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血天师》闭目繁华

9、脚步声

　　“我……”说话的时候男生还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眼里是浓浓的疑惑，“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脚步声？”庄易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男生转头看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难道你也听到了？”

　　“听到过。”庄易看向了男生身后，他们两个站的地方正好是两栋房子之间的空隙，而男生从另外一栋房子前走过来，男生的身后是一条被脚手架跟广告布盖起来的通道，路灯只能稀稀疏疏的照进去，里面几乎没什么光线，就算有人跟着男生，庄易在这里也看不见。

　　“你也听到过吗？”男生很是惊讶，急切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在跟着？”

　　“没看到。”庄易道，“不过下午这里发生了杀人案你知道吗？你跟我去找警察做个笔录？”

　　“好、好啊。”男生跟着庄易走，“死人了吗？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有看到几个警察，原来是杀人案，还是下午，光天化日下杀人吗，这个凶手也有些嚣张了，不过警察肯定会找出凶手的吧！”

　　“凶手还没找出来，估计需要我们提供的线索。”庄易跟他说着，往现场的方向走。

　　男生立刻道：“希望我们听到的脚步声对警察破案会有所帮助！对了，我叫陈骄，骄傲的骄，不是娇弱的娇，临大学生，你呢？”

　　庄易发现这个人很有趣，之前还觉得他长得像热血漫的主角，现在感觉他性格也是，说话的时候总是中气十足，话语中又带着“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意思，就像是在相信爱与正义可以拯救世界。

　　“我也是临大的。”庄易道受到他的感染，说话也大声了许多，“庄易，大三。”

　　“学长好！我计院大二！”

　　庄易点点头，心想长成这个样子像是体院的，没想到竟然是计院的，失敬失敬，不过听称呼，他也能理解这个人是计院的。
　　在临大，普通人都是喊师兄师姐，当然，也有一些人喊学长学姐，当听到喊学长学姐的，他就知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了，或者说是同道阿宅。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到杀人案发生的地方，警察已经陆陆续续走了，而水为泽坐在车上，正在抬头看出事的楼。

　　注意到庄易回来，水为泽掉转了目光，先是落在了跟着庄易回来的陈骄身上。

　　车窗没关，庄易走过来问道：“警察呢？我还说带人来做个笔录……什么情况怎么都走了？”

　　“不归他们管，他们肯定都走了。”水为泽还是在看陈骄，问道，“他遇到了什么？”

　　“脚步声。”陈骄上前一步，语气终于弱了一点，带着几分后怕与疑惑，“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不对，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人。”

　　庄易奇怪的看着他：“不是人是什么？”

　　“我回头那个声音就消失了，但不回头又能听到脚步声，一直没有发现是什么在我身后响，人能做到吗？”陈骄看着他们。

　　水为泽又道：“你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影？”

　　“对。”陈骄说道，“所以才吓人，我之前还以为是有人在逗我，现在想想才觉得恐怖，这难道是什么恐怖片的情节？”

　　水为泽又转头看庄易：“你前几天看到了人影。”

　　庄易道：“是的。”

　　“什么？！你竟然看到了人影吗？那就还是人？”陈骄捏着拳头，面部表情变得凶神恶煞，他原本就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身上的肉还结实，配上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要去把别人生吞活剥，他接着道：“竟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庄易：“兄弟冷静——”

　　陈骄：“然后交给警察！他肯定跟杀人案有关系！”
　　说完，他又恢复了热血少年的模样，仿佛之前咬牙切齿的人不是他一样。

　　庄易：“……”

　　“我们去找杀人犯吧！”陈骄立刻提议，看起来干劲十足，庄易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位大兄弟身后的熊熊火苗。

　　水为泽没有再看他，让庄易上车，准备回去，庄易问他：“一起啊，我们也回临大。”

　　“没事，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不麻烦你们了。”陈骄开朗阳光的笑道，“路上小心。”

　　“没事不麻烦。”庄易道，“一起啊。”

　　这时候水为泽放下手刹，踩油门。

　　“……兄弟这样不好吧。”庄易看水为泽。

　　“他不想上车。”水为泽道。

　　“人家就是跟你客气一下，再说拉个人不就是顺便的事吗？”庄易突然明白过来，水为泽就是嫌客气麻烦，懒得跟人客气，这倒是很水为泽了。

　　回山上也就几条路，公交车也往这边走，他们路过公交车站，庄易就看到陈骄站在站牌下面，在等车，他们开车要绕路，陈骄却可以走小路抄近道，所以比他们先到也正常。

　　水为泽明显也看到了，他打方向盘变道往最右边靠去，停在陈骄旁边，庄易按下车窗，问他：“上车？”

　　陈骄立刻道：“不用公交车马上——”

　　“上车，有事要问你。”水为泽看他一眼，陈骄被眼风一扫，突然就变乖了，乖乖上车。

　　水为泽松开刹车，重新踩下油门，两边街景如浮云一般掠过，他问道：“脚步声从哪里响起？”

　　“这个我不知道。”陈骄皱眉回想了一会儿，说道，“一开始根本没注意，这个很重要吗？”

　　“回忆一下，或许有用。”水为泽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你回不回答都一样，就是普通的问问。

　　陈骄听了，还是认真的回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一开始人还挺多的，我也没注意，然后我拐到了刚才那条街……”

　　“荣利街。”庄易补充了一句。

　　陈骄点点头：“对，荣利街，我是从沃尔玛那个地方拐进去，刚到荣利街应该没有脚步声，走了一小段距离吧，也不是很长，可能几十米那样，就有了脚步声。我开始没怎么注意，也只以为是有人跟我走一条街，而且今天往这边走的人挺少的，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少，原来是死人了吗？有些吓人啊，跟着我的不会是死人吧？”

　　“跑题了。”庄易提醒他。

　　“哦哦。”陈骄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从沃尔玛那个路口进来，具体哪里我也想不起来了，脚步声一直响到我碰到学长才消失。”

　　“庄易你是什么路段听到的？”水为泽又问。

　　庄易没有跟水为泽讲过被跟踪的细节，不过刚刚跟警察讲过，这也就让他记忆犹新，不用特地去回忆就想了出来，他说道：“我跟陈骄走的同一个方向，比他晚一点注意到，我不仅听到了脚步声，还看到了一个人影，到了武罗姐所在的位置在消失了，跟他不同的是，那个人差点就追上我，一开始是跟在我后面走，后来越来越近。”

　　陈骄在旁边听着，听到前面露出担忧的神情，听到最后又开始狂点头：“对对对，那个脚步声也是离我越来越近，我也没看到人。”

　　“那脚步声，又跟杀人案有什么关联？”庄易说道。

　　陈骄沉思道：“大概是听到脚步声的人都得死？”

　　庄易笑道：“那下一个死的说不定是我。”

　　水为泽从后视镜看了庄易一眼，庄易眉毛微扬，一看就知道是在开玩笑，他又看向前方，说道：“你继续说。”

　　受到水为泽鼓舞，陈骄大着胆子猜测：“那个人万一是鬼杀的呢？就死了的那个，他为什么死在这条街上？死之前是不是听到过脚步声？按照恐怖片的套路，死之前肯定是有预兆的，这种预兆，有可能就是脚步声。”

　　庄易在旁边笑着点头，不错不错，恐怖片的解题思路都出来了。

　　“最先听到脚步声的就是那个死了的人，他今天死了，那么第二个听到脚步声的人……”陈骄看向了庄易。

　　庄易举手道：“我不信鬼神，我看到的人有影子，不是鬼。”

　　陈骄摇了摇头：“不对，万一鬼也有影子呢？”

　　庄易：“……你们还行不行了，鬼是在大下午害人的吗？按照恐怖片的思路怎么也得是半夜害人，阳气这么旺盛，怎么杀人？”

　　“厉鬼杀人对时间限制应该不严格吧。”陈骄摸着下巴。

　　水为泽也道：“白天力量不强，但是杀一个普通人应该没问题。”

　　庄易也跟着道：“那个楼道不见阳光，引起旺盛，你们是不是还想这么说？”

　　“按照恐怖片的思路，应该是这样的。”陈骄似乎觉得很有道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像是看到了同道中人一般，看向水为泽：“兄弟你很懂嘛。”

　　水为泽道：“我是道士。”

　　“那这件事你要管？”陈骄问了句。

　　水为泽点头：“送你们回去我再下山看看。”

　　越野车驶入山上的居民区，水为泽将两人送到校门口，他在校门口掉了个头，又开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