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四少》*罗衣*

14、第九章 猜疑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晏无端才轻声说：“依然，那天你替我去等人，后来没等到是么？”
　　依然嗫嚅着说：“是……是啊，等到天快亮也不见有人来，我就回去睡觉了。”
　　晏无端象是笑了笑：“那也许是他们去得晚了，你走后乔衣碰上了他们，那位小木姑娘就是我当年的朋友之一。”
　　小木在窗外听得直想骂人，这个叫依然的臭丫头，那天原来是替包子去等他们的！她明知道他们就是她要等的人，竟然屁也不放一个就装成没事人走掉了！如果不是包子信不过她留了一手，安排了乔衣暗中盯着，她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包子了。
　　可是之前她探陆府又是为什么？这丫头胸不大也没啥头脑，又笨又莽撞，就算包子为了什么事要派人进陆府探听消息，也不会派她吧？再说听她对包子说话那又甜又嗲的语气，好象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一起——小木心里一阵酸溜溜，越想越不是滋味。
　　“又是乔衣啊，真是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呢！”依然冷笑：“小木是你儿时的朋友，另两个京城来的总不是了吧？”
　　“那两个是今日刚结识的新朋友，反正我们这也没什么秘密，平时也有客人留宿，依然在担心什么呢？”
　　“我……我担心……”依然忽然结结巴巴起来：“真的没有秘密么？无端哥哥？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小木心中疑云骤起，她在说什么？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而且，包子不开心？
　　晏无端淡淡地说：“我没有不开心，依然妹妹远道而来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他的语调忽然就冷了几分，小木还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小时没有过，现在也没有过。当然，现在的他，她并不了解。
　　屋子里一阵门响，象是晏无端送依然出门了，小木轻轻跃回地面。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觉得好象有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从湖边一块大石后起身，笑眯眯地走过来，是南宫适。
　　“小木姑娘好俊的轻功。”他笑得好象很愉快。
　　小木却有种做贼被人捉了个现行的尴尬：“这么晚了你不睡出来干什么？在大石头后面挖到宝了吗？”
　　南宫适展颜一笑，狭长的美目在月色下闪着光：“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会认床，所以一直睡不着。正在窗边看月亮，忽然看见小木姑娘出来了。我和唐瑾本打算明日去瘦春园玩，看到小木姑娘，便出来想邀佳人同游，谁知小木姑娘忽然上了房……”
　　“我梦游，你管我……”小木心虚地嘟哝了一句，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竟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怔了怔。
　　她明明是今天才认识他的，为什么她在他眼睛里看到和包子那么相似的目光？而且，视线相接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一闪，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分明是在掩饰什么。
　　“南宫大哥，你是在京城长大的吗？”小木忽然问。
　　“不是，我在南方呆了好几年才随家人到京城，”南宫适微笑：“小木对京城感兴趣么？”
　　小木有些失望，是自己太担心那几个朋友了吗？人家贵为忠勇侯府的小侯爷，怎么可能跟那个讨饭的小男孩有任何关系……
　　小木抬眼望着南宫适笑了笑：“明天去瘦春园，我跟你们一起去，叫上包子！”
　　南宫适失笑道：“包子？晏无端？”若不是夜深人静，他几乎要大笑出声：“他哪里象包子？”
　　“这是小名啊，南宫大哥没有小名吗？”小木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放过南宫适脸上一丝一毫表情变化：“小时候我有几个好朋友，一个叫宝，一个叫小草，一个叫小米……还有一个就是晏无端，我们叫他包子。”
　　说到最后几句，她已经失望得快要流下泪来，即使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她难过并不是因为这个人不是她想念多年的朋友，只是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和担心，那两个男孩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茫茫人海，又去哪里寻找他们呢？
　　南宫适专注地望着她，有些动容地拍了拍她的肩：“你很多年没见过他们了是吗？不要难过，这世上很多时候是会有奇迹发生的，有缘自会再见。”
　　“是啊，”小木收起黯然的心情，笑起来：“我明白的。多谢南宫大哥，明天见！”
　　才上了一半楼梯，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吓了小木一跳，本能亮出一道细细的光剑来。她武功一直很烂，紧要关头能想起的总是与生俱来的强大法力，尽管被封印了十之八九，要打倒一个普通人类应该还没问题。
　　那人影却身形极快，一闪身间已经到了她跟前，“是我，别怕。”听声音是唐瑾。
　　小木收了光剑，仗着楼道里昏暗估计唐瑾也看不清她用什么兵器，假装收了手中短剑。
　　“你干嘛躲在这吓唬人？”小木没好气地问。
　　唐瑾盯着她低声问：“刚才我看到你在外面，有人拦住你，正想去看看你就已经上来了。你没事么？”
　　小木心里一动，白天的雨早就晴了多时，今夜月光明亮，在楼上是可以把楼下的人看得清清楚的，唐瑾会不知道在外面跟自己说话的是南宫适么？
　　“有人拦住我？”小木也盯着他：“那是南宫大哥，他问我明天要不要跟你们一起去瘦春园，我刚刚答应了他。”
　　唐瑾在黑暗中笑了笑：“原来是他，害我虚惊一场。从那扇窗子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亏他身诩美男子，下半身跟别人长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咦？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就听见有人在背后骂我了？”南宫适悠闲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小木看看面前的唐瑾，面孔几乎全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南宫适看起来嬉皮笑脸极为和气，却也是莫测高深……这两个人表面看来明明情同手足，暗地里却好象并不信任对方呢！
　　往楼上走时小木特意留意了一下唐瑾指的那个窗口，出乎她意料的是，从这扇窗望出去，如果有人站在南宫适刚才站的地方，的确只能看见下半身……他是真的担心她，还是在猜忌南宫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