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61、做过货郎

　　两人拉扯之中，白若雨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汤水把衣服弄脏了，她衣服上湿了一片，楚游赶紧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
　　“若雨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游手忙脚乱的。
　　“不麻烦楚公子，我我自己来，自己来。”白若雨往后退离楚游一段距离，衣服湿了一大片，沾了油腻腻的汤水，可惜了这件衣服。
　　“有没有烫到？”虽然汤水是温的，但楚游还是担心她被烫伤。
　　“不碍事，没事。”汤水是温的怎么会烫人，倒是他的手很烫，刚才不小心碰到她的皮肤，热热的。
　　“我去布庄给你买件衣服来换。”楚游满脸的愧疚。
　　“不用不用，不用劳烦楚公子，我这就回去了！”白若雨怕了，这个男人好像心怀不轨，总是用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她看。
　　白若雨开门要出去，楚游想要去拦她，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拦住楚游。
　　“楚公子不送，请留步！”冷冷的声音把楚游震了震，红衣婢女手拿三尺长剑。
　　“流萤，我们回去。”
　　白若雨急匆匆跑下楼，这个楚公子太可怕了，有一双绿森森的眼睛，那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看啊看，好像要把她给看透。
　　楚游愣在那里看着一桌子酒菜，她是不是很讨厌自己，还没有吃饭就急着走了，自己是不是很惹人厌，她双眸惊恐，好像很怕自己，哎，楚游捏捏自己的脸，感觉自己长得挺俊的并不可怕啊。
　　听风楼庭院里。
　　白若雨红着脸跑回听风楼的时候，在亭子上下棋的白若沉和韩江都看到了，韩江一看就知道白若雨这是红鸾星动了，听说楚家公子最近经常来听风楼，韩江转眸瞅瞅白若沉，白若沉皱着眉头好像不太高兴。
　　小雨妹妹少女怀春，对楚家公子有好感，这让要帮皇帝对付楚家的他很为难，为了小雨妹妹他会重新选择吗，韩江很想知道。
　　白若沉落下手中的黑子才发现他已经无路可走了，输了，哀叹一声，还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韩江落下最后一枚白子，赢了棋局，“人生就像下棋一样，不专心可是会输的。”
　　“棋下输了可以重来，人生走错一步就再也无法重来。”白若沉不禁感慨，世事无常，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预料到，但只要他愿意可以掌控，小妹最听他的话了，只要他让小妹回头小妹就会毫不犹豫地回头，可是他不想委屈了小妹。
　　“若沉。”韩江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
　　白若沉一惊，“你叫我什么？”韩江一向称呼自己为楼主，若沉这称呼，是不是表示他要离开了？
　　韩江知道白若沉多疑便改了称呼，“楼主，抱歉，刚才我一直没注意叫错了。听唐修说楼主以前做过货郎？”
　　私盐一事还没有曝光，也不知道唐修还在等什么，韩江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乡郎门，舒家镖局，唐修这次针对的好像是听风楼。
　　“是啊，我以前做过货郎，挑货过村卖的那种，都挑过什么东西去卖过呢，”白若沉突然凑近韩江，吓了韩江一跳，韩江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是凉，打在脖子上有点冷，“你师兄有没有告诉你，在我的地盘上可不要说谎哦？”
　　韩江平复情绪，直视他的眼睛，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白若沉站起来，背对着韩江，“哎，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韩江其实，哎，不说了，说多了伤感情。”
　　胭脂阁雅间内。
　　洛夏手起断了琴声，苏风还意犹未尽还想听一曲，想听洛夏再弹一曲，“苏二公子，一曲弹尽，洛夏就不奉陪了。”要不是他给的钱够多，洛夏才懒得搭理苏风这个富家公子。
　　苏风急忙站起来，“洛夏姑娘请留步。”
　　洛夏强迫自己要忍耐，“公子还有何事？”
　　“在下明日想邀请姑娘去赏荷，不知道姑娘能否赏光？”苏风厚着脸皮邀请她。
　　“明日小女子有约，辜负了公子的一番美意，真是万分抱歉。”明天洛夏没事但也不会和这个苏二公子去赏什么荷，大热天的，晒得慌，赏什么荷。
　　苏风尴尬了，“是在下唐突了。”
　　“是洛夏没有福分与公子一同赏荷，公子，洛夏先告退了。”
　　说着洛夏抱着古琴退出去了，苏风拦都拦不住，苏风叹一口气只能看她离去，路过的林然轻笑两声，洛夏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比她好看一点吗，琴弹得比她哀怨一些吗，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掷千金只为听她弹一曲。
　　“苏二公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洛夏是不会跟你的！”苏家二公子痴迷洛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然是第一个知道的，“苏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也是长安城里名声赫赫的名门望族，苏二公子娶一个妓女为妻就不怕遭到世人的耻笑。”
　　“苏某不知道林姑娘在说什么。”这个林然嫉妒她，处处和她作对，苏风早就想收拾这个女人了。
　　“苏二公子比谁都明白我的话。”林然依靠在门上，手里摇着蒲扇，“洛夏心高气傲不太可能做公子的妾侍，再说了她还有听风楼那座大靠山，有必要做你苏二公子的妾吗，洛夏不愿意但林然愿意呀，苏二公子要不要考虑一下林然？”
　　说着林然就上前拉扯苏风的衣裳，苏风一甩手，瞪了林然两眼就愤然而去。
　　“老娘脸都不要了，亲自送上门，你还不要，哼，装什么假正经！”林然踢了踢门槛才回自己房间。
　　苏家庭院里。
　　苏风看见杨夕晚在院子里的亭子上绣花，“大嫂，绣花呢。”
　　杨夕晚抬头看是她小叔子，“嗯，叔叔回来了。”杨夕晚是苏家长媳、苏烈的正室，杨家只是长安街上众多小门小户中的一户，杨夕晚能嫁进苏家完全是因为杨员外曾救过苏震一命。
　　“大嫂你以后叫我苏风就行了，不然和我大哥一样叫我小风。”叔叔叔叔这称呼，听着真像是她的叔叔一样。
　　“这是礼数。”杨夕晚虽然不是恪守礼数的小家碧玉但也深知为妇之道。
　　她坚持，苏风不再坚持，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大哥还没有回来吗？”
　　“他到扬州要账去了，刚去的，要十天才能回来。”杨夕晚在粉红色的手帕上绣洁白的梨花，梨花清香淡雅，正如她这个人一样淡雅无争。
　　苏风坐下来，“大嫂，我听说扬州的青楼可多了，一条街就有七八家青楼，让大哥去扬州收账你就不担心吗？”他这个大嫂从来都是不悲不伤、不喜不怒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循规蹈矩，吃一口饭要嚼几下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担心，叔叔多虑了。”在粉红色的手帕上白色的梨花花瓣显得更加洁白，白色固然干净，但又能有几人只穿白衣，白色衣裳刚开始穿是很新鲜，可是日子久了也就乏味了，再看好也会无生趣，回头想想还是五颜六色的衣裳穿得舒服，鲜艳更显其本色。
　　苏风不相信，“大嫂这话，小叔子我可不信。”
　　杨夕晚还在绣梨花花瓣，白色的，这话一开始她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后来说习惯了也听习惯了，自然也就相信是真的了，人不会只爱穿这么一件衣裳，女人于男人如同衣裳，男人于女人来说也一样，不喜欢了就换了，没有别的理由，可是她身为女人好像没有权利去换。
　　“大嫂，你再不看紧点，大哥就要被别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叔叔可不要瞎说，狐狸又不是人怎么会勾人？”杨夕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狐狸精想勾引男人也是那个男人想要被勾引。
　　这个大嫂虽然端庄优雅但很无趣，“大嫂，问你个事，姑娘家一般喜欢什么？”
　　“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玉簪手镯。”
　　“我都有送过，可是她不要。”这些东西苏风都送过，可是洛夏不要。
　　“胭脂阁的姑娘？”杨夕晚怎么会不知道，苏风经常去胭脂楼，他肯定是迷上了那里的哪个姑娘。
　　“大嫂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看不起那里的姑娘？”
　　出卖□□来换取生活，她们自己养活自己，杨夕晚没有看不起她们，“没有，叔叔以后少去那种地方省得公公婆婆责骂。”苏风这个小叔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往胭脂阁跑，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不懂事吧。
　　苏风委屈了：“怎么连大嫂都这样说我？”
　　“叔叔要是没事做就帮家里多管管生意，一个独立的男人才有资格决定自己要什么。”杨夕晚好心提醒苏风，这人啊，要是没有独立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呢。
　　“家里的生意有大哥不就行了吗？”苏风对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你大哥再能干也会累。”
　　“呦，大嫂是不是心疼大哥了？”苏风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大嫂关心他大哥。
　　杨夕晚否认，苏风不相信。
　　杨夕晚脸不红、神情自然、心胸坦荡的再说一次没有，苏风不信想要继续追问，可管家来叫他去客厅，说苏震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