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牵尘》捌只

10、第十章

　　“你不是刚来的的吗？”姒起阳问。
　　“你怎么知道？”符灵应笑着反问，为了不影响学员上课，符灵应专门隐身进来的，虽然刚到门口就被於里墨发现了。
　　“感觉身边有东西经过。”姒起阳转头去寻於里墨的身影，刚抬眼寻去，就看到他从后面走来。
　　於里墨把视线停在姒起阳身上一下，便直接绕过移到符灵应身上，语气平淡地问话:“符灵应，你已经多年没有没来上课了，今天是突然怎么了？”
　　符灵应一直保持微笑，眼睛始终没有从姒起阳脸上移开半步:“有来有往，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尊师快点上课吧，别耽误到其他学员的课程。”
　　於里墨没有再多问什么，教室里越来越多的学员发现了符灵应，已经变得渐渐喧闹起来，於里墨重新打量了姒起阳一眼，若有所思地抬步离开。
　　“染悦草，是一种能给人带来愉悦心情的植物，本身自带香味，只有轻揉它的叶子时才能散发出淡淡的味道，如果要用来缓解悲伤低落的情绪，就必须取它的叶汁……”
　　於里墨刚开口，学员们又快速的把注意力重新投到於里墨身上，认真地记下笔记，随於里墨的话观察人手一株的染悦草。
　　符灵应看姒起阳听得很认真，自己倒是无聊的打个哈欠，面朝着姒起阳趴在桌上看她。
　　“这些课有什么好听的，染悦草，意如其名其实就是给人带来愉悦，可惜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不能入药，就是这么简单。”符灵应看不为所动的姒起阳，依旧睁着水灵的眼睛直盯於里墨，他无趣地抿抿嘴，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学员们学习提取染悦草叶汁的环节，姒起阳又无聊了，只能靠耳朵听於里墨提醒学员的正确操作方法。
　　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让姒起阳感到好奇极了，可惜满桌子的器材没有一件是姒起阳看得到的，只能靠於里墨的只言片语幻想出它们的样子，是胖是瘦？姒起阳捧着脸轻叹口气。
　　“我都跟你说过很无聊的。”符灵应没有睁开眼睛，轻声对姒起阳说。
　　“不是，於里墨尊师的课不无聊，只是因为我眼睛看不清才觉得无所事事。”姒起阳在桌上放下手后，交替着合并在一起，面对着符灵应学他趴在桌上。
　　符灵应睁开眼睛，和姒起阳对视了半响，嘴角上扬问她:“我带你去找染悦草吧。”
　　“啊？现在还在授课中……”姒起阳下意识向於里墨看去。
　　“你不属于正规的学员，而我也只属于半个学员，公然逃课也没事，为了尊重於里墨尊师，我们可以隐身出去。”符灵应坐起来，慵散的撑着头看姒起阳。
　　於里墨一直以一个背影背向姒起阳，教室里的学员也都在忙着提取染悦草的叶汁，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所说的话。
　　“可是念力对我没有用。”姒起阳转过头看符灵应，长长卷起的睫毛一张一合。
　　“念力对你没用，但是对衣物有用，隐身本来就在身上穿的衣物上下术语。”符灵应牵上姒起阳的手，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走吧，注意不要撞到东西。”
　　姒起阳紧跟在符灵应身后，慢慢往教室门的方向走去，过程中，姒起阳还不放心的往回看於里墨，直到出了教室门，依旧只看到他的背影。
　　於里墨指导学员中，操作到一半中停下，无奈地摇下头继续指导。
　　“於里墨尊师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出了教室的姒起阳还被符灵应牵着走，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只有他们两人。
　　“不会，於里墨尊师早就发现我们逃课了，包括我来的时候，这点小术语只用来蒙蔽学员，对付尊师级别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姒起阳顿时无语了，回想起刚才的自己，还胆战心惊的怕被发现，一步三回头的，好在那担心的表情没有被发现……
　　“这样的话也没有尊重到於里墨尊师。”姒起阳还是觉得很抱歉，毕竟是自己提出要来听课的。
　　符灵应轻笑:“於里墨尊师不会介意的，他从之前就无所谓，我们隐身逃课只是为了不影响学员。”
　　符灵应迈下台阶，忘记提醒姒起阳到了楼层，而姒起阳还在想刚才的事，也没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只是突然脚下一空，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直往外倒去。
　　眼疾手快的符灵应，下意识牵住姒起阳的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空出的手搂住姒起阳的腰，再把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牢牢的将她抱住。
　　符灵应低头去看姒起阳，以为她会被吓到，没想到却见她依然一脸淡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半点被吓到的神情。
　　姒起阳也抬头看他，两两对视下，反而是符灵应越发的心律不齐了，极其不自然的放开姒起阳:“好险，还好反应快。”
　　姒起阳笑出声，符灵应看她:“还笑得出来？”
　　“嗯。”姒起阳抬手扶着墙，毫不犹豫的独自往下迈，把还在别扭中符灵应丢在后。
　　到了树林，符灵应走在姒起阳前面带路，两人在林中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染悦草。
　　“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看看，那里草木较茂盛，你不便跟过去。”符灵应把姒起阳挡在身后，独自进入前面的草丛。
　　奇怪了，平时不找的时候总看到，今天要找的时候就全然不见。
　　姒起阳想着也没什么事，便蹲在地上摸索植物，不到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叶子的活动声。
　　叶子活动声响，不是风吹草动时发的声响，而是被人用手拨开了，和反弹回去的声音，悉悉索索越来越近。
　　姒起阳放开指尖的叶子，慢慢站起来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眼里生出几丝警觉。
　　一个厚大的手掌压制住最后的长草，一双老旧的鞋子踏出草丛，莫纳达一抬头，就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姒起阳。
　　“哎呦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莫纳达笑着拍开粘在衣服上的草屑，和蔼地问姒起阳。
　　“莫纳达尊师？”姒起阳认得这个声音，试探的开口。
　　最后的语气是上扬的，听得莫纳达也扬起眉:“名字是叫对了，克瑞斯堡里只有我一个胖胖莫纳达尊师，很难认吗？”
　　姒起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因为我的眼睛看不清楚，又只是听过尊师的一次声音，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眼睛看不清楚？是拂落的养女吗？”莫纳达走近几步，打量眼前长得精致漂亮的女孩。
　　“拂落尊师的养女，她叫起阳。”一声清淡的嗓音从莫纳达背后传来，姒起阳抿唇轻笑，顺声音的方向看去。
　　“灵应小子？你怎么也在这里？”莫纳达对符灵应出现在林子里不为奇怪，感到奇怪的是因为出现得凑巧。
　　“来找染悦草的。”符灵应走到姒起阳面前，横在她和莫纳达之间。
　　莫纳达的目光来回在符灵应和姒起阳身上打转，眼神突然变得狡黠，话里有话的打趣:“行呀，真闲情呐，带一个眼睛看不清楚的女孩子来小树林找一株草。”
　　姒起阳不明话里的别一番意味，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染悦草不在树林里找，那去哪里找？
　　符灵应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牵起姒起阳的手带她离开:“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哎呦呦，小年轻呀小年轻。”莫纳达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开心地把手背在身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是要去哪？”姒起阳抬头问符灵应，以他现在走路的速度，也不像是在找染悦草。
　　“去见卡古尔。”
　　“不找染悦草了吗？”
　　“找到了。”符灵应敛步停下，按住姒起阳细小的肩膀，让她走到自己面前，再俯下身看她，唇角一弯柔声对她说:“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语音落下，符灵应从口袋掏出刚摘下的染悦草，放在姒起阳的手心里。
　　远处走来唉声叹气的卡古尔，不开心地踢着面前的小石子，明明只是去指导而已，却比自己练习还累，蓦然一抬头，就见符灵应在看他，还有他身后的姒起阳。
　　卡古尔的眉目瞬间明朗了，小跑着到姒起阳面前，展开双臂抱住她:“要是我指导的人是你就好了，末琉璃那丫头真的太难搞了。”
　　“末琉璃？”姒起阳突然被卡古尔抱住，下巴刚好被卡在卡古尔的肩膀上，成仰起的样子，也没办法低头，帽子也因为松动而落了下去。
　　“就是末诺尊师的女儿。”卡古尔回答姒起阳的问题。
　　符灵应在旁边一直皱眉，眉间越拧越深，索性烦躁地闭上眼，拉着卡古尔的衣领把他拖开，阴沉了一张脸冷冷的说:“还不快练习，在拖延时间我就走了。”
　　卡古尔不舍地放开姒起阳，不满的反抗:“我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用得着那么快吗？”
　　符灵应不理他的话，冰寒的玄铁戒闪现念力，幻象出现，半空中浮出黑色无形的无幻，符灵应把卡古尔往前一推，冷不丁的只对他说两个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