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蓝颜》桃真真

7、香满画楼2

　　“……你以为江漓亲了你几下他就是喜欢你了？你可真不要脸！……”
　　好几天了，白□□女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想起被吻那一幕，就恨不得立刻死在江筝家门口——我对不起你，我早知道会嫁给你，却还是在认识你之前就和别人接吻了，还接了2回……不对，3回，对象还TMD是你弟弟……我□□，我有罪，我十恶不赦……
　　活了27年，我还从没有过这么深刻的罪恶感。“容易被转移话题”的姜西，这叫什么，这叫立场不坚定！
　　你说，你咋就这么不坚定呢？
　　我一百万次反问自己，皱眉头咬嘴唇。
　　“……不错。姜西，最近你进步很大啊。”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溜达到我身后，很满意地看看我的画，拍拍我的肩膀，“别松懈啊，1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次期末之后，很快就会面临高考了。”
　　啪，期末！
　　我脑子里嗡嗡的更严重了……
　　我最近过的很混乱，总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糊里糊涂把事情搞砸。我得把事儿说清楚，江漓，我不能当你女朋友。很简单的一句话。一定得说。嗯……
　　何小染在门口叫我，我才惊觉已经快放学了。乱糟糟的收拾好东西出得门来，却见江漓也在门口等我。他和何小染一左一右站着，同时看着我。我茫然：“你们俩干嘛。”
　　何小染犹豫地抬头看看江漓，江漓面无表情……于是何小染轻声说：“我先走了哦，明天见。”我连忙上前拉住她地胳膊：“咱不是说好了去租漫画的么，走吧走吧。”
　　江漓不干了：“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放学让你等我么。”抓住我胳膊。
　　我赔笑道：“我记性不好，昨天早一点的时候，我跟小染已经约好了。先来后到，不好意思哦。”
　　江漓蹙起眉来：“你约定好又答应我的，是你的错，责任不在我。你得自己负责。”一使劲儿，把我拽了过去，对何小染说：“下次她就会长记性了。”任凭我目瞪口呆地被拖走了。
　　即便是绵羊也有脾气啊。我一路上很不高兴地企图摔开他抓着我的爪子：“江漓，你怎么这么能矫情呢？你是男人，你应该豁达一点。这种情况下应该让我自己选择……”
　　“错了就是错了，你道理讲不服我，我就不认为我有什么不对。”江漓笑笑，到车棚取了自行车，我愤愤地也取出自己的小车，把包丢进筐子里，仍旧在和他矫理，后面忽然跑过来一个长头发又瘦又高的男生，一下子搭上江漓的肩膀用一口非常地道的天津话说：“我说，王新泰还你妈到处学莫你呢，你怎么招他了？”
　　江漓迷茫了阵子，现出了然的神色来，随后轻蔑蔑地：“一点小破事儿。他是让我放学别走来着，我去找她就给忘了。”看看我，又回头介绍：“王胜利，我哥们儿，跟我一班；这是姜西，我女朋友。”
　　我刚想辩解，王胜利大笑起来：“早就认识她了，天天去门口等你。”
　　“不是的……”我晕。
　　他笑得更大声了：“没事儿啊，不丢人，介孩子是我们系草，天麽天地一堆小丫头子等他。”
　　我愤愤地：“我TMD有什么好丢人的？”
　　王胜利愣了下，大笑起来：“有前途。”
　　正说着，前面摇摇摆摆走来一堆人，和我们对面而行，走在正前方的男生骂骂咧咧地指向江漓，其他人摩拳擦掌。我有些紧张，看看王胜利：“是不是要打架？这可还在学校里呢。”
　　王胜利安慰我：“没事没事，江漓搞得定。”
　　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当我脑残呢，人家有几个人你先数数成吗。咱这边算上我才仨人……”
　　江漓直走到他面前，对方一拳直冲向他胸口，我心跳刚刚加速，江漓略微闪身让过，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垂直砸向地面。
　　砰一声闷响……
　　江漓绷直胳膊，另一只手还扶着车把，将他死死卡在地上。那男生开始前爪舞动后爪蹬地，可能是因为被掐住脖子呼吸不顺而不再骂骂咧咧。
　　众人满脸黑线。包括我和王胜利在内的所有人暂时呆滞5秒左右时间。呆滞状态解除后，一帮人一拥而上，王胜利也几步跟上去，刚要劝架，江漓已经利落地直起身体，超不远处喊道：“老师！他们外校的打咱们学生！”
　　众人扑地。
　　不远处几个靠墙行走本打算假装没看见的老师望了望，无可奈何地走了过来，一帮人一见不妙，掉头跑出校门去了。
　　躺在地上的那个不住地咳嗽，脸颊通红，言语逻辑有点混乱。江漓拉着我悄悄地走了。
　　我蛮惊讶的：“瞧你瘦瘦的，还挺有点力气。”
　　王胜利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笑个不停：“江漓劲儿可大，我他妈都掰不过他。可是别看脸啊。看脸像吃软饭的。”
　　“滚蛋。”江漓轻声。我们两个都笑起来。
　　王胜利和我们在学校门口分手，江漓跨上车子，问我：“你家在哪边？”
　　“干嘛。”我整理好书包，准备去租书店找何小染去。
　　“送你回家。”江漓说。
　　我也跨上车子：“不用，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
　　“我找何小染去。我知道她在哪……”我抬头看着他，很淡定地说：“还有，我不能当你女朋友。就酱紫吧。拜拜。”上车走人了。

　　后来何小染暧昧地盘问我：“你行啊，什么时候搞定的。又追回来了。”
　　我无言以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分儿上，我有点无措。在我的印象里，筝的弟弟是个不太爱讲话，很内敛，有点忧郁，很少见他笑的孩子。即便是家庭聚会那种热闹的时候，他也总是默默地，脸色沉静地坐在某个角落里，看手边的书或者报纸，抑或什么都不干，那样静静地存在着。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固执又傲慢，并且忸的要命的家伙。
　　晚上，我自己趴在阳台我的小书桌上，决定暂时将所有纠葛都放在一边，因为——快考试了。就算是我，也TM得复习啊。
　　人生的道路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一边走着走着，要善于欣赏路边的风景，并且要善于总结路的“潜规则”。
　　而我的潜规则，就是不能下什么决心。一旦我发誓要如何如何，一定会出什么状况阻碍我决心的实践。
　　现在就是个被证实的实例。
　　昨晚上刚下定决心，今天下午就被搅合了。
　　我们正在操场上体育课，快下课了，基本上进入了自由活动阶段，我和同班一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就站在一起聊天，见不远处一堆男生在篮球筐下打了起来。一群人分别拉着两个人，我仔细一看，这倆人我还都认识。左边满脸是血的是路寒，右边那个是江漓。我不由自主地朝那边关注着，两拨人渐渐被分开了。江漓旁边那个长头发正是王胜利，好似在跟江漓说着什么。路寒那边情况有点不妙，照护他的是我们班的几个男生，有几个人到处学摸，忽然某人看到了我们倆离他们最近，就大声喊，让我们拿条毛巾手绢什么的来。我身边的女生叫方文瑶，她慌慌张张地拉着我跑了过去，温柔地把自己干净的小毛巾递给了路寒。我蹲下来摇头：“何必呢。”
　　路寒一脸怒气：“我饶不了他。”要起身，一群人给摁住了，全都在说“算了算了”什么的。我也劝他：“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冷静，冷静。”
　　他瞪了我一眼：“你TMD当然向着他说话。你少管闲事！”大手一拨，我一个踉跄蹲坐到了地上。路寒忽然腾地冲了出去，我回头，看见那边江漓也怒气盈盈地冲过来，指着路寒大骂：“你有什么冲我来！”路寒右手上猛地甩出一根粗重的木条，照着江漓的脸砸去，江漓用胳膊一挡，木条咔地断裂开，一端擦过江漓的脸颊。一条血痕显露出来，鲜血划下下颌，滴着。
　　我心头莫名地收紧，爬起来几步跑到两人中间吼了句：“都TM给我住手吧！你们倆是牲口吗！”
　　现场好似安静了些许。
　　我还想说些教训人的话，比如“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打架”之类，但我觉得我没有那个权利。
　　我挪到江漓面前小声说：“我可没有带手绢的习惯。”用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血迹。看着自己手上江漓的血，心脏狂跳不已。
　　现场更安静了。
　　白□□女忽然从远处飞奔而来，一边狂奔一边呼唤让她的声音有些变奏。她气喘吁吁地疾驰而来，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几秒，大喊着“江漓”扑了过来。我直起胳膊把她拨到路寒那边去了。
　　白□□女有点诧异，刚要发言被我抢先了一步：“你该呆在你该呆的地方，别把手伸向别人的东西。”
　　愤怒着，拽着江漓的胳膊慢慢走向教学楼去了。
　　王胜利一干人随后跟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直笑：“行啊丫头片子。”
　　我把江漓带到取水处，他自己伏在水池边清洗起伤口来。王胜利依旧笑盈盈的，直看我，我给看得很不自在，郁闷地问他：“干嘛。我这也算见义勇为吧。再说，也不能让你们小一届的欺负我们班同学吧……”
　　他笑得更响了。我脸上有点烧烧的。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做。本来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完了，我是说江漓的事，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可能就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我实在无法忍受，那张酷似筝的脸被鲜血浸染。
　　我，帮他保护弟弟，也是应该吧……
　　我正徒劳地自我安慰着，江漓直起腰来：“别逗他了胜利。”回过身来，指点着跟随王胜利身边的两人，“高旗，满博，我哥们儿。”搭上我的肩，“姜西。我女朋友。”
　　倆男生同样略带笑意地看着我，其中一个笑眯眯地：“要是能带条手绢就更完美了。”
　　王胜利大笑，我只好头顶冒烟。
　　心里还有些不放心，隔着窗子望去，操场上，方文瑶就傻傻地站在路寒身边，白□□女正对着路寒指点着哭闹。旁边一群男生无奈地站着，后面几个女生小步跑了过去。

　　青春啊。
　　我无力地感叹。
　　原来当初在我看小说画漫画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忙着这种事情。是我荒度了，还是他们？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好久不见^^
请不要抽打偶^^
人家是新婚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