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22、东宫命案

　　白若沉按着纸条上的信息寻去，很快就来到了东宫，东宫里灯火通明，里面一个宫女一个侍卫也没有，唐昭过生辰，太子都去贺寿了，这里不需要人守着，守卫应该是被刻意支走的，白若沉往里边走，突然闻到一股清香，应该是檀香。
　　白若沉自然知道约他来东宫的人不是段乔，在殿内他没有看到段乔，他左看右看只见夜风吹动纱布在动，缓缓的，像海面上吹起的浪花，看着，看着，心中一片祥和一片宁静，就在此时狂风突然四起，海浪汹涌地扑向他，他没有逃开，就站在那里，让脑子变成一片空白，两眼渐渐模糊，黑暗袭来，他看到了那条路，倒下之后，还闻到那股香味，是檀香吗，应该是吧，在肯定之后白若沉终于闭上了双眼。
　　白若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刀，血沿着刀面往下流，染红了他的手袖，他抬眼一看，看见唐修就躺在地上，一身的鲜血。
　　一个端水盆的宫女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两眼一懵呆，咣当一声，水盆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杀，杀杀人了，杀人了！”
　　宫女连滚带爬跑出去，白若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地上的唐修，从容地烧掉手里的纸条，刚想起身去看唐修死了没有就被冲进来的御林军围住了，唐昭带百官急忙赶来。
　　唐修就躺在冰凉的地上，唐昭的脸顿时一片惨白，神情恐惧，“白若沉你，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唐修还有一点脉搏，御医慌张施救，唐昭下令将白若沉押入大理寺，韩江还站在东宫门前，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白若沉被拖走。

　　第183章认罪画押
　　白若沉残忍地杀害睿亲王唐修的消息，天刚亮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唐修现在生死不明，唐修身上的伤口很深，刀上还有剧毒，即使唐修保住了性命，白若沉谋杀皇室血脉，这条罪名足以将他满门抄斩，但目前朝廷并没有动听风楼。
　　大理寺卿张涛和殿中监兼太傅的李凡忧一同审理白若沉杀害睿亲王一案，不管唐修是生是死只要白若沉一认罪就会被正法，朝中百官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白若沉杀害了睿亲王，白若沉想赖也赖不掉。
　　“大胆白若沉你可知罪！”
　　张涛严声质问站在公堂之上的白若沉，白若沉不想跪也没人敢要他下跪，他低头看了看右手，白若沉想了一个晚上才想明白，西域有种迷药叫迷引，事先给人下药只要不接触到药引就不会发作，那股檀香味应该就是药引，他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药，宴会上的茶水，还是在听风楼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
　　“我杀了人了？”白若沉抬手还能看见衣袖上的血迹，血干了，天很冷已经闻不到血腥味。
　　“白若沉还不快快将犯罪事实同本官如实交代，否则本官大刑伺候！”张涛气质威严，人称审案阎王，对任何一个犯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烙铁、皮鞭、刮刀、大针、小针、统统都能上。
　　“我站累了，给我一张椅子坐，我就交代。”一个晚上没睡白若沉又累又饿站不住了。
　　现在张涛是朝廷命官，现在是在公堂上，不是私底下，他要铁面无私公正严明，“死到临头还敢嚣张，看来不用大刑伺候你是不招了！”
　　“张大人，你小妾的宠物狗走丢了还是我帮她找回来的，现在你翻脸不认人了，我都说了，只要你给我一张椅子坐，我就交代，不用大刑伺候，我身子受不了酷刑，动手的人也受累，给一张椅子我立马让张大人结案领赏，这笔买卖张大人你不亏！”白若沉神情自若。
　　张涛也不想为难白若沉，他看了看李凡忧，“李大人，你看。”
　　“他累了，张大人好心给他张椅子坐。”李凡忧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衙差搬来一张椅子，白若沉立马坐在上面靠着椅背，“坐着看人就是不一样，你说是吗，李大人？”
　　张涛继续审问，“赶快交代犯罪事实，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白若沉承认了，“我杀了睿亲王唐修。”
　　李凡忧诧异，他这么快就承认了！
　　“大胆，白若沉你为何要杀害睿亲王！”张涛也奇怪他怎么就认罪了呢，自己还没开始上刑具呢。
　　“很简单嘛，我讨厌他啊，他处处跟我作对，害死了我最喜欢的小春郡主，还害死了我的好兄弟陈东稻，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英雄好汉，当然要杀了他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不杀他，我此生此恨难消！”
　　“还有那个李凡琴，早晚老子会宰了他，不只是他，还有他老父老母，统统杀光才能解本楼主心头之恨！”白若沉话语里充满血腥，俨然一个杀人成性的魔头。
　　白若沉杀人有理，还理直气壮的，“张大人看在你小妾的情分上，你可别对我用刑，我细皮嫩肉的受不了酷刑！”白若沉和张涛之间算是有些交情，前两天张涛还拿钱请听风楼帮她小妾找宠物狗来着。
　　“既然你承认了自己谋杀了睿亲王只要画了押，本官自然不会为难你，来人，让他签字画押！”张涛没想到白若沉这么痛快就认罪伏法了。
　　衙差拿来认罪状给白若沉签字画押，白若沉右手有伤但他还是用右手，关键时刻他还是犹豫了，张涛很紧张地看着，最后他还是没有签字没有画押，“白若沉你想反口？”
　　“谋害皇亲国戚好像要满门抄斩，我小妹已经被我除出听风楼，她应该不用死吧。”白若沉必须想好了再画押，“如果她也要跟着我死，那我就不画了，唐昭呢，让他来见我向我保证，不然我是不会认罪的！”
　　“你这个白若沉啊，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直呼皇上的圣名！”张涛做梦都不敢接直叫唐昭的名字，光天化日之下白若沉他就敢了，胆子可真大，张涛心里不由产生小小的佩服。
　　“唐昭，唐昭，唐昭，他的名字也就一般般，还是我的名字好听，我叫几声还是因为看得起他，我私底下还叫他唐兄呢！你们不知道他求我办事的时候那个怂样，呵呵，咳咳，那个怂样，哪有做皇帝的威严！张大人你可不要对我用刑，不然你的官位可能就保不住了！”
　　“白若沉你敢威胁本官！”张涛虽然这么说但也不会为难白若沉，毕竟相识一场。
　　张涛请不动唐昭，白若沉只好让李凡忧请，“麻烦李大人回去告诉唐昭，让他来见我一面我就画押！”
　　张涛想要发作可是被李凡忧拦住了，两人商量之后暂时把白若沉重新押入大牢，禀告皇上之后再定夺。
　　从小小天窗投进来的光照在白若沉身上，白若沉就坐在那一束暗淡的光下面，他穷尽一生都想活在阳光下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在黑暗里活久的人害怕光，他也不例外。
　　白若沉听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唐昭就站在牢门外看着里面的他，“白若沉，果真是你杀的人！”唐昭不相信白若沉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这是你的机会你可要把抓住了，你皇弟用生命换来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白若沉知道唐昭迟早要对付自己，天赐良机唐昭是不会错过的，即使他喊冤，唐昭也会弄死他，“如果死的只是我一个人，我就认罪，不然就，咳咳，不然就不认了。”
　　唐昭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和白若沉认识这么多年了，唐昭对他还是有些情谊的，要杀了他唐昭心里有些不忍，“你杀他只是为了给陈东稻报仇？”
　　“我杀唐修就是为了给我好的大哥报仇，唐兄，我的条件你想好了没有，要尽快决定不然我的人马上就来了，除了你的王朝我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例如突厥吐蕃，对了，南诏也有我认识的朋友。”白若沉必须激一激唐昭，曾经走遍大江南北的白若沉确实认识很多人。
　　“只要你认罪画押，朕答应只问罪你一人不会牵连他人！”没有白若沉的听风楼并不危险，唐修一直劝唐昭要尽快除掉白若沉，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唐昭不会让唐修白白流血。
　　唐昭命人拿来认罪书还有笔，白若沉转过身背对着墙壁用右手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那行了。”
　　唐昭看了看，便让人收起白若沉的认罪状，“你是重犯不能随意见人，有什么遗言可以写下来，朕让人帮忙转交。”
　　“我没有遗言，但有几个小小的要求。”白若沉还有要求。
　　“说。”唐昭不妨满足他。
　　“我没几天了，死前我想吃顿饱的，最好顿顿有肉，咳咳，可以吗？”白若沉的喉咙很干像有团火在烧。
　　“好，朕答应你。”唐昭临走时白若沉还提醒他叫人上菜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