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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终于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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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着一个魂,首先就要给玉魂找一个寄体,玉魂非一般的魂灵,什么样的人的躯体才能够成为玉魂的载体呢?魔玉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滴在玉魂无知无觉的容颜上。为了救他的玉魂,刚刚他可是拼上了老命,此刻一身被汗水湿透,周身血液还在狂涌,散化出去的灵元还如蒸汽一般缭绕着玉魂发酵沸腾。如同他魔玉的心此刻还在散发着巨大的抨击声,一声又一声那么激烈地撞击在他的心腔里,一切的一切无不是在表明,他的玉魂刚刚历劫生死,是在他根本掌控不了的范围外的生死,魔玉一声大吼冲天发出:“啊。。。”眼中金色的光芒杀向四方无穷的天幕,犹如一头沉睡的雄狮被击醒来。
他不要这样的危机再一次出现,时间争分夺秒,魔玉一把扫过自已青色大氅将无知无觉的玉魂包裹好。外间昏黄的天色里,魔玉挥洒出属于他的斗伐法旗,施法迁入他选中的凡人进入法阵中,不断将失去知觉的玉魂灵影强行灌注入各色人等之形体中。一个不成功两个三个,直到过去了几十个凡人,玉魂都无法进入与那些凡人之躯合成一体。魔玉终于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一个玉魂的载体,既然凡人不行那就到上三界去。魔玉眼神决绝,就不信这天下找不到一个属于玉魂的载体。
玉界生死玄关,站满了闻讯而来的玉界各方重臣,国之几大君脸色黑如蘑菇云。为首的箫铭眼睛吃人一般凌厉瞪着兽王头,一旁的其他野兽很委屈小声道:“大君,我们一闻到王的契机不对,就赶来了。。”可谁能快得过一刻也没有迟疑耽误的王啊。
箫铭勃然大怒:“赶来了,王呢?你们不知道,几千年前,王进去一趟几百年才出来,现在我们耽误得起没有王的一日吗?”有大臣眼睛看向不远处,也是默默守望着的女王蓝雪儿的人马,悄声疑惑道:“箫铭大君,是不是那个女人也进去了?”
“是进去了,我们亲眼所见。”一群野兽回答道。重臣面面相觑,两个王都跑进生死玄关大地去了,大哥别说二哥一个都没落下,只是如果两王进去干起来了怎么办?大臣们大眼瞪小眼。箫铭气极,他不是担心自家的王打不过,而是担心他的王迷失在里面。万一那个女人先出来了呢,他们的王几百年出不来,玉界还能是他们王的天下吗,老天!箫铭简直想杀人。
蓝雪儿那边以孤臣白发一帧为首,站在玄天里,他的身后站着一干女郎,一名村姑装束的女人终究忍不住发言道:“一帧大人,你说女王是为了什么?追着那名白公子跑了大半年不说,如今竟连身家性命都不顾,追进死亡玄天去了。”
“是呀,为什么呢?”白发一帧身后一群不明缘由的女郎纷纷诘问:“我们历劫数千年的劫难,多少代人用生死的轮回呼唤而回的女王,她到底在干什么?!”面对众人的诘问,守护四大集市,如今应该改为四大城池与蓝雪儿有心灵感应的几名女郎脸色一沉,绿叶颦眉道:“王上至高无上,不应作为大家议论的根本,如若有不服不平,可以登记在册,择日让一帧大人代为询问王上。”众人一凛。
羽冠往生湖,花千骨不断散发出的古老神术,看得玄木眼花缭乱,只见无数的花儿自森林,自空气中,星星闪闪不着的冒动而来,一一维护着变色了的水池中的人。琥珀色的有生池水,变成了浑浊不堪的再也看不见一朵花儿的吃人湖。师父却依旧不能离开,已经与湖水气息相连,犹如筋骨互存,一但脱离湖水好比没有成型的婴儿脱离母体,师父必须在水中等到羽冠拿回那个所谓的救命灵珠。
尽管被众花星星闪闪的包围其中,花千骨的脸色却非常难看,浮动在她周围的有生物种不断地被腐蚀,属于她和师父有生的空间越来越小,闻着空气里越来越重的腐蚀毒素,花千骨的眉眼隐隐浮起悲绝。灵界之灵可是一把双刃剑,驾驭不了它,它就会反噬你,昔年的玉神是何等傲娇地向她指点江山谈笑说灵,那散发着的光芒几乎亮瞎她的眼。
那个风一样的女郎,托了千里长风向她幽幽传达:玉神每一千年在她风的王国里游拽三日,聆听旷古烁今风的由来始向,品尝着她千年收集的各种风干的果仁珍品,且赞叹那些果仁天下间别处再无可得的纯粹精粕。随着风的变迁吹动着万千山峰的回声演变的微末之动,如细细的流水漏漏。玉神告诉了风女郎关于风的好多传说,并说这是他从玉的世界里得来的,也只有风的始神才可以享受到,所以这是一个风神与玉神无关乎风月的秘密往来。风女郎委婉地向花神传递着,是不是玉神与她花神的交往也是一场无关风月的唯独只关于花的美好世界的享受?!玉神啊最会享受这世间的极致了,风神如此地表达着她隐含的惆怅爱慕叹息。花神微微含笑,因为她的手上持着的就是那个从来没有让人近过他三步距离的天生白芒莹光护体的家伙的信笺:来嘛,看星星,要抱着看的哟。。好像一个未知人事的调皮少年,带来信笺的玉火凤飞拽在她一望无垠的花海上空,象道耀眼的流星来来去去地唰动着。让她人还未行心儿就像长了翅膀,如果不是后面全面迅疾爆发出的神魔大战,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如今事过境迁,她就要再一次的守护不着他了么,既然如此我花千骨必当生死相随。随着不着而来的众花被飞速腐蚀,千钧一发之际玄木手掌发力沉入水中,先前透明无害的水,此刻好像含满了各种害人的铅银锡铁,钛、钒、锆、钼。。玄木一一破解分离着水中元子,用他自已一身浓厚元功。当手掌适应了水中毒素能量波动后,玄木古铜色的脸泛出冷笑,调出自已身上古怪的契机,整个人扑入水中。花千骨大吃一惊,这不是找死吗!目光所见,水中浓烈的毒素围绕着那尊黑影,泛出的气雾竟被改成一种无毒的气流,这个人这个人,是了。花千骨脑中一瞬闪过宝儿拿回的上古红魔石,小月说:那家伙好像居然可以隐匿在那绝煞天湖杀中。。这人能来来回回穿越在那些绝杀腐蚀毒流浓郁之地,没有靠着那些远古神秘莫测的法术,凭的是他真枪实打练出的妖异本事。这份本事如今竟成了救护师父的唯一,上天待师父果然不差,花千骨捧着师父的脸,泪浸浸而下。
与死神争抢着时间的魔玉,在仙妖魔三界亡命寻找着玉魂寄体,当又一个仙家弟子因为无法与玉魂合二为一,被无奈放弃后,玉魂幽幽醒来。睁着他那漆黑的眼珠盯着疲于奔命的魔玉,玉魂虽然昏厥感知却一直在,所以魔玉为他做了什么,他全都知道。此刻更是面无表情地发话:“人界。。”
魔玉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没有找到寄体,绝不离开!” 玉魂奋力挣着魔玉的束缚,魔玉慌了急忙手长脚长地抱牢着人道:“别动,你没有多少灵元了,好虚弱,随便大点的风都会把你吹化了。”魔玉说着话眼泪花差点落下来。
没有多少力气,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力气的玉魂被魔玉用青色大氅裹挟着抱在怀里,漆黑的眼睛泛着幽光道:“不要。。”不要用他这微末的小命去换别人灼灼年华的命,各人自有各人命,不得强求。魔玉当然能看懂玉魂所表达的含义,哼!他扭头。
玉魂声音冷极:“放下。。”如果你不听就把我丢弃在这里。魔玉紧了紧怀抱,脑中竭力回思着有什么古方可以救到人。玉魂发觉自已的意念没有得到魔玉的回声,忽然上下牙关一咬,自破灵元散化。魔玉大吃一惊,挥手聚集光芒恢复着玉魂被咬破的舌尖,惊悸大叫:“停止,赶快停止,我听话我听还不成嘛。”玉魂嘴巴里的散气停止,他的身子更虚了,薄薄的如非魔玉看得见,那里可寻。
魔玉眼泪花扑簌簌直掉,玉魂虚弱道:“人界。。”竟是那么执意,好像不回去他就会立即死在这里。吓坏了的魔玉哪敢不听,带着人呼啸而归 ,回到古秘洞府,玉魂指了指石榻。心情灰暗的魔玉将玉魂轻轻放在石榻上,细细解开大氅,玉魂歇了歇方慢慢拾起一旁教魔玉认字的树杆。在地上一笔一划何等认真的划着:我走之后,好好活着,不要招惹仙魔妖,不要枉费我救你成人活一场,不许做坏事,乱杀无辜,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望着玉魂虚弱地依靠着石壁,一点点密密麻麻画在石板上的字,魔玉悲从心来。。
好像非常了解他的心思,玉魂突然望向他冷冷的。魔玉眼泪决堤一般,止都止不着的流,他呜呜地哭:“我不要你死,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你死了我也不绝不活了。。呜呜。。”
玉魂不禁然地就叹了一口气道:“好好。。活着。”然后又在地上划:不许为我报仇,不要打听我是何人,就算这是一场追杀。。玉魂的手哆嗦一下:也是我欠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该死之人。虽然他什么也记不起来,那个拼命一刀刀杀他对着他大喊大叫的人,应该是他欠她的吧,不然那声音为何那么悲愤,要他死的决心是那么强大不可动摇。能死不是一件最好的事么,活着那么惹人嫌,至于他的本尊,有人稀罕就给他吧,他带不了给人的幸福,别的人能啊。
呵呵。。玉魂咧嘴傻笑,那对自我傻傻的放弃没有来由的轻松笑颜,刺眼得魔玉心脏痛的一缩眼睛一闪,手掌自热而然发出异芒,玉魂软绵绵昏然栽倒。外间魔玉一脸肃穆,手上持着他的阀门法旗,这东西他修成人形那一瞬间,与生俱来就掉落在他怀里。四面斗旗,代表着魔玉的四种战力,此刻魔玉持着这几面旗子,一路跟随天上隐含的星芒游走,寻找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点。也许会有那么一种古方古法可以留着他的玉魂的命,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随着时移昼气的游动,魔玉的脚步越行越远,玉魂躺在他的青色大氅中被此方古阵托行着。远方的地平线上,这时候出现了一伙搏命场景,一伙蒙面歹徒,穷追不舍着一个落魄书生。书上显然已经逃跑多时,再也跑不动了,终于被被那伙歹人按倒在地。“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老子乔生就算到了阎王地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书生一边奋力反抗一边破口大骂。
一伙歹人狠狠将书生手脚按死,拿出粗壮的绳索勒死在书生脖子上,一脸狰狞道:“为了你这个傻逼,害得我们这数月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他娘的看你这回往那里逃!呸!”两个歹徒拉紧绳索死命一拉,书生拼死挣扎中手猛烈抓挠下,竟将一名歹徒的面巾给拉扯了下来,这一下红目白眼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了。
数名歹徒面面相觑,书生挣得这一口气厉声道:“姓蒋的,你们从六月州一路赶尽杀绝,我乔生都已经远避了,你们为何还要如此丧心病狂穷追猛杀。。”原来这名被追杀的书生好巧不巧正是在六月州被南弦月庇护的书生乔生。因为南弦月近一年的无踪,孟姓老爷为防夜长梦多,彻底断绝自家独生女儿的梦,再一次对乔生下了死手。
提前从孟小姐贴身丫鬟那里得到讯息逃跑的乔生,一路辗转东躲西藏,流落到了这座边城。想不到也给四处寻探他的孟府一群持了孟老爷斩草除根的穷凶极恶的家丁找到。夜色里一群家丁眼看事迹败露,索性一个个都拉扯下面巾恶狠狠道:“姓乔的,你看仔细了,不是我们这一群人要你的命,是孟老爷之令难违,我们都是在他手底下捡饭吃的,不听他的,一家大小都难有一安!上手,快!”
“你们。。“乔生还要大骂,却那里再能开出口来,活活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丁给勒得眼睛鼓出,舌头长伸,手脚拼命挣扎一会,渐渐力竭四肢拉直,活活给勒死了。一群歹徒将人给带到森林里事先挖好的坟堆,将已经僵硬的书生丢进深坑,呼啦呼啦填土掩埋,很快一座无名坟烟凭空而起。几名歹徒想了想道:“还是做个记号吧,万一老爷寻问咱们也好有个凭证,不然空口白话的,老爷要不信,我们。。”几名歹徒左右瞅瞅,很快弄来一块石牌,用刀刻下乔生二字,插在坟堆前道:“就这样吧,乔生,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冤有什么屈,尽管找孟老爷去吧,与我们无关!”一众歹徒在夜色里鸟兽散。
森林里,随着一弯冷月上中天,不停演变着阵阀的魔玉,满头大汗,而他想要的契机却丝毫没有出现。忽然被他用异力震晕的玉魂咻然翻身坐起,魔玉大惊。玉魂向他竖起手指,忍着一身虚化的哆嗦道:“不。。要。。。白。。费。。心。。机!”看着玉魂不着散化的无影烟气,魔玉双目赤红大吼一声纵扑上去。
玉魂身形忽然随风飘起,淡得就如一片叶影,魔玉的手一抓之下竟然发觉自已与玉魂的手臂交叉而过,发现自已竟然抓不着了玉魂的灵影,魔玉魂飞魄散仰天狂吼:“啊。。这是怎么一回事!”魔玉挥手伐来团团无数旗帆牢牢围困着玉魂,可惜随着风势的漂流,玉魂的灵影从旗幡之中脱落而去。魔玉疾掠而起,再一次眼睁睁看着玉魂的灵影从他手指间好像流沙一般滑脱。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抓不着玉魂了,魔玉哭叫着:“小呆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违背你的意愿行事了,你回来,你快回来,我不杀人,不伤人,不报仇,不寻问你的由来始末,我只要你,回来。。”魔玉追赶着玉魂越来越淡薄地的影子,眼泪婆娑视线模糊,哭喊得撕心裂肺:“小呆瓜,小呆瓜。。”魔玉拼命的飞跃,施法停止一切风的力量,双手搂抱抓扯,可惜就算没有风。玉魂飘渺的灵影淡薄得就给空气一样,无须任何风力也漫游在无边夜色里越去越远,在魔玉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追夺中,缓缓消失在冷月漫漫夜色里。。
玉界,一身狂莽气息的羽冠带着他亡命抢回的灵珠,被花千骨亲自喂入师父口中,灵珠特有的魔力,如同一场奇迹的改写。满湖生变的湖水,在灵珠与人通融后,渐渐静止,发生灵变。花儿吐香,水儿透明,花千骨凝视着她手心里的人,好像时间过了千年万年,直到那人缓缓睁开了那久违的眼睛。霎时满湖生辉,多少前程往事一一浮光掠影在人眼前,我的花神,吾千万亿的挚爱,我来了,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