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189、男人也玩这种把戏

　　听风楼。
　　欲跌欲坠的灯火下，白若沉细品了一壶高山大红袍品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心中苦涩的滋味仿佛身处高山山顶，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往下看是被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对面微笑走来的人，双手负在身后，手里拿了锋利的刀，自己面对他却看不到白刀子进，等红刀子被抽出来痛疼传遍全身才后知后觉，原来和你称兄道弟的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刀，只是粗心的你不知道而已。
　　“我正在查买凶，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最近你还是减少外出为妙。”梅舟眼里的关心是真的，藏在心里的刀也是真的，“红月阁敢跟我们听风楼作对，我看它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若沉并没有告诉梅舟刘美珠是红月阁的刺客，那几个在临安刺杀白若沉的红月阁杀手现在已经是缺胳膊少腿了，梅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让他们招供，可见红月阁是一个何等凶残严厉的暗杀组织。
　　“白老大你可有眉目？”
　　白楼主哀叹一声，“我得罪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我死的人也很多，猜不到是哪个。”其实白若沉已经猜到但没有证据，有需要有能力雇红月阁来暗杀自己的人也只有那几个，把持朝政的两党，楚党已经树倒鸟兽散，剩下的李党还在与皇权争锋。李德是贵族出身，又是有野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自持高人一等，他不像楚辞那么好对付，楚辞揽权为社稷，他揽权为自己。
　　“算了，不想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梅舟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白老大的事，白老大会原谅我吗？”
　　白若沉笑着回答，“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好比四季常青的青松，无论小三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
　　梅舟松了一口气，和白若沉说好梦之后便回房间了，白若沉脸上的笑容渐渐变苦涩，苦涩地说道：“是啊，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都会原谅你的，呵呵，是啊，会原谅的！怎么能不原谅呢！不知道现在小春郡主一家可过了奈何桥，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平安长寿的来世。”
　　烛火猛然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后便熄灭了，带走了光明，在黑暗中闭上双眼看到那条河河面上满是耀眼的河灯，只见一家三口提着荷花灯笼一起过了桥。

　　皇宫后院内。
　　白韶华小产，皇家后院风云又起，唐昭下命彻查，殿中监全权负责，太医院全力协助，检查皇后的膳食和所穿的服饰都没发现有任何问题，御医对清华宫里所有的东西进行十遍排查，最后发现皇后戴的发簪上沾有能让孕妇小产的药物，簪子是皇上送的，皇上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子嗣，所以便追查到了簪子的来处，簪子是从宫外的知音斋采购进宫的，在宫外采购的物品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能入宫，查过负责检查的官员没问题，李凡忧便去调查知音斋。
　　一查果然就查到了，李凡忧查到知音斋的玉镯里藏有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半个月前长安有产妇在知音斋买了一对玉镯，回去佩戴不到十天孩子就流掉了，而皇后戴的那只玉簪上就镶有这种玉珠。
　　突降横祸，李德愤怒不已，对对面这个庶子怒目而视，万万没想到他李德纵横官场二十余载会被这个庶子摆了一道，怪不得当初他那么痛快的就上交了店铺，原来是在这儿等自己啊！
　　“皇上，老臣是无辜的，之前知音斋是老臣的庶子在打理，半年前才转由老臣府上的管家打理，老臣并不知玉饰首饰中有害的东西！”李德把矛头指向李凡忧。
　　唐修冷笑一声，“丞相甩锅子甩得倒是很干脆，一个不知情就把罪名甩到了殿中监身上！”
　　李德有理，腰杆子挺得很直，“王爷大可去查，知音斋的雕刻师傅是殿中监请的，玉饰首饰中有没有害人之物殿中监大人比谁都清楚！”
　　李凡忧向唐昭忧行了礼便和李德对质起来，“丞相所言极是，半年之前知音斋是微臣在打理，微臣在打理知音斋时都会亲力亲为，严格要求雕刻师傅，并未售出有害首饰！”
　　“皇后娘娘所佩戴的发簪是三个月前从知音斋采购的，微臣还让人查了很多之前微臣还在打理知音斋的时候就已经从知音斋出售的首饰，那些首饰做工精制颜色纯粹一点问题都没有，丞相府的管家接管后知音斋的首饰出现问题！”
　　李管家护主心切，急忙为李德辩解，“知音斋是小人在打理，老爷从来不过问，这不关我家老爷的事！”
　　“奴才听的是主子的话，丞相的管家一接管知音斋就换了雕刻工匠，难道丞相也不知情？”唐修继续，“知音斋的工匠师父是吐蕃人，丞相还真是唯才是用一点都不问出处！”
　　“换工匠师父一事老臣确实知情，但也不能证明是老臣谋害的皇后娘娘，老臣是冤枉的！”当时管家和李德说要换工匠，说原来的工匠月钱领得太多不划算，李德没多想就同意了。
　　唐昭怒红了双眼，“蓄意谋害皇室血脉，还和吐蕃勾结，丞相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兄宣吐蕃工匠进殿和丞相对质，免得冤枉了丞相！”唐修要让李德臭了名声，有通敌卖国的罪名压着看他以后还怎么翻身。
　　很快，知音斋的吐蕃工匠便进了大殿，李德看了看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工匠便是八年前向夏朝发兵战败的边境吐蕃大将松可布，八年前他亲自向丞相受了降，他战败回到吐蕃后便被革去了官职成了庶民，为了生存才从操旧业做起了玉器雕刻师傅。
　　李德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唐昭让他自报姓名，他跪下老实交待了，“草民曾是吐蕃大将松可布，八年前和大夏一战战败后被吐蕃王贬为庶民，现在在知音斋做雕刻师傅混口饭吃。”
　　“松大将军你潜入知音斋只是为了一口饭？”
　　“草民到知音斋做工匠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已，吐蕃治军一向严格，战败的大将不如鸡，草民在吐蕃混不下去才来长安混口饭吃，草民真的只是一个为生活兢兢业业的雕刻师傅而已。”松可布什么都不知道。
　　“坏人脸上不会写‘坏人’两字，吐蕃人的嘴巴一向很严，皇兄，不用刑怕他舍不得把嘴巴张大！”唐修要十八般酷刑让松可布把心里话倒出来。
　　“来人，将知音斋一干人等收监关押，在查清事实真相之前丞相就不得出丞相府，退朝！”没找到真凭实据钱，唐昭不敢动李德。
　　李德只好领旨谢恩，出皇宫时狠狠地剜了李凡忧一眼！
　　清华宫内。
　　哪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不痛苦，泪水浸湿了整张棉被，白韶华还在哭，摸摸肚子，孩子就没了。唐暄一直给她擦眼泪安慰她，“母后不要哭了，母后哭，暄儿也想哭，呜呜！”
　　“呜呜，母后不哭了，不哭了，暄儿也不要哭！”白韶华搂住唐暄。
　　“母后不哭，这个弟弟没了还会有下一个弟弟的，弟弟总会有的，母后不要哭，不然弟弟就不来了！”弟弟走了，唐暄很伤心，他还没见弟弟一面弟弟就走了，弟弟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哥哥。
　　“暄儿不哭，母后不哭，不哭了。”白韶华要坚强要振作，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还有眼前这个儿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儿子，哪怕是丢了性命！
　　“暄儿不哭，母后不哭，喝药啊，喝药了弟弟就回来了！”唐暄端来药亲自喂白韶华喝， “吹吹，凉了些，来，暄儿喂母后喝！”
　　进来的唐昭接过唐暄手里的药，“父皇来喂母后，暄儿饿了吧，来人带太子下去用膳！”
　　唐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宫女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唐昭夫妻两人，唐昭亲自给白韶华喂药，药还是苦的，也许儿子喂才是甜的，感情已去，白韶华对唐昭没了当年的激情，已经心静如止水，看他的眼神已经泛不起一丝波纹！
　　“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唐昭发誓一定要给他们孩子一个交代。
　　这话他也曾对德妃说过，白韶华相信他会有交代，但他的交代还有什么用，孩子都没了，要交代来做什么，“臣妾知道。”
　　唐昭不知道再说什么，白韶华也只顾着喝药，其他的事什么都没有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