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最可怕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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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整个卧室陷入安静。
恍惚间，秦谈闻到了一种很清淡的香。
他的眸光不由自主地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九月的身上，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淡淡的香，就像是他每天洗澡时都能闻到的味道。
然后，他就注意到九月纤细的脖颈。
或许是洗澡的时候沾染了些许水迹，盘扎的长发湿了些，水迹顺着发稍滴落在白皙的脖颈上，然后染湿了棉质的白T恤，氤氲开来，像是一副极淡的画。
他想起她气得圆鼓鼓的脸，也想起她飞扬又戏谑的话语，而现在，他心想，原来她也有那么温婉而安静的时候。
九月回头，刚想说话，却瞧见秦谈的神色很奇怪，惘然和出神交织，像是魂飞走似的，她凑过去，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秦谈，你困了？”
秦谈忽然抓住她的手，九月瞬间感觉到他手心的温热。她吃了一惊，想把手缩回去，却被他用力扣住。他逼近她，眼眸望进她的瞳仁，像是想看清些什么。
九月的脸轰得一下红了，他凑得太近了，温热和气息萦绕在四周，密不透风。她结结巴巴地不知所措：“你你你……”
就在那一瞬间，秦谈放开她的手，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坐回床角，看了看表，指了指屏幕：“时间到了，你点开那个灰色的标志。”
九月的心跳得极快，她赶紧移动鼠标去点开那个灰色标志，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电脑屏幕上新的页面跳了出来，然而再一看却是空白，左下角一栏一直只显示一串文字——
【正在等待响应……】
等了将近十分钟，九月望向秦谈：“是这个网站？”
秦谈点头：“再等等。”
两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终于，左下角一栏的文字显示加载完成。
一瞬间，网站页面变成全黑。
正中央慢慢浮现出一个圆形标记，边缘凹凸，看上去像是一个精密的齿轮，齿轮将其中的三角形包围，每个角上都画着一个小型齿轮。随着网页的背景音乐忽低忽高，每一个齿轮都在诡异地转动着。
九月有些害怕，微微后仰，下意识去往秦谈那边靠。
秦谈站起来，站到九月身边，微微弯腰，凑近屏幕盯了片刻，忽然开口：“点进去。”
九月轻轻按动鼠标，瞬间齿轮向上挪动，页面下半部分显示出几排文字——
你讨厌TA吗？想杀TA吗？我们让你如愿以偿！
你的姓名：【 】 TA的姓名：【 】
那个杀字被放大，文字周围溅起一片血迹，栩栩如生。九月吓得咽了口口水，转头问秦谈：“你……你怎么没说过这个网站这么吓人？”
秦谈面无表情，忽然开口：“你把你的名字输到‘TA的名字’这个选项里。”
九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把自己名字输了进去，然后点了确认。
页面没有一点动静。
九月望向秦谈，眼神里满是紧张和困惑。
秦谈眯眼，又开口：“把你的名字输入到‘你的名字’这个选项里。”
九月又重新输了一遍，在点确认的瞬间，页面跳出一个红色的对话框，上面写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字——
【警告！权限已使用】
九月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就向秦谈解释：“我……我没用过这个网站！”
“果然是这样。”秦谈脸色发沉。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九月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个网站是偷渡者夺舍目标的来源。时光旅行部查了很久，但网站的服务器和在线登录信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因此，我们只能猜测，夺舍目标是‘你的名字’，而‘TA的名字’将会被偷渡者杀死。”
九月一惊：“什么意思？”
秦谈望向窗外，大雨倾盆，天幕晦暗墨色。
“这个网站的标志，来自于未来社会的一个俱乐部，名为终端交流会，这个俱乐部的会员智商极高，包罗各个领域的精英。俱乐部的宗旨唯有一条——契约至上，等价交换。”
“契约至上，等价交换……”九月细细琢磨，“那就是说，这个俱乐部认为，哪怕契约的内容涉及犯罪，只要是等价交换，这个契约就值得执行？”
“没错，这个俱乐部原本只是为了探讨各个领域的终极问题而生，但后来慢慢变质，逐步变为极端精英的聚集地，他们的眼里没有道德与法律，只有扭曲的契约主义。”
秦谈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个齿轮周围有一圈细密的文字，那是我们未来社会的文字——【请记住你的契约，我们让你如愿以偿，你的身体由我们掌控。】”
九月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一份契约？只要点击确认按钮，就与偷渡者建立了这种所谓的等价交换，因此，填写‘你的名字’的这个人，就成了偷渡者的夺舍目标。”
说着说着，她又困惑了：“那偷渡者和终端交流会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决定夺舍目标会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是要杀掉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这点我们也查不到，甚至上述关于夺舍目标的推论，如果不是由你证明，也仅仅只是猜测。”
“由我证明？”
“真正的许九月登录这个网站，填写下憎恶的人，由此与偷渡者签订契约，最终被夺舍，变成了你。”秦谈望着她的眼神，又变得晦暗而不明，“这个网站跳出来的权限已使用，是最好的证明。”
九月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如果说DNA或许还有可能出错，但这个网站，进一步证明了她确实来自未来。
她夺舍了许九月的身体，自己却恍惚不知。
忽而，屋外天空一亮，紫白的闪电劈天而过，紧接着一道巨大的惊雷平地而起，伴着狂风与大雨，缭乱人心。
“我不知道，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九月惊得发颤，下意识去拉秦谈的衣衫，祈求寻找一点依靠，“我真的不是许九月吗？我连我自己都不是了吗？”
她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服，抬头看他，眼眸里慢慢涌出泪水，转啊转，就像一只迷路的小兔子，无论怎么走，怎么找，也再寻不到回家的路。
秦谈俯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却伸出来，轻轻地抚上她的脸，替她揉去眼角的泪。
九月直直地盯着他，忽然问：“你还信我吗？”
秦谈知道她想问什么，信她不是偷渡者，信她与终端交流会没有一点关系。
他当然不可能不怀疑，即使她再真，可还是有伪装的可能。
但可怕的是，就在刚才十二点来临前的那一瞬间，他被莫名地蛊惑了，看着她的模样，他忽然就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去看看她眼眸里到底有什么，那么亮，那么让人想凑过去。
对于签证官来说，对偷渡者哪怕有一丝动心，都是件最可怕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最可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