效加了一堆，强行拽着喻文州疯狂自拍——
回到教室时已经是傍晚了，窗外天幕上的霞光像是大片大片晕染开的水彩，漂亮得灼眼。喻文州先行一步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着这阵子来桌面积累的资料，班上的同学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交谈。
顾诗忍不住拿起手机，将这个珍贵而又美好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她也未曾预料过，这张照片会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将她与喻文州再度联系到一起。
巧合得像是冥冥之中定下的天意。
[08]
七月，盛夏。
结束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场考试，顾诗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开始了自己浪荡无比的假期生活——只是与之相反的是，喻文州因第三赛季夏休期的到来为下个赛季的出道而积极做着准备。她本以为两人会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约，却不想从六月初高考结束开始，她是闲了，喻文州却忙得每天都没个喘息的时间。
查成绩那天，顾诗和她妈在一起。母女俩互相支撑着对方，抱紧在一起点开了查成绩的网站，输入了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
九点，网站被挤瘫痪了。
顾诗在那差不多刷新了五分钟的页面，就在她开始怀疑教育网系统是不是靠土豆发电时，成绩终于刷出来了。
一个不高也不低，很符合她平时水准的数字。
顾诗松了一口气，心道可以了可以了，就这样吧。顺带给喻文州发了条消息说了说自己的成绩。
又是中午吃饭时收到的回话。
这回顾诗终于有点憋不住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喻文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顾诗反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不是夏休期吗……”她努力克制着嗓音里抱怨的成分，“你怎么还天天这么忙，要给自己足够的休息时间啊。”
“……”喻文州沉默了须臾，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太多事情了，从索克萨尔技能加的点不适合我要改掉，到队里配合还不完善练习……”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总之这几个月有的忙了……这方面的事，你可能不大懂吧。”
顾诗握着手机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捏了捏衣角。
“我的确不大懂，”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劳逸结合。”
“嗯……”喻文州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开口道：“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挺好的……下午要去学校拿报考志愿的书吗。”
提到这个话题，她适才有点从刚刚不正常的心态中回复过来，“嗯”了一声表示是的。
“有想报的大学或者城市吗。”喻文州随意问道。
——在成绩查出来以后她就去网上搜了各个院校历年的投档线，G市本市的中大工大是不可能了，J大要看情况，师大比较稳但是以她的成绩来说还是能填到比师大更好的外省的S大……只是那样就不能留在G市了。
……那样就要和他隔很远了。
她爸妈对她填什么学校给了充分的自由，因为父母俩也是师大毕业的，在搞清楚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段位后至纷纷表示师大挺好，能上S大更好，佛系填志愿一切随缘。
思及至此，顾诗犹豫了，半晌才回话道：“我当然是想留在G市……但是分数比较尴尬吧，能填到最好的学校估计是外省的。”
“J大肯定第一志愿冲一冲没跑了，”她又急忙补充道，“就第二志愿要纠结一下。”
——填师大，还是填外省的学校？
喻文州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后柔声道：“我的建议是……填外省的吧。”
顾诗感觉自己握着手机的姿势有点僵硬，她头脑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有点极端，是猜忌喻文州是否不想和自己在以后离得更近一点……想到这她立马摇了摇头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番。
“我当然是希望你能留在本市，”喻文州像是洞悉到她的想法，开口道：“只是你的未来呢？”他问，“如果能有更好的选择，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原因，而改变属于自己的未来。”
顾诗沉默了，她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一阵头疼。
“我再考虑考虑。”最终，她这样说道。
[09]
喻文州说的对，她是个太感性的人。
网上正式填志愿的那天，她刚刚把第一志愿的J大，第二志愿的S大填上去，就见到班上一个姑娘泪流满面地走出了机房。
短暂的好奇后，她继续填写着院校代码，可耳边的声音却怎么也忽视不掉——原来那个女生的男朋友被T大直录了，而她和自己的情况很类似，分数尴尬填不上B市一些重点大学……
顾诗克制着自己不去注意四周的情况，可一些同学小声议论着异地恋危害的声音却怎么也拦不住的往耳朵里钻——她终于没忍住，掏出手机准备给喻文州一通电话。
忙音，还是忙音。电话没接通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顾诗“啪”得一下把手机倒扣，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
眼眶有点热。
她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条条框框的志愿填报表。
点击第二志愿，更改。
走出机房时，天还是阴沉着。
七月末的雨幕将校园渲染得多了几分冷清的意外。灌木丛在雨下显着一种深厚的墨绿。
顾诗看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心里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走到走廊边正准备拿伞时，她听见了旁边男生一声极其惊讶的“我靠！”——
“这不喻文州嘛！”那男生拿着手机对同伴激动地说道，“蓝雨战队官宣了，我靠，他竟然要接任蓝雨队长了——”
顾诗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伞走到门边，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把她无比熟悉的三个字输入搜索框。
第一条热门就是蓝雨俱乐部官宣他和黄少天要在下一赛季分别担任蓝雨正副队的微博。
再往下，是新闻发布会的直播链接。
顾诗看了眼时间，现在发布会还在继续着。
她靠着玻璃门蹲下去，闷闷地打开了链接——手机提示是否要继续用移动数据观看视频。
顾诗点了“是”。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喻文州的身影，他正在和黄少天已经另外几名要在新赛季加入战队的队员一起接受采访，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而又自信的神色——
真好，她想——他终于要进入他期待已久的职业联赛之中，去创造属于他的未来了。
[10]
“和知名电竞选手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体验？”
南风知我意：之前说过的一年后更新，现在做到啦。
我男朋友真的特别棒，你们肯定也听到过他的名字了。
我肯定是为他高兴的吧，真的很羡慕他能对自己的将来有着明确的规划，我就不一样了，我瞎几把混日子[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jpg]
语废暂且就更这么多，我真的特别高兴，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