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毛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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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杜琛没有反应，预想中的手也迟迟落不下来，团子困惑的抖了抖毛。
[不摸吗？]
团子顿了顿，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你不用担心，不会摸坏的，我比看起来结实（龇牙）。]
披着一身软毛的团子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它的结实，看得杜琛哭笑不得。
他只是稍微有点别扭，没想到从团子的小脑袋瓜里加工一遍就成了这样。
算了，变/态就变/态，毛茸茸都三催四请了，他再犹豫简直不是人。
手小心落下，掌心一片绵软，指尖稍使点劲似乎就能陷进去。
这身皮毛化的当真是好，尤其那毛发是由一团虚虚实实的影子模拟出来，细软的手感就是再名贵的猫儿都比不上。
而且还不掉毛。
说出去能把那群伺候猫主子的羡慕死。
伸手一捞，杜琛把毛球捧到了手心里，虚虚蜷着手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软毛。
他初始的那点惧意早散了个七七八八，实在是这小团子傻乎乎的太没威慑力。
这会儿缩在他掌心，时不时探出条细细的触须卷住他的手指，却又怕吓着他似的一触即离，奶乎乎的。
团子自顾自跟“五指山”互动了一会儿，见它的人类许久没动静，便原地打了个滚，搔了搔杜琛的手掌心。
[你怎么光看着我不说话？]
杜琛顺着它的动作揉了两把，随手把这团毛球空中一抛，又轻松接住：“没想到你还能长毛，怪神奇的。”
团子被他突然的动作惊的一愣，等回过味来，感叹号几乎要顶到杜琛眼皮子底下。
[再来一次！]
这小团子竟然爱刺激，果真团不可以貌相。
杜琛挑挑眉，配合的把团子往上一抛。
团子下意识的舒展开新生的毛发，就算没有表情也能叫人瞧出它那股兴奋劲儿。
[再来一次！]
[再来！]
[再高点儿！]
……
后来就只剩下一连串激动的感叹号，跟着团子起起伏伏。
杜琛自己都想象不出他竟然能有哪天这么好脾气的玩抛球游戏，偏偏看着那个小团子上上下下的“尖叫”，意外的还有点乐在其中。
结果居然是看上去玩疯了的团子叫了停。
身为一团影子，别的不说，它对光线的感受最是灵敏不过的。
天边的最后一丝阳光彻底收走，逐渐换上对影子很是友好的柔和月光。
团子感受了一下屋内外阴影的浓重程度，在下落的时候勾住了杜琛的手腕，叫停了这场飞高高游戏。
[你不开灯吗？]
“啊？能开吗？”杜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反问。
[为什么不能？]
团子莫名其妙。
[光线太暗你看不清，很容易摔倒的（皱眉）。]
它在本体山上就见过不少，黑夜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山，手上的灯又昏暗的很，一脚没踩稳就要咕噜咕噜的滚下去，摔得那些人类哎呀哎呀的哼哼个不停，半天都爬不起来。
黑暗对人类来说是很危险的，团子从那时候就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
“你能见光？”玄幻小说读了一肚子，满脑子忧心忡忡的杜琛活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团子觉得这是对它赤/裸/裸的侮辱，这是它的人类对它极大的不信任！
[我今天刚刚跟你出去打球！（气）]
[就今天！（气）（气）]
“……啊。”杜琛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应了一声，脸噌一下就红了。
羞的。
“对，对，我给忘了。”他感觉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来自团子的浓浓怨念，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咳，这不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你嘛。”
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更渣了。
果然，炸了毛的团子看着像是随时准备着跳上来糊他一脸。
“我是说我是说！”杜琛搜罗着大脑，求生欲出奇的旺盛，“我看网上说影子畏光……”
他迟疑着在团子不满的注视下艰难咽下了后半句话，颇有点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半道改了词。
“我就是有点担心。”
团子被轻松的顺毛了。
矜持的蹭蹭人类的手掌，团子简单解释了两句。
[只是不喜欢光而已，呆着不太舒服。]
[我才不会怕光呢！]
团子着重强调了一遍，自认为已经彻底掰正了人类对它的错误轻视。
杜琛却因为它后添的这句话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
最终还是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暖光勉强叫人能在黑暗里视物。
团子当场就觉得这是在小瞧它，险些又要奓毛，被杜琛再三保证是他自己不喜欢强光，这才半信半疑的消停了。
把恢复乖巧的团子抓到肩膀上，杜琛舒舒服服的往后一躺，抬手打开了电视。
“我们看会儿电视？”他纠结着是不是该挑个动画片出来哄哄团子。
可惜平日沉迷游戏无心动漫，宅家姿势相当专一的咸鱼男大学生，完全想不出除了柯南、死神、海贼、火影之外的动漫。
尤其杜琛觉得这四部都不太适合团子看。
太血腥，太暴力了，他的团子还是个宝宝。
……
一咬牙，杜琛视死如归的打开了……
喜羊羊与灰太狼。
[你喜欢看这个？]
团子被杜琛包罗万象的口味震惊了。
昨天还在看风里来雨里去偶尔泥里打个滚的真人战争片，今天突然可可爱爱纸片动物。
这两者的画风差距略大，团子有点接受不来。
主要它对这种一看就是假的角色提不起劲，它的人类要是喜欢看这种单薄的纸片动画角色，它自己都能给他在墙上演一出。
想让角色长什么样都可以。
尤其这里头的角色还是动物，它本体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动物，缺的是人！
它要看也是看人！
跟电视上戴着铃铛露/出阳光微笑的羊大眼瞪小眼坚持了一会儿，杜琛率先败下阵来，老实承认：“不喜欢。”
[我也是。]
团子也半点不给他面子。
[看昨天那种吧！]
它愉快的提出建议。
“昨天？”杜琛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一连串“哒哒哒哒哒”和“啊啊啊啊啊”的背景音，喉咙一紧，咽了口口水。
“咳，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昨天那种，要不看别的？”
[可以，有人就行。]
团子很大度。
[真人。]
……
于是他们决定共同欣赏爱情电影。
纯纯的校园恋爱。
杜琛自认绝不会出错。
尽管这让他看得很是自闭。
团子倒是相当严肃，学术态度摆得很端正。
[你也是这样上学的吗？]
杜琛差点一闭眼睡过去，被团子戳了戳才扯回一丝清醒。
搓了把脸，杜琛摁着鼻梁甩了甩头：“怎么了？”
团子把头顶那行字放大加粗。
“我？”杜琛扫了眼电视屏幕，那画面看得他一阵牙疼，“老子才不可能那德性！”
大概刚真是困懵了，杜琛一个没憋住，话就先一步出去了。
话音没落他已经反应过来，赶紧补救，急的险些咬着舌尖：“我是说我才不会那个样子！”
[？]
团子顶着个大大的问号。
[我知道你的意思。]
它以为人类是怕它误会，忙安慰了一句。
[我相信你。]
不，很显然问题并不在这儿。
杜琛很愁，抓狂的扯了扯头发。
他完全不敢想象以后团子学着他的样子，头顶一句一个“老子”的诡异场面。
[怎么了？]
团子探出根触/手，戳了戳杜琛的脸。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杜琛猛地抬头，紧张的把团子托起来，严肃的叮嘱它。
“把我刚那句话忘掉，”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老子”“你爸爸我”的杜同学眼都不眨一下，“说话不能这么粗俗。”
[可你这几天都是这么说话的。]
一把刀直直捅进杜同学的心窝。
[我已经习惯了。]
第二把。
[“老子”就是“我”的意思，我知道的（心）。]
第三把。杜琛扑街。
“……那你从现在开始忘掉吧。”杜琛像颗被雨打了的小白菜。
他单纯的团子已经被他无知无觉的荼毒了不知道多久了。
这个真相过于沉重。
[为什么？]
团子跳到他膝盖上，窝好。
[我不介意你这么说话。]
它想了想，把上面这行字抹掉。
[我觉得你这么说话很有趣（心）。]
确实很有趣，跟它在山上见过的少少的人类都不一样。而且年轻的男孩子嗓音清亮，团子也分不出好话歹话，只知道它的人类总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样。
有活力等于活得久，很完美。
杜·有活力·琛简直要呻/吟出声了，他一点不想直面自己亲手带坏团子的惨烈事实。
“……不有趣，不要学，知道吗？”
[我没有学啊。]
团子扭扭身子，不解。
[我为什么要学你说话？]
它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影子需要学主人说话吗？
算了，反正大部分影子都是傻的，它不学也没人管它。
团子理直气壮的转移话题，掩饰突如其来的一点点心虚。
[你上学的时候也穿那种衣服吗？]
杜琛挠挠脸，看了眼似乎对刚才话题毫不在意的团子，最后不放心的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学”，这才开始回答它的新问题。
“我那时候才没这么正常的衣服穿。”杜琛想到自己那会儿傻不愣登的照片就额角抽搐。
“电视里都是美化过的，现实一般不这样。”
他随意扫了眼屏幕，大惊。
团子注视着屏幕上脸逐渐贴到一起的两人，在杜琛反应过来试图把它整个捂起来的前一秒，气泡成功弹出。
[那是什么？]
淦。晚了一步。
杜琛头疼的捂住了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毛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