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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抓妖、偷听、师叔祖 ...

  •   归家时夜已深沉,房里的丫头们伺候着简单洗漱,便草草睡下。

      许是良辰殿的酒的缘故,李长乐这夜睡得及不踏实,做了好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全是叶千里。

      初出的景象是在一株参天的楠木下,楠木茂盛,笔直的躯干上层层叠长着数不清的枝干和枝丫。

      自己就站在树下,默念越字诀,口诀念完,随着手印,身体凭空出现在了楠木树身三米多高的枝干上。经过数百次的失败,这头回成功。站在枝干上,心情无比雀跃。

      低头目测下自己脚尖和刚所站地面的距离,又仰头往高处比划下,脑子飞速转了一圈,觉得应该还可以再高。

      于是再次掐诀,果然,这次踩着的树干,正是自己刚才举目看准的那根。这二次成功的满足感,让她高兴的直替自己拍巴掌。

      有了这两次的成功,已经为李长乐奠定足够的勇气和自信。所以,这第三次,她把目标定在了楠木最高的枝上。

      阖目掐诀,再睁眼时,面前已是一望无际的林木顶的风景,着面的风也比原先长了不少。

      简直绝了,高兴、开心、兴奋,她此刻雀跃的心情已经高昂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唯有动作才可表达。于是,她拍着巴掌,点了脚尖真的如雀儿般跳跃起来。

      乐极悲生,一时不忍,她竟忘了计算脚下质感能否承受自己的重量。毫无预兆,咔吧一声,她跳着跳着就把自己直接跳下去了。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慌乱中竟没有应对。李长乐吓得惊叫着闭上了眼,可速度不断增加,感觉着身体马上就要摔成烂泥了,耳边的风呼呼呼呼地陡然静止。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许久,周身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模模糊糊好像被人抱住了,没有摔死。

      林间鸟儿悠闲的叫声缓缓飘进耳里,松鼠在地上跑窜的沙沙声响也变得清晰。

      缓缓睁开眼睛,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真的没有摔死。

      眼前人眸色如水,黑发若缎。他面上有些不悦的说:
      这树这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不要命了。

      说完,他的手便放开,让她落地。

      可李长乐却不乐意他放开自己,上半截身子照旧赖在那人胸前,环住对方肩膀,笑的咯咯地说:
      阿叶,越字诀,我练成啦…哈哈!

      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浮动,一粒樱花花瓣划过脸颊。她的目光不禁随着花瓣望去,一时间场景变换,楠木树林不再,倒是个大戏台坐落着。

      台子上,一段后花园的戏文唱的人心神荡漾。戏台下,她站在一株茂盛的樱树影里,手里拿着一对刚买的面人儿,这面人儿做的是新郎新娘的模样,倒和台上戏文很是应景。

      低头凝神望着面人儿,她觉得那新郎官的脸越看越面熟,细细端详,竟像极了叶千里。

      心口没来由噗通直跳,她笑着看面人儿,面人儿也笑着看她。两两对望间,忽地耳边传来有人阿叶阿叶的叫声。抬起头,寻声望去,身周的戏台,樱树,全都没了踪影。

      明月高悬,星汉迢迢,繁光远缀。

      数十展红色的孔明灯,影影绰绰,摇摇曳曳地漂浮着。

      那声声的阿叶出自一个杏色水裳的女孩。女孩只个背影示人,故而看不清她的眉目。唯阿叶阿叶的呼唤,听来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女孩跑跳着向前,亲昵的从后面挽住了正在仰望星空的叶千里的手臂。

      李长乐看到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一处。女孩撒娇地把头靠在了叶千里肩上,且靠着也就罢了,她还可劲儿地蹭来蹭去。

      而叶千里,竟似乎也完全没有要阻止或推开她的意思。

      女孩将身体更紧的贴着叶千里,嗯嗯了两声,道:
      这小半年我去了好些地方,见了好多人,听了好多话。那些地方没有你一起,都好无趣。见的人也没一个有你耐看。他们说的话也都没有你说起来,那么顺耳。阿叶,你我既不是父女,也不是师徒。所以,我决定了,既然你养了我,又教了我,那么就你娶我吧,阿叶,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女孩儿清稚的表白听在耳里,李长乐只觉得心底涌上莫名寒意,喉间堵着哽咽,没来由的委屈让灵台一下子混沌不堪。女孩儿长长久久的话音也长长久久的在耳边环绕,以至于连叶千里回了什么,有没有回,她都听不到了。

      记得是在自己四五岁上,曾经有过一个丑丑的布娃娃。那时她还不太适应自己可以看到鬼的天赋,常常因为这个天赋吓得睡不着觉。就在那时,这个丑丑的布娃娃莫名出现在了床头。于是,在那几年因为恐惧的不眠之夜里,她都必须要抱着她的布娃娃才可入睡。

      某次,母亲带她去尚书府参加牡丹花会。当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到处寻找自己无意丢失的布娃娃时,竟见到下州刺史的女儿正和她的一众女伴一起聚拢了拿着自己的娃娃咯咯嘲笑。她听到那魏小姐说自己枉做将军小姐,见识连村野丫头都不如,喜欢的竟是如此又破又丑的脏娃娃。

      她看到自己的娃娃被那魏小姐拎着,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这般场景瞬间就将心口的小火焰助燃的熊熊不可收拾。然后,毫无顾忌的她便如投林的鸟儿,飞也似的冲了过去,直接将对方撂倒,骑在她身上,抢下自己的娃娃,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了把手边的花泥,狠狠地涂满身下人满脸。

      彼时,那魏家小姐足比自己年长了三岁。但在盛怒之威的自己身下,却软弱的除了尖叫,全无反抗之力。自那之后,李家小九儿李小爪儿的威名就在官家小姐中传开了,饶是再凌厉刻薄的名媛,只要见了她,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尽量保持不跟她有任何言语冲突,以免造成自己的身体被她冲突。

      此时此刻,李长乐心底隐隐觉得,叶千里就是了她的那个又丑又破的脏娃娃,而那要和叶千里长长久久的女孩儿,就是当年的魏小姐。此情此景,让李长乐再一次萌发了想冲过去,扑倒她的念头。

      有了念头,就必然要付诸行动。李长乐从来就是个行动派。

      就在她攥了拳头,预备冲出去刹那,眼前忽地窜出咄咄光亮,那光辉白芒晃晃,如亘古洪涛汹涌地吞噬掉了眼前一切。

      李长乐从她白茫茫的梦中醒来,坐在床上,朦胧睁眼。就看到床柱的垂帘两向大开,房内的几面大窗也被人尽数撑展,明亮的日光毫无遗漏的将屋子照的亮堂。而距离自己卧榻六尺开外,八哥李思正满脸惊慌的站着。

      揉揉眼睛,她问说干嘛站那么远,还一副见鬼的样子。

      彼时李长乐睡得发丝凌乱,神色里还带着梦中欲要与人掐斗的狠劲儿。

      李思正看着妹子,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亲自吵醒她。他警惕的瞅了眼李长乐藏在被褥中的手,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小时候的某年某月某日,是个暑气很重的午后,自己在书房里被大哥罚抄碑帖,小九儿趴在笔架边打瞌睡。自己那刻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提了笔在她眉心画了个王。待她瞌睡醒来,见还没抄完,便独自出去找乐儿。她前脚出门,憋笑到肚痛的自己这才可以畅快大笑。可惜开心没多一刻,就见小丫头儿大喊着自己的名字,横眉怒目地冲了回来。接下来自然是一番惨烈的肉搏。战斗最终以他这当哥哥的失败告终,而且自己颈子上还留下小九儿的战绩,好几道歪七扭八的王字血印。

      其实若当真起来,自己个男儿躯怎么会打不过她个小丫头。实则自己多年的败绩,都是输在了气势上。阿爹常说,两军相峙,先声夺人,声者势也。打小儿九丫头在家里就是霸王,阿爹阿娘,甚至连大哥二哥那样的人物见了她都自自然矮三分,更别说自己这个排行最末的八小子了。家里长辈都爱宠她,任谁都知道和小九儿硬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别看自己是当哥哥的,但这妹子可从来只有自己怕她的份儿。

      事实更是一而再证明小九儿惹不得。自己被抓了后,到母亲面前。做娘的非但没有替自己惩治凶手,反只是轻描淡写的给自己涂了点药,然后让丫头们做了几张巾子给自己围着就算了事。那时心里当真的委屈。就找大哥诉苦。谁知大哥却说我没有专心抄碑文,又罚三遍。以至于只能自己劝慰自己,心说给李小爪儿做哥哥,哪那么容易!

      有心里的前车之鉴,李思正看妹子满脸起床气的模样,自然不敢靠近。丢了句我和师兄在大门口等你,就逃命似的跑没了人影。

      李长乐自个儿在床上蒙了会,才揉揉头下床。

      待站身莲花前,恍然对上镜子里发如蓬蒿的自个儿,才略略有点明白八哥那份受惊的样子因何而来。

      对着镜子揉揉眼,她不禁在心底轻轻嘲笑,心道八哥也忒胆小,若是自己所见的那些鬼都能是这副模样,自己反倒觉得可爱了。

      对着莲花坐下,李长乐招呼房里的丫头们进来。一番洗漱完毕,她近身儿的大丫头,山楂拿着挑的几件衣裳过来。李长乐一一过目,摇摇头让山楂去把前年元宵穿的那套男装取来。山楂乖巧的按照主子意思把衣裳翻出来。

      本想着这件衣服自做好,就元宵穿过一次,压箱底的取了估计得好些褶子。没想在山楂水葱儿似的手里摊开,竟崭新如故。

      李长乐边乐呵呵的往身上招呼,边说衣裳上怎地一丝褶皱都没有,莫不是你提前熨过了。

      山楂麻利的为李长乐把前襟儿理好,说姐儿虽小半年不在,但咱们可都没有懈怠。屋里日日洒扫,床褥三天一换五天一拆,衣裳裙钗的料理,都和您在家时一样。

      李长乐听着低头闻了闻衣袖,果是自己素来喜欢的淡淡梅香味儿。想来这些丫头也是如往常,日日用梅蕊香熏蒸衣服。

      笑着托起山楂的下巴,在她脸上轻轻弹了下,李长乐笑说好山楂,等一会儿我街上回来,肯定给你买一大包你最喜欢的话梅果子。

      山楂捋了捋李长乐男装的肩膀,笑说话梅买不买无所谓,但求姐儿看在丫头们尽心份儿上,年下早些归家过年。咱们这屋里没了姐儿,丫头们都空牢牢的整日也没甚趣子。

      李长乐又和山楂几个玩笑两句,这便才出了院子。

      等她到了大门,正瞧着师兄了缘和八哥都在外面。

      几步下了台阶,她蹦跳着近到了缘身边,兴奋的问说师兄,师傅说的那个可寻到鲛魃的宝贝可以拿出来让咱们看了吧。

      李思正也在了缘另一侧,弯着一对笑眼巴巴儿地等着。

      了缘看看他俩,不急不忙的走到一处避人墙角,又不急不忙地从袖里掏出个物事。做了个不急不忙的摊开的动作,一块巴掌大的黄铜罗盘露出来。

      在师弟妹两个诧异的目光中,了缘慢慢解释:
      此罗盘采用的乃是蚩尤用来冶炼虎魄戟剩下的陨铁制作,除了二十四天地盘外,还有三十六鬼盘,七十二妖盘,八十一怪盘。共计两百三十七盘。足可用来寻找世间大致所有妖魔鬼怪的踪迹。

      李思正兄妹俩听完,彼此会心点点头,接着,李思正又皱了眉头,他仰脸看看了缘,问说:
      师兄,咱们虽寻那鲛魃没问题。可寻到他后,怎么除他,又该是何法门呢?

      这刻,李长乐在一侧忽的狡猾的笑了。她向着了缘和八哥挤眼,示意他俩随着自己手势看,就见李长乐纤细的腰间,绑了十个绣囊。李思正好奇,问妹子这是作甚。李长乐嘻嘻笑着,摸出一把碎银块,说此次降妖就全仰仗这些小东西了。

      李思正还是不解。了缘从旁解释说,听师傅复观说过,此鲛魃最惧的要害便是眉心,只要纯银碰触到眉心,便会在他身上引起片刻烈焰灼身的痛楚。

      李长乐添油加醋说:
      碰一下,他就的烧痛一会儿,那要是碰很多下,还不烧的他跪地求饶。

      李思正闻言,面色由疑转喜,连说这个法子好。于是三人在将军府门外的避人墙角下,把个十袋银锭,你一块,我一块,他一块的,分赃般给分了。

      顺着陨铁罗盘的指引,三人行行复复,到了城郊一方满是枯荷的莲塘。

      这块水塘极阔,遥遥的似是可通向护城河而去的。水中满满当当尽是枯残的荷叶,岸上也长了茂密的近人高的蒿草。罗盘到了这里感应比先前更强烈,从摇摆变成了抻直的一道箭。这也方便了三人,只需向它指着的一个方向寻找便是。

      琢磨着鲛魃就在附近了,三个也没了打趣的话,同时变得紧张不少。每人手里都攥着银锭,预备随时发射。

      塘边的土路上,远远地有人声伴着脚步。

      未等对方发现,三人已经窜进茂密的蒿草丛中。紧迫的盯视下,那边路上走来一男一女两个。

      待到了三人前方不足百米处,那女子说:
      师兄,咱们在这里歇歇再走吧。

      男人应了声好,两个便找了路边一处石垒坐了。

      细看下,那两人长相都不错。男的身形高高瘦瘦,比例均匀,容貌很是温和恬静。女的也是高挑的个儿,窄腰丰臀,行动姿态自然流露一股熟透的水蜜桃质感。两个人的额上都束着眉勒,男人的是黑色绸带,中间镶翡翠。女人的是蓝色,中间镶珍珠。

      男人将手于虚空里比划,恍然的就多了个水袋出来。他将水袋递给那水蜜桃样的女子,女子笑着接了。

      李长乐在草缝里看的清楚,男人是从墟鼎掏出水袋的,原来这两人和叶千里一样,是道门的。

      那女子喝了两口水,面上笑容忽悠悠凝滞,低头摸着水袋,缓缓地道:
      师兄,你说我白薇是不是其实长得很丑,大家惯常的夸赞都不过是逢迎我头上大师姐的名号而已。

      男子闻言一怔,他瞧白薇一会儿,拍拍对方的肩,轻声说:
      师兄知道你会有此言,乃是为了前日太昊祭师叔的态度所感。但是师妹,你全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且不说你的容色清丽本就是事实。单说你对师叔那份心思,师兄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没可能。

      白薇瞧他师兄一眼,复又叹息一声,道:
      我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就喜欢上他,自那之后,这颗心里再成不下别人。至今已有十年。十年啊,师兄,我心心念念了他十年。岂是你说一句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男人摇摇头,收回白薇递来的水袋,边将其放回墟鼎,边说:
      师叔是何等样人物,仙祗般的存在,似你我这样的小辈,对他只可远观,若硬要拉的太近,只会把自己给烫了。

      白薇带些倔强的偏过头,男人看看她,却是摇了摇头道:
      你只知他是师叔,却有些事是不知道的。今儿,为兄就为你说说。师妹你可知道,咱们这位师叔多大年纪了?

      看似说出来的是问话,但男子实则却是自问自答,没等白薇回话,他继续说:
      若按实际的辈分,咱们都该称呼他为师叔祖。你可知他的师兄是谁…并不是你我的师傅贺连城,而是咱们的师祖固纯风。当年道门一分为二,玄字境和妙字境。玄字境一代境主是咱们的师祖固纯风,而妙字境境主就是了固纯风的师弟,叶千里。

      猛然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隐匿在蒿草中的李长乐,瞬间竖起耳朵,听得更为仔细。

      玄妙二境虽同出道门,但所学所修大相径庭。玄境主张入世,妙镜意在逍遥。所以我玄字境自师祖固纯风伊始,广纳道徒,遍立道观,创海内风靡大兴之势。而妙字境止步山林,独修自身,精湛道法如仙飞升。故而我玄字境虽门徒众广,却只有常人寿数,延至今日已有三代。可师叔的妙字境自伊始的叶千里一人,到现时仍是叶千里一人。师叔他是真真的把自己修成了不老不死的活神仙。要知道,他们那代道佛二宗,有三大神级人物,叶千里、固纯风、莲花生。百年过去,尚存于世的唯只叶千里。

      言听到此,别说白薇惊讶,李长乐这边更是惊叹。

      她想着在寺中岁月,每日看阿叶和师傅两个老友老友的彼此呼唤,虽已知道阿叶是个老的,可却没想到竟老的都过百岁了。

      脑补了下自己见过的堪称百岁的人,似乎没有。唯阿爹的参将,谷梁昭家的老太太算是她见过最老的,八十九了,爱吃酸石榴。谷老太吃石榴被酸的整张老脸褶皱成巨树年轮的样子,至今还记忆犹新。

      李长乐尝试将谷老太脸上的褶子,尽量再增加倍数的往叶千里脸上想象。不由得自己也打了个哆嗦。男老十八变,真要是老成了年轮,也是忒难看。像叶千里这样只老岁月不老脸的怪物,应该珍惜,应该珍藏,应该鼓励他千万千万保持好。

      就在李长乐这厢窝着胡思乱想时刻,对面的白薇开口了:
      可,那为什么师傅却让我们唤他师叔呢?

      抖了抖衣袖,白薇师兄回她说:
      这全是因为师叔祖他老人家自己不喜欢。他说他担不得祖字,亲命师傅让门下子弟都跟着叫师叔。虽然咱们多少年也未必能见师叔一回,且即便见了,他也大都和师傅于避人处相处,可我是听过一回师傅对他老人家的称呼的,和咱俩一样,师傅也叫他师叔。也正是因为被我撞见了,加之我甚为掌境大师兄,师傅才在之后,将这些密事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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