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求思》泮水思乐

3、三

　　红烛金台，幔帐遮掩。昏暗的烛火，影影绰绰的人影，迈着优雅步伐在厅堂中走着的黑猫。偶尔坐下舔舔前爪，一抬眼看到的便是那摄人心魄的金眸。眼前便只剩下黑，金，红交织的光怪陆离。突然惊醒后才发现，此处的诡异。
　　古有鲜闻，天地曾孕育一灵精，以神木伏羲木为本体，红莲业火锻体九九八十一载，再辅以日月精气以启灵智，于无边深海孕育数千年终成通天之能，担掌控天地万物生死之职。
　　湫熟念地穿过走廊，走到这幢四合院的正厅。抬眼望进那扇他走过许多次的朱红雕木大门，湫第一感觉到这扇他走过，跨越过无数次门有些什么说不明白的不同了。
　　悠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湫，为何驻足不上前来。”
　　那一瞬间的惆怅便被惊醒，湫晃了晃头，抬脚迈过漆黑的门槛。
　　这应该是湫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座被世人誉为世外之神的住所。朱红雕木为架，厚重沉木为轴，以青木白石堆砌而成的围墙。飞檐以墨黑为底，亮金钩线，描绘出古老的图腾。湫第一次觉得此处弥漫的是岁月沉淀下的古朴厚重，有种难以言喻的淡然飘渺，确实配的上世外之神的身份。
　　湫如同往日一般无二的向灵婆打招呼。
　　“灵婆，好啊，最近生活是不是不错啊，这么悠闲。”说着便走向正坐在麻将桌旁边的灵婆。
　　“你这小子，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清闲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忙。我这叫忙里偷的浮生半日闲。”灵婆没好气的答道。
　　“啧啧啧，还浮生偷得半日闲，你要点脸。请不要把偷懒说的如此高雅。”湫翻了个白眼，耸下肩。面上一片嫌弃。
　　“你这个小子，愈发没大没小了，快点坐下陪老人家打下牌。一个人打，着实无聊了些。”灵婆说着，他对面的那个人便幻化成了一只猫，给湫让出了位子。
　　湫无奈地道：”你的牌瘾也太大了点，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做点有意义的事多好。“虽是这么说，但湫还是乖乖的坐到那个空出来的位子上。
　　”老人家就这么点爱好，怎么着你还要剥夺。你有没有点关爱老人的善良之心。“灵婆如此说着，手上却没停。
　　”是是是，我的错。“湫满脸无奈，转而开始说些其他的话题。
　　他知道这个老家伙如果被人说打麻将，准会抱怨他很久，所以果断的转移话题。
　　一边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桌上的牌局已经转过了好几轮。
　　湫想着是时候准备切入正题了。湫摸起一张牌，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老家伙，你说人死了之后，是去了哪里？“
　　灵婆马上抬眼看他一眼，满脸嫌弃地道：”亏你小子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连我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太不长心了。“手下一推，加了个杠。
　　湫则马上不经意的推牌说道：”我哪里知道你干什么的，你又没说过。唔，我碰。“内心却在嘀咕：上古之神，掌万物生死。肯定知道，但说我知道就不好引诱你继续说下去了。
　　灵婆马上摸起一张牌，斜瞟了湫一眼说：”我嘛，可厉害了，知道吗？你们所有生灵的生死都是我掌管的。“
　　“包括人吗？！”湫惊喜地抬眼，然后撞进了灵婆若有所思的双眸。在烛火的掩映下，那双眸子漆黑如深潭，却泛着潋滟，好似要讲人吸进去一般。
　　灵婆一挥手，转眼棋牌，牌桌还有椅子都变回了他们原本猫的样子。灵婆起身，负手而立，氛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湫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他还是站直了说道：“灵婆，我想救一个人。”他想灵婆恐怕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灵婆转过身，平静地盯住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低沉：“你可知这世间万物各司其职，个中自有其运行的规矩。生死皆有命定的轨迹，这是凡人不能妄动的。”
　　湫度过开始的无措，望向灵婆的双眼，坚定地开口：“可我的朋友需要这么做，为了她如果需要打破这个规矩，那我就去打破那个规矩。”
　　灵婆看着湫说：“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后悔？”
　　“不后悔！”
　　灵婆叹口气说：“即便这个代价是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