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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请教梅林 ...

  •   “怎么了?”斯内普不明就里地打量着桌上的词典。“蝰蛇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摇了摇头,扯过一张羊皮纸,写下了“伏地魔随身带着的魂器是一条蝰蛇”的字样。
      而且,在另一条时间线的另一个结局里,你就是被它——
      他眯起了眼睛,神色逐渐凝重:“蝰蛇,魂器……”
      事到如今,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又是那个藏在学校里的爪牙所为。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中招的会是我——最近有什么地方无意中得罪了大魔王他老人家吗?
      “或许,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你。”
      斯内普犹豫着轻声说道,印证了我的揣测。
      是啊,有意加大了蝰蛇毒液的分量,实在像是某种充满了恶趣味的标记,恐怕——
      “……有这种可能性,这个人原本想要对付的是我。”
      对。
      但是毒药怎么会由卡尔娜下到我的杯子里去了呢?是谁、在哪、什么时候调包了她的“打嗝药水”?
      虽然有些事情能解释通了,但新的疑问又产生了,总感觉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遇到了奇怪的瓶颈。
      斯内普在小房间里来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烦躁,靴子的后跟在木地板上踩出了一连串规律的响动。
      末了,他却站在了窗前,背对着我。半开的窗子里透出风来,将他那帘子般的披肩发轻轻地吹起,在脑后轻扬。
      今天他没有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袍子,否则这么看过去,会更像一只大号的蝙蝠吧。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必再欠你什么——我早该想到的,这原本可以避免……”
      我不知道他在讲什么。这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我苦笑着挑起了嘴角,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在他错愕的瞪视中摇着头,郑重其事地,在那宽大而冰凉的掌心之中用力地写下了“THANK YOU”。
      或许那次,我算是救过他?但那也不过只是吊灯而已,在魔法世界,被十几公斤的吊灯砸一下算不得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当时救场的是邓布利多和福克斯,我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有价值的事情。
      在马尔福庄园里遭遇博格特那次,他救了我,或许我也帮到了他?或许。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这条小命,是他那一晚尽了全力救下的。
      谢意,如果能这样刻进他心里,这样他才会了解吧,我根本没有在怪他,除了真心实意的感激之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亏欠?
      他这只手缓缓地收紧成拳,手臂垂下,重又隐在了一片黑色之中。
      我扬起脸,尽了自己的全力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
      说真的,幸亏是我,这样还有被救的机会——如果是他,万一走了眼没辨出成分中了招,在那种发不了声,完全泄力的状况下,自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不用提连夜配制解毒剂之类。
      可以这样说,假如中招的不是我,他大概率必死无疑。原本必定一死的结果,现在阴差阳错地变成了只有一伤,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将我的想法简单地写在了羊皮纸上,塞进他手里。他只扫了一眼,便盖棺定论般地吐出了一句。
      “你总是傻得如此不同寻常。”
      哈啊?每个词我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我怎么就不甚明白了呢。
      他转过身,将纸折了三折塞进了口袋里,不明意味地皱了皱鼻子,依旧是那种我看不透的眼神。
      “没什么。跟顿格约定交易的时间快到了,在这之后,关于那个特殊的魂器,以及你的嗓子——”
      我纳闷地看着正要推门离开的他。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有些事情,需要尽快请教一下梅林先生。”

      找到梅特斯了吗?我向端着盘子进门来的庞弗雷举起了手中的纸条。
      “那对兄弟俩啊,说来也真是奇怪。”她嘀咕着,将盘子放在了“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大门锁得好好的,估计是从哪条密道里出去的,或者,要我说啊——”
      我竖起了耳朵。
      “他俩或许压根就没有离开学校!”她煞有介事地说道。“说不定就是贪玩,两个人一起跑到禁林深处去了,然后就……”
      我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忧心忡忡。
      这有可能吗?就算安吉勒斯突然发作,溜去了禁林还是怎么样,梅特斯也不至于这么不稳重,孤身一人跑进去找人吧?就算如此,以他稳妥的性格,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起码也会告知一下身边人,或者可靠的教师吧。
      但他没有。一个大活人,分明前一日还在与我谈笑风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圣诞节的前夜,和自己的弟弟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梅特斯……
      这种感觉,这种生死未卜,没着没落的感觉——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目送着他被老师的小黑车拉着奔向医院的那一幕。
      但我相信结局是不同的,最起码……
      “海格已经去禁林里找人了,只希望找到的不是残骸——哦!不过我今天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关于格林格拉斯家的。”
      我拿杯把的手有些不稳,庞弗雷却自顾自地继续补充道。
      “老格林格拉斯先生是学校的董事会成员之一,虽然来自老派的纯血家族,却难得是个中立派,他的儿子,也就是孩子们的父亲,早几年因为亲近麻瓜被其他大家族的激进派暗杀了,唔,也就是神秘人的麾下。”
      我心情复杂地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些事情格兰杰先生也或多或少聊到过。我虽然并不了解其中的党派之争,暗潮涌动,但总感觉巫师玩弄政治的手段其实还蛮幼稚的。
      “另外,格林格拉斯夫人到学校来问责了,米勒娃在接待她。”庞弗雷收起了我喝干净的杯子,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事情还会糟糕到什么地步,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一下子又失去两个儿子?哎呀,要是我估计会当场昏死过去,霍格沃兹这回可是摊上事了——”
      我怀疑我是听错了,格林格拉斯夫人?梅特斯说过自己的父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又是哪来的什么夫人?
      大概也许是他们家族里的其他什么人吧,庞弗雷也是未知全貌,擅自揣测。
      我可以出去转转了吗?我又在羊皮纸上如此写道。听着这些八卦,属实让我心中愈加压抑。我也想尽我自己的力量去找找梅特斯。
      “最好还是不要。”她停住了话头,担忧地看着我。“情况尚不明朗,害你的人还没抓到啊。”
      如果学校里真的有人要害死我,校医院是拦不住他的。我又提笔写道。
      “那可不一样,教授们在你昏睡不醒的时候就加强了这里的防护,傻姑娘,强行突破绝无可能。”庞弗雷笑眯眯地拍了拍门框。“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入夜,我架起了这把可以自动调音的小提琴,拿起了弓,沉吟许久,努力回想着那些年背过的谱。复杂的五线谱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了,却还将差不离地记得一些经典流行歌的旋律,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
      试了又试,终于找回了正确的调子。真是许久未练了,左手指在腾挪之间被最细的E弦割得生疼,但好在没有忘了揉弦之类的技巧。
      乘兴拉了一遍又了一遍。琴音悠悠,承载着对家人和朋友的那份思念,对于前景和心意的不确定,对于梅特斯二人下落不明的忧虑,一丝一缕,绵绵不绝。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现在的我又会在哪里?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特长。”
      我停了弓,猛地回头,却发现斯内普倚在门边。在惊愕之余,我却有一种私人空间被打扰到的不悦。
      “呵,是你自己没有关门。”他毫不客气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我已经等了一会了——如果,你现在有空,把它喝掉。”
      我将琴放回了琴盒,走过去,用问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拧开了瓶盖。
      “真有趣,我居然有点不习惯你这么安静,平时你总是会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他自嘲地摇着头。“这是加强版的魂力补充药水,我把所有的存货都用上了,只希望剂量足够我跟梅林先生进行一次谈话。”
      闻言我又放下了瓶子,在羊皮纸上写道。那你用什么去交易?
      “这个……或许可以用复制咒蒙混过关,总之,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他避重就轻地敷衍着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正色道。
      “先说好,这一次无论如论都不能带你去了。后面那条大鱼,显然是已经浮上岸了,情况可能会不受控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他的手按在袖子上,略一迟疑,还是朝我展示了左手臂的那个纹身。盘旋的蛇身已将周围白森森的皮肤烧灼成了红褐色!
      我皱眉写下了新的问句。
      “痛?也许吧,习惯就好。”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羊皮纸,放下了袖子。“在野心勃勃的青少年时期,你也许会认为这很酷,与众不同,代表着被信任、被重用,呵,但如果你一天能被这玩意召唤三回以上,相信我,即使是神经最敏感的章鱼也会麻木的。“
      听他用这么轻松的语气揶揄自己,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这个烙印,分明就是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一种摆脱不掉的桎梏。
      有什么办法,能完全去掉它吗?
      在喝下了全部的药水之后,我这样写道。
      他微微愣神,自我嘲解地挑起了唇角。
      “邓布利多希望我留着它,你倒希望我去掉它——所以,到底该听谁的?”
      随着药水完全下肚,我渐渐感到气血上涌,头重脚轻,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让我难受得蹲了下去。
      斯内普却早有准备似的用魔杖在空中一挑,将我送至了床边。
      “这次的药不比之前给你的提纯液,药力极猛。你最好先躺着,适应一下。”
      我听话地爬上了床,闭上了眼睛,强忍着不适,感受到了血液中翻涌的力量,正在迅速地被某个看不到的来源所吸收,就像是湖水中危险的漩涡。
      在某一个节点,这种不适突然消失了。但平静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我的身体开始脱离我的掌控。
      准确来说,是梅林开始获得主导权,我则被挤到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去。
      于是,“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严阵以待的斯内普,轻笑出声。
      “哟,小西弗,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这奇怪又轻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感到一阵恶寒,他居然在用我的声音——但我分明没有张嘴,声带也没有在颤动,就好像是从天灵盖那里发出来的一般。
      “前辈,您说笑了。”
      斯内普的反应还是那么迅速,一脸严肃地欠身致意。以我的视角看过去,只觉得十分滑稽。
      “这次冒昧打扰,实在是有疑问必须从您这里得到解答。”
      “呵呵……让我猜猜,关于Tir-na-nog,是吗?”
      斯内普的瞳孔骤缩,暴露了他的惊愕。我也很莫名其妙,提尔纳诺是什么?
      梅林却不以为意地换回了他自己那清冷的男声:“你想治好她的嗓子,还想在死局下破坏魂器,留住那个男孩的命。没有别的选择,你只能上岛去,因为那里……”
      “是。”斯内普沉声道。“所以我恳请您透漏给我上岛的方法。”
      “三千年了,我还不曾回去过。”梅林倦怠的嗓音中透出一丝久远的哀伤,“在现在被称为德意志的那个国家,南部的森林之中,有一棵古老的橡树,名为Falkenstein,找到那里,你就半只脚踏入了提尔纳诺。”
      斯内普看起来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明明是达纳族最为隐秘的故乡,居然这么轻易地告诉你这个外人?”梅林漫不经心地继续道。“自然是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需要这个丫头去做。作为交换,我要求你带上她一起前往。”
      “但是……”斯内普面露难色。
      “无知的小子。”梅林突然加重了语气。“没有我,你以为你可以自己开启达纳人的法阵吗?”
      斯内普颔首,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他对谁这么恭敬,倒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滑腻,或是屈居人下的不得已,梅林恐怕是第一个能让他心悦诚服放下骨子里那份矜傲的人。
      可见梅林本尊在魔法世界是个怎样的存在啊。
      这样的人物,如果想要像伏地魔一样,以一缕残魂掌控别人的身体,易如反掌,不是吗?
      我隐约觉得不安起来了。
      “人啊,总是瞻前又顾后。终于无法挽回,才想到要尽力弥补。执念乃是痛苦的根源……好在,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梅林轻笑着自言自语,我难得听到他这么有人情味的吐露心声。
      “放心吧,丫头,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我便眼前一黑,身体完全失了力,向前倾倒在了地板上。
      待我再度清醒,从床上猛然起身时,斯内普还没走,正坐在扶手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咳,那个岛——”
      “别说话,好吗?”他蹙起眉头。“是Tir-na-nog,我不知道你现在对魔法史了解有多深,不过据说梅林先生有达纳族的血脉,他最后隐居的地方就是达纳族的故乡,传说中的不老之乡,隐藏在一片深林中的仙境之岛。”
      达纳族是什么?我翻身下床拿来了羊皮纸。也许是这些天的斯内普太过有耐心,我的问题也变得更多了。
      “——是麻瓜眼中的神族。长生不老,却并非不死不伤,梅林应该是有史料记载的最后一代。”他扶着额头,于沉思之中简略地解释道。“那个神秘的岛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跟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想法有关吗?笔下唰唰写着,但我心里似乎已有了答案。关于哈利是魂器这件事?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眉眼间已有了倦意。
      是了,这两天,他一直在为着这些事忙前忙后,奔波不停,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过……?
      “解释太多你也不懂。总而言之,我需要为此做很多准备——顺带一提,‘魂器’拼错了。”
      所以我的嗓子当真有可能恢复吗?我犹豫着写道,心事重重。
      “对我来说,只要是用魔药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要走出门去,却又在门框那刹住了脚步,犹豫着别扭地扔下了一句——
      “嗯……晚安。”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啼笑皆非,眼底却染上了一抹哀愁。
      与世无争,超脱于外,一向冷语冷情的梅林,这次却愿意主动现身回答斯内普的问题,还强调了一定要带我上岛——就是为了完成那件“时机马上就要到了”的事吧。
      你知道吗,斯内普教授,当我完成梅林想要做的事,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啊。
      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如果你能就这么好好地活下去,我想我在这个世界,也不算白来这一遭吧。
      2015年,你应当是更加成熟稳重的55岁,兴许又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校长,也许不会;或许会有个17岁的中国小姑娘能重新找到去往霍格沃兹的路,也许不会;你还会记得我吗,也许不会。
      但在这之前。
      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安心,并没有要完结,后面还有很多剧情要讲。
    拖更绝对不是我本愿啊。我在家隔离期满,又被拉走集中隔离,然后返校、见习安排也是未知数,票也买不上,这些糟心事……唉。
    我会继续艰苦奋斗的。如果能给我一把自动调音的小提琴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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