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208、剿匪计划

　　听风楼。
　　唐夫子来和白若沉告别，看着白若沉虚弱地躺在床上，唐夫子才知道原来弟弟走了最伤心的人并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而是这个和弟弟有忘年之交的沉施主！
　　“沉施主，弟弟已经走了，还请你多保重身体，做为弟弟的沉施主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才好！”唐夫子对白若沉的关心发自肺腑，只要是无妄珍视的人他一样珍视，“老夫这里有一棵人参，是皇上赏赐的，留给沉施主补身子了！”
　　白若沉本想拒绝的，但看着唐夫子那真挚的眼神不忍便收下了，还道了谢。
　　唐夫子又从挂包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白若沉，“弟弟从上学起就喜欢记录下值得开心的事，虽然这本册子快写满了但仔细想想弟弟这一生也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事，人生始终是苦难多，弟弟也是吃了很多苦才看透的，沉施主你看弟弟记下的最后一件开心的事，我看过了，竟然是一场白日梦！”
　　白若沉慢慢翻看最后一篇日记，上面写道：
　　秋分这一天，我像往日一样诵读佛经后便躺下小憩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做了一场梦，梦见我和哥哥七次落榜后我没有出家为僧而是和哥哥去了长安城外的雒容村开了一家私塾，我和哥哥都做了教书育人的夫子，可能是我和哥哥都还是善良的人吧，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承担起对孙子后代的责任，所以我和哥哥三十而立之后都没有成亲，在七月十四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们赶集回来经过河边，在河边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婴儿，真是一个神奇的婴儿，被抛弃在河中，只是裹着襁褓也没有沉下去，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感觉我和这个婴儿认识了很久，我和哥哥觉得他可怜便把他抱回去了，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若沉，若沉，好熟悉的名字啊！
　　若沉还没来得及长大，我就醒过来了，梦醒后不禁笑了，感叹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做这个梦，也许是因为那天沉施主问我他对我而言是不是如子如弟的缘故，人生如梦如幻，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沉施主便是我和哥哥的孩子！
　　“人生若有来世，沉施主愿意做我们的孩子吗？”
　　“可是我不想再被抛弃！”白若沉是怕了，只是小半辈子就尝遍了人生所有的痛苦。
　　“不会的，不会的，弟弟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一定会姑娘愿意嫁给他的，沉施主会有父有母的！在我们那里最有钱的是马员外，有千亩良田千亩旱地，在镇上还有不少铺子呢，来世我和弟弟一定会努力，让若沉做我们唐员外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的！”
　　“嗯嗯，嗯嗯，来世我一定做你们的儿子，一定做你们的儿子！”白若沉含泪直点头。
　　“若沉不哭，不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哎，大伯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一定要长命百岁喔！”
　　唐夫子忍住不哭，但深知自己快忍不住了所以便起身道别了，拄着拐杖出门时还频频回头。
　　唐夫子离开长安城后，李凡忧便成了太傅，让李凡忧教导太子是白韶华提出来的，唐昭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江南匪患一直都是官府的头等大患，扬州前任刺史崔明多次上奏朝廷派兵支援扬州地方官差剿匪，但江南盗匪势力大且狡猾，朝廷派兵多次围剿均无果。十天前从扬州运往长安的税粮在扬州官道上被一伙不知名的盗匪给劫了，扬州盗贼多不胜数，大都隶属乌贼帮，现任扬州刺史楚辞八百里加急上书朝廷税粮被劫一事。
　　皇宫大殿上。
　　“皇上，扬州匪患严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乌贼帮气焰更是嚣张，公开向各地商客收取保护费，还私自开设码头供给货物运输，这简直是在扰乱社稷治安，让扬州的百姓处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次乌贼帮竟敢拦抢税粮公然和官府公开作对！”
　　何君望对乌贼帮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一群伪装成正义公平模样的盗贼着实让人气愤。
　　段痕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乌贼帮虽然是贼但一向合法经营深受各地商客的爱戴，在没查清税粮是不是他们拦抢之前就贸然前去围剿，怕是会引起商客的不满！”
　　“段大人说的有理，望皇上三思！”
　　很多官员都站在段痕这边，因为他们在江南置办的产业都受到乌贼帮的保护，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要交钱乌贼帮就会保护到底，不像有些官差是喂不饱的狼，很多走江南的客商宁愿向乌贼帮寻求庇护，保证一路上货物不被其他的匪徒抢走，这个王朝哪条道上没有占据山头的盗贼！
　　“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为乌贼帮说话，让本王很怀疑段大人是不是已经和乌贼帮勾结上了，说不定抢税粮也有段大人的份！”唐修看不惯这群唯利是图拿朝廷俸禄不为朝廷办事的官员，“既然段大人与乌贼帮同仇敌忾不如辞官去扬州跟陈东稻混得了！”
　　段痕一等官员被唐修的话给吓到了，赶紧跪下辩解，“皇上明察，臣等对朝廷忠心耿耿，乌贼帮该剿灭！”他们可不想去当混混，那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还是做官好，谨言慎行便没有性命之忧。
　　“段大人变得可真快，剿匪事关你这个兵部侍郎！”唐修转头看向唐昭，“皇上，这次剿匪不如就派段大人带兵前去，段大人为官多年对乌贼帮甚是了解，想必他此行一定能彻底铲除扬州匪患！”
　　唐昭皱着眉头犹豫不决，江南匪首陈东稻可是白若沉的八拜之交，派重兵前去围剿，白若沉怕是不会袖手旁观，要是乌贼帮和听风楼联合起来图谋不轨那朝廷就危险了。
　　“皇上，江南匪患已久，不剿其气焰只会更嚣张，臣弟愿意和段大人一同前去剿匪！”唐修眼神凛冽，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唐昭，难道皇兄真想让乌贼帮那群伙盗贼坐在公堂上为百姓做主！借口为百姓伸冤私设公堂霸占一方当大，这种事陈东稻做得出来！
　　何君望为首的官员纷纷下跪恳求唐昭下令出兵剿匪，段痕等人只好也跪下。
　　唐昭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决定了，“剿匪一事交由睿亲王负责，兵部尚书从旁协助，退朝！”
　　勤政殿内。
　　唐昭紧皱眉头，唐修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皇兄可是担心白若沉会插手此事？你真的有那么怕白若沉！”
　　“陈东稻是白若沉拜把子的好兄弟，朝廷要剿匪，你说他能不出手帮忙？”唐昭怕因为此事听风楼和乌贼帮联合起来跟朝廷作对。
　　“皇兄且放心，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臣弟是不会提出剿匪一事！即使白若沉会插手也不敢明着来，一切尽在臣弟的掌握之中！”唐修早就算计好了。
　　唐昭疑惑，“说说你的计划！”
　　“现在不宜告诉皇兄，臣弟向皇兄保证此次扬州剿匪只有胜没有败！”唐修信誓旦旦的，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唐昭更加好奇了。
　　听风楼。
　　朝廷要剿匪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听风楼。
　　“白老大你想好了？”朝廷要围剿乌贼帮，如果听风楼出手帮忙，这不是在和朝廷作对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梅舟还是知道的，而且梅舟也没打算和整个朝廷作对。
　　“乌贼帮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去忙你的！”白若沉还是没有缓过来，脸白得吓人，还咳了两声。
　　“我希望你在做出决定之前不仅仅考虑你和山大王的兄弟之情，更要考虑听风楼众多兄弟的安危！”
　　白若沉突然抬头看着梅舟问道： “人有五根手指，每个手指头的长短都不一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一丝害怕从梅舟心底冒出来。
　　白若沉看着梅舟严肃的样子，笑了，“我也不知道，是啊，这种问题谁能知道答案呢！”
　　因为在重查科举一案之前柳念惜已经被丞相府赶出来，所以李德获罪并没有牵连到柳念惜，现在柳念惜还住在长安城李凡忧买的别院里。
　　中秋过后天气骤变冷，柳念惜不小心感上了风寒，洛夏来看她，还亲自煎了药。因为李凡忧在场，柳念惜只好喝下洛夏煎的药，洛夏的目的柳念惜明白得很。
　　“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洛夏姑娘呢，让下人来就要好了！”柳念惜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柳念惜看到这个女人心就烦，但表面还是装得客客气气的。
　　“洛夏听说夫人病了心里担心便过来看看，还望夫人不介意洛夏的不请自来。”洛夏笑得很优雅。
　　一场风寒过后，洛夏还是选择面对现实，现实就是李凡忧对她一片痴心，现实就是她可以依靠李凡忧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辈子。
　　柳念惜喝了药感到有些乏了，便让李凡忧替她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