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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起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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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小伙最终凭借顽强的毅力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
——在黑团子监工一般铁面无私的“眼神”注视下。
杜琛很是绝望的意识到他恐怕从今往后永远的失去了剩饭的自由。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团子贴心的照着杜琛平时的样子给外卖盒打好包,触/手一抽扫进了垃圾桶。
“……我没事,”杜琛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扶着肚子,“我只是吃撑了。”
[吃撑了?]
团子蹦到他膝盖上,疑惑的打出一个问号。
[你昨天也吃了这么多的。]
团子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点头。
它确信它的人类昨天也是这样一盒饭一盒菜的配置。
“但我昨天没吃草莓。”杜琛仰面躺着,双目无神,撑得话都变短了。
影子不能理解。
对它来说,人类吃的每一份食物都是割裂开来的。草莓很显然是上一个时间段吃下的东西,怎么能统一归到现在这顿晚饭里来呢?
[可你刚刚并没有吃草莓。]
团子专门跳到杜琛头靠着的沙发扶手上打字。
[你是刚刚的刚刚吃的。]
杜琛被这个逻辑打了个措手不及,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才堪堪反应过来。
“人类消化是需要时间的,”他有点哭笑不得,“我没法连续的吃东西。”
“一顿饭吃饱以后我需要好几个小时到下一顿饭才能再吃那么多。”
“这几个小时之间我如果又吃了东西,那我之后吃的也会变少。”
团子理解了一会儿,总结。
[所以你吃东西有上限(皱眉)。]
“当然。”杜琛肯定的点头,“你不会吃撑吗?”
[我当然不会。]
团子得意的膨胀了一圈。
[它们会变成我的一部分(龇牙)。]
“所以你只是尝个味道。”杜琛冷漠的总结,“你还催我把米饭吃完。”
[我又不知道你会吃撑嘛!]
团子心虚的缩成原来的大小,扭捏的晃了晃。
[你下次吃不下可以提前告诉我。]
[我可以剩一小块影子,这样可以下次再跟你一起吃(龇牙)。]
还挺贴心。
杜琛抿抿嘴,有点小开心。
“你有名字吗?我给你取一个?”
这话出口,他自己先是一愣。
取名字这件事很奇特,像是亲手建立起一种羁绊,意味着一段关系变得亲密而特殊。
但很快杜琛就打消了这点顾虑。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人和他的影子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呢?一个名字也就是迟早的事儿。
[名字?]
团子没给什么东西起过名。
[就像你叫杜琛一样,你也要给我一个名字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他之前一直是个不给它名分的渣男。
杜琛默默拍开这个诡异的想法,点点头:“我总不能就叫你影子。”
[我不介意的(龇牙)。]
团子看得很开。
[我本来就是你的影子嘛。]
“可每个人都有影子的!”杜琛的小脾气上来了,忿忿的哼了一声,“你是我的影子,你还能动,应该特殊一点!”
团子不明白它的人类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可我是你的影子,本来就已经很特殊了呀。]
它安抚的蹭了蹭枕在沙发扶手上人类的侧脸。
[但你如果一定要给我起个名字……]
团子诧异的往后一缩。
[我弄疼你了吗?你的脸好红(皱眉)。]
“……没有。”杜琛郁闷的翻了个身,把脸埋到了抱枕里。
被个团子三言两语搞的脸红,他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团子一如既往的没能跟上人类跳跃的思维,光滑的表面苦恼的皱了起来。
它是不是表现的太平静让人类伤心了?
书里说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不仅身体很脆弱,情感也很脆弱。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类,它应该要对他好一点。
暗自点点头,团子伸出两根触/手,轻柔而坚定的把人类翻了个面,并愉快的没收了那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抱枕,满意的垫在了自己身/下。
猝不及防强行被cue,杜琛脸上还沾着被他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表情傻乎乎的。
[给我起名吧(爱心)。]
团子停顿了一下,犹豫着摆了摆两根还没彻底缩回身体里的触/手,在头顶依葫芦画瓢比了个心。
可惜因为业务不熟练,这颗爱心歪歪扭扭,边缘还有点奇异的扭曲。
不过看来成功的让人类的心情好起来了。
真的很好哄。
团子顿时也不急着把触/手收回来了,顶着个怪模怪样的爱心,骄傲的摇了摇。
这感觉就跟养了个宠物似的。
杜琛撑着沙发盘腿坐起来,跟着捞了个抱枕搂在怀里。
“你有想过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吗?”
[没有。]
团子老实的左右晃了晃,权当做是在摇头。
它的本体山倒是有名字,是人类给起的。在它有意识的几百年来陆续也换过,目前是叫黎方,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它吞下的那本书里,说人类起的名字都有个特别的意义,听上去就很麻烦,像是只有人类才会做的事情。
这样算的话,它其实也可以叫黎方,反正那是它的本体,四舍五入这就是它的名字。
但这名字它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无聊的很,还不如等着它的人类给它起个新名字。
而被予以厚望的杜琛这时候正在犯难。
说是要起名字,可他长这么大,猫猫狗狗不说,仓鼠兔子都没养过一只,从没给什么东西起过名,眼下直接抓瞎。
顶着团子“期待”的“目光”,杜琛抓耳挠腮哼哼了半天,最终选择求助于万能的某度。
“我,咳,我思考一下,你等等啊。”
团子并不介意,它自认为对名字没有太大的执念。
它正在试图把自己调整成抱枕的手感。
它总觉得是自己表面太粗糙才会把人类的脸蹭红。
还是说它的力气太大了?它记得山上的兔子经常这么团在一起蹭毛,不过确实不清楚它们彼此之间用了多大的力气。
也许它应该也长出毛发?
团子试图给自己模拟出毛发的形态,目前看起来像个气炸了的河豚。
杜琛这边也陷入了僵局。
他先是搜索了“黑的其他说法”,并收获了玄、黛、鸦之类一看就过于文艺,跟团子完全不搭的字眼。
只要稍一想象他日后深情的用“玄”称呼这个黑团子,他就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误入了古早言情小说现场。
于是他又搜索了“黑色的常见东西”。
黑芝麻、紫米、桑葚、李子……
无论套哪一个似乎都很不顺口的样子。
懊恼的摁灭屏幕,杜琛决定再征求一次团子的意见。反正是给它起名字,不能就他一个人头秃。
余光一扫,他沉默了,怀疑自己换了个团子,好半天才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从团子变成毛球了?”
团子的形象改造进行的很顺利,正努力在有限的面积上种下无限的毛发。
这让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是飘逸,尤其是蹦跳的时候,像个成精了的蒲公英。
[这是我的名字吗?]
团子抖抖毛,比较了一下这两个词,迅速做出了决定。
[我比较喜欢团子,团子很好吃(龇牙)。]
“嗯?不是……”杜琛一个急刹车,话锋一转,“你喜欢团子这个名字?”
[我觉得挺好的(龇牙)。]
团子原地滚了一圈,看起来心情不错。
杜琛没想到起名字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被误打误撞解决了,心底隐隐有点心虚,这迫使他迅速转移了话题。
“咳,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团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一板一眼的纠正他的说法。
[你应该说,“团子,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它莫名对这个新得来的名字起了执念。
[你刚给我起了名字,你应该叫我的名字(皱眉)。]
“噗,咳,抱歉,”收到团子感叹号警告的杜琛及时收住了笑声,“那,团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团子满意的晃晃身子,得意的冲他展示了一圈自己新披的毛发。
[我想变得柔软一点。]
“可你本来就不硬啊?”杜琛仔细打量它,“你之前就很软了。”
他回忆了一下,肯定道:“真的,你碰到我的时候,我几乎都感受不到。”
团子对他的说法持严肃的怀疑态度。
[可我明明就把你蹭红了(皱眉)。]
“啊……那个啊……”杜琛视线偏移,局促的挠了挠脸,“那个不是被你蹭红的……”
[真的?]
“嗯,”杜琛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人有的时候就是会,咳,那样,是正常的。”
他感觉自己在欺骗天真无辜的小朋友。
[哦。]
团子小幅度的收缩了一下,新长出来的毛发失去了刚才的蓬松感,看着像是有点失落。
[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团子敏感的小心思,杜琛紧急补救,“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毛茸茸的,挺……”他无意识的在抱枕上蹭了一下,“可爱的。”
[你喜欢吗?]
团子一句话的功夫就被哄好了,自觉的滚到他手边。
[要不要摸摸看?我觉得应该很柔软(龇牙)。]
杜琛看着那个浑身都写着“手感极佳”几个大字的毛球,抬起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明明被毛茸茸求摸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为什么配上那句话,突然就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