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37、赵文明

　　韩江鄙视他，“一个月不洗澡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爱干净。”韩江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下来，他哪里会胖只会瘦，“你瘦了，要补补才行，不然就只剩一把老骨头了。”
　　“夏天到了天热没有食欲人自然会消瘦。”他知道都知道，韩江不想他知道他就假装不知道，“不过我小妹会给我做很多适合在夏天吃的好东西，等下分你一碗，你不用客气啊。”
　　“那我就先谢谢了。”韩江低头整理案件。
　　白若沉不再说话认真处理听风楼的事务，韩江抬头偷看他几眼，他没有发觉但被进来的梅舟发现了。
　　“老大，我找来的新账房，赵文明。”
　　跟在梅舟后面的中年男人上前给白若沉行礼，“小的赵文明给楼主二楼主行礼了！”赵文明向两人都鞠了一个躬，听风楼有规定听风楼的人只行鞠躬礼不行下跪礼。
　　这个男人看着挺精明的，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个子不矮，中年了还仪表堂堂的，“赵文明。”白若沉再细细打量赵文明.
　　“小的在！”
　　“哪里人，以前做什么的，敢问高寿？”找伙计必须要问清底细，这方面白若沉很有经验。
　　“洛阳人，之前是在酒楼做账房的，今年三十六，家中有一对老父母、两个哥哥、一妻一子。”赵文明一一答话。
　　“洛阳城有很多牡丹花，今年洛阳三月份的百花节我还去凑热闹了，到处都是牡丹花，红色的、白色的、粉红的，其中就属金色的最好看最高贵。洛阳百花节一年一度很热闹，人山人海的，你去看了吗？”白若沉叼着笔问赵文明。
　　梅舟在一边打手势，赵文明看都不看就抢着回答了，“小的去了，人挺多的挺热闹的！”
　　梅舟上前想要解释，白若沉却没让他说，“在听风楼好好干，本楼主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文明惊喜，终于能进听风楼了，“是是是，小的一定算好每一笔账，绝不会辜负楼主的厚望！”
　　梅舟皱着眉头不明白白若沉的意思，“梅小三带他去账房熟悉熟悉环境！”
　　“是，老大。”梅舟摸着头带赵文明出去了。
　　韩江抬头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便问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你好像没去洛阳城，从去年十一月开始一直到四月你都在长安，三月份还很冷那个月你好像连门都没有出。”那个男人撒谎了，他为什么还要留下，韩江纳闷了。
　　白若沉毫不在意，“怕冷有错吗，我是南方人怕冷很正常，梅小三是我的好兄弟。”白若沉抬起头用幽深的眼神看韩江，如果韩江真的要离开听风楼去做官，那么他就把听风楼全权托付给梅舟。
　　梅舟机灵是办事的一把好手，但他身上有一股邪气，韩江看人从来不会看错，梅舟不会满足于现在这个位置，“你最好小心些，在利益面前再深的感情也是一文不值。”
　　白若沉转了转手里的毛笔，“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还有一天，明天一早我要知道答案。”
　　韩江望向他无奈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好闷啊，出去溜达溜达，要一起吗？”白若沉知道人心总是难测的，有时他都不相信自己，梅舟，也许韩江离开了他就能安心了。
　　“不了。”韩江无奈，他希望自己只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我死了你离开了，听风楼就留给他了，梅舟，我的生死之交，梅小三，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白若沉笑两声便走了出去，留韩江一人在那里伤悲，他死了，不可以的，韩江手中的案卷皱了。
　　梅舟带赵文明来到账房，赵文明看这不大的地方满是书册，账房重地门外怎么没有人把守，没有人守着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呵呵，心里想得美自然就笑出来了，梅舟踢了他一脚。
　　“我奉劝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门外是没有人看守，听风楼暗处到处都是暗卫，你敢乱拿一个铜子每每都可能被卸掉胳膊！”是同乡，他又跪下来抓着自己的脚哀求，梅舟才带他回来试试。
　　“小舟，我哪里敢啊！”赵文明套近乎亲昵叫了梅舟的小名。
　　“盗风！”梅舟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一个黑影嗖的一声就出现在前门，赵文明一看这个人怎么像鬼一样，全身上下都是黑的，涮的一下就来了，把他吓了一跳。
　　“给我盯紧他，他手多敢乱拿东西就卸了！”
　　“是。”闲庭又没入阴影处不见了，赵文明扯了扯梅舟的衣角，“他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以前他是变戏法的吗？”
　　“变你个头，你的手脚最好给我干净点！”赵文明和梅舟是老乡，梅舟小的时候就听说他喜欢偷东西了，之前被酒楼辞退也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发现了。
　　“知道，知道，小舟我一定会老实本分的好好干。”赵文明像一个小弟似的，对梅舟点头哈腰的，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但赵文明还是偷偷瞟梅舟一眼，心里极度憋屈，谁还没有落魄的时候，当初你那惨样还不如我呢，哼！
　　“以后要叫我三楼主！”梅舟现在可是听风楼的三当家怎么能让属下直呼小名，“刚才你是说你是洛阳人？”
　　“小，三楼主你看我长得高大威猛的像是南方人吗，再说了我们老家那个小地方拿不出手啊，说是洛阳人也有面子，看楼主不是用我了吗！”赵文明感叹自己太机智，出来闯荡他从来不说自己的家乡。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在扯谎，拜托以后扯谎要提前做好功课，洛阳的百花节不是在三月是在四月末，从去年入冬到今年四月他没出过长安城！”他为什么没有揭穿赵文明，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吗。
　　赵文明疑惑，“那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我？”知道自己说谎还留下自己，白若沉真是个怪人。
　　梅舟很自豪地说道，“当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在这里熟悉熟悉，等会儿我会叫人帮你安排住宿。”
　　“那就谢谢小，不，谢谢三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