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祥瑞御兔

118、第 118 章

　　姑苏顺着夏修竹的眼神也看到了他手上的衣襟，姑苏的话题忽然又变了，“这衣服收好，上面有他的气味，方便以后追踪。”
　　夏修竹反倒有些不依不饶了，他追问：“你说的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

　　“哦……”姑苏把通讯器取下来，才抬头看着夏修竹说道：“这算是一种血族的玄学吧，有血缘关系的血族之间存在少许的压制，或者说控制关系。”
　　“玄学？”夏修竹皱了皱眉头，这算是什么解释？

　　“说起来有些复杂，科学无法解释，但是偶尔可以观察到现象。”姑苏倒是真的开始解释了，“有血缘关系的，血族之间的血缘压制比较好理解，就是血族的亲族的是可以让子代非常痛苦的，这个我们一直都知道，你也知道的，但是有一些血族声称即使他们的亲族对他们没有使用毒，他们还是感到害怕，这种现象现在被认定为心理作用。”
　　“但是，另有一种压制，就是在血族的血缘上没有关系的两个血族，他们做人类的时候如果有血缘关系，比如是父子，母子，爷孙等，也有一定的压制关系，比如短暂的身体麻痹。”姑苏说道：“但是这些我们虽然观察到一些个别现象，但是至今还没有被完全证实。”

　　姑苏语气放的轻快了一些，他接着说道：“即使刚刚在你和他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压制，你也不必在意，刚才我说的那些‘压制’，都是在人类刚刚成为血族的那几年才会有的，等你成为血族的时间长久一些，这种压制就不会再有了。”
　　夏修竹默默不语。

　　姑苏拍了拍夏修竹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夏修竹点了点头。
　　姑苏却忽然面朝着窗户，问道：“你想要去探寻一下身世吗？”

　　夏修竹这一次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想，才说道：“没必要。”
　　夏修竹是真的释然了，他自己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心情，那种悲戚感的确存在过，但是那种悲戚感似乎很空洞，并没有落在实处，他又想了想，如果姑苏和那个中年男人同时遇到危险，甚至是他认识的谷雨、兰零和那个中年男人同时遇到危险，他也一定会先救姑苏、谷雨和兰零；再一想，如果一个陌生人类和那个中年男人同时遇到危险，他能做出的行动也只是哪一个容易救他就救哪一个，而不是去救某个特定的人。
　　这个中年男人对于他来说，就和一个陌生人类一样，所以他的身世对他又有任何意义呢？他做人类的时候都没觉得亲生父母有多重要，做了血族，亲生的人类父母就更不重要了。

　　“那走吧。”姑苏率先跳了出去。
　　夏修竹环视了一下周围，把这里的一切记在心里，然后也跟着跳了出去，在跳出去的那个瞬间把刚刚记住的东西全都忘记了。

　　因为在中年男人手下吃过亏，加上又有姑苏的命令，所以外面留守的血族并没有阻拦中年男人，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危险人物，所以派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姑苏出去之后，吩咐他们把跟踪的人撤回来。
　　“不是说不能放过他吗？”夏修竹有疑问。

　　“是啊，他会变成深渊者，所以肯定是要铲除的。”姑苏叹口气，才接着说道：“可是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城市和，一千万人，所以一个、两个人不是现在的重点。”
　　夏修竹点点头，又说道：“那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最好的办法，有人类政府的支持，然后给所有人都用药。”姑苏回答道。
　　“不可能的。”夏修竹垂下了眼睛，人类是不可能答应的。

　　姑苏苦笑了一声，长叹道：“是啊，就算我们说服了人类的政府，人类也不可能让我们给所有可能变成血族的人类都用药的。”
　　夏修竹问：“他们怕正常人吃药会变成血族？”

　　姑苏耸耸肩，“理论上是不会，但是我们在人类身上做过的实验很少。”
　　看见夏修竹皱了皱眉头，姑苏为血族开脱：“参加实验的人类是自愿的，绝对不是被胁迫的。”
　　夏修竹把话头接下来，“可是人类不信。”
　　夏修竹说的这句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他知道人类对血族是不信任的，他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问：“还有其他计划吗？”

　　“派出血族巡逻队一个街区、一个街区搜索，一旦发现已经有转化倾向的人类就给他们用药。”姑苏回答道。
　　看姑苏的脸色，夏修竹就知道这个方法实现起来难度很大，他直接问：“人手不够？”

　　“一方面是人手问题，另一方面……”姑苏忽然问：“你从注射三型治愈药剂之后，到你接受初拥转化为血族之间有多久？”
　　“三年多。”
　　“这应该还不是最长时间。所以，你觉得人类会容忍这么多血族，这么多有武装的血族在他们的地盘上呆三年？”姑苏双手捧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又说：“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有暴力倾向，我想抓住那个罪魁祸首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剥皮抽筋，千刀万剐，骨头扔火里烧，骨灰直接扔粪坑里。但是，罪魁祸首在哪里？”

　　夏修竹从武器箱里拿出腰带给自己系上，又把腕带带上，腰带和腕带上都插满了小型的针管，里面装的是包含阿尔法因子的镇静剂。
　　夏修竹摸了摸了摸小针管，忽然问道：“药剂不能做成气雾型，或者可以混到水源里的那种吗？”

　　姑苏瞪了夏修竹一眼，说道：“你到底对血族的科技有多大的自信啊！”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夏修竹不解，血族不是有科学院和工程院的吗。

　　姑苏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凑到夏修竹耳朵边上，小声说道：“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血族目前的武器装备已经达到你们人类的中等偏上水平的，但是核心技术是我们从人类那边偷来的，不是我们自己独立研发的。”
　　夏修竹看着姑苏的眼神里略微有些鄙视，毕竟“偷”从来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

　　姑苏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接着小声说道：“我也知道‘偷’是不对的，但是我们血族百多年前才脱离愚昧，科技储备实在太少。以后，以后会好的。”
　　夏修竹琢磨了一会儿才知道姑苏说这几句话的意思，他回答道：“所以血族没办法做成扩散更快、使用范围更广的气雾型，或者是水溶型起作用的药。”

　　“是的。”姑苏干干脆脆地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我们想请求人类的帮助，但是他们多次拒绝了我们。”
　　“怎么可能同意……”夏修竹喃喃了一句。

　　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所以姑苏和夏修竹就带着其他血族开始在整个别墅区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们总计找到了四十个人，其中有二十七个是用过血族相关产品的，这里面只有九个有转化迹象，他们给这些人用了药，但是如何对待其他个人，姑苏和夏修竹产生了分歧。
　　“带走？”夏修竹问道。
　　“基地没那么大地方啊。”姑苏说出难处。
　　“放了？”夏修竹又问。
　　“呵呵。”姑苏咧嘴假兮兮的笑了一声。
　　夏修竹看着姑苏不说话了。

　　姑苏扯了扯嘴巴，露出一个很真诚的笑容，说道：“我的意见是直接给他们用药。”
　　“他们还没有出现任何转化迹象！”夏修竹的语气有些强烈。
　　“迟早的事儿。”
　　“三年也算迟吗？”夏修竹一句话就噎住了姑苏。

　　忽然从斜里冲出来一个男人，直接朝着夏修竹过来了，夏修竹一个闪身，男人撞到墙上，晕晕乎乎的好半天，但是后来他嘴里还是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姑苏“呵”了一声，走过去蹲下来，问：“你愿意什么啊？”

　　“你们的那个药，是不是会让我变成吸血鬼？”男人问道。
　　姑苏砸吧砸吧嘴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他望了望夏修竹，夏修竹微微点了点头，姑苏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夏修竹本意是想让姑苏回答“是”的，所以听到姑苏这句话，反倒有些气笑了，姑苏这人也太会耍滑头了吧。
　　男人吞咽了几口唾液，然后又咬了咬牙，又问了一句：“不吃是不是会死？”
　　“可能性很大。”姑苏总算给了一个还算有意义的答案。

　　“我吃！”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姑苏站起来，朝着夏修竹耸了耸肩，意思是“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夏修竹忽然脸色一沉，转身就走了，留姑苏在背后搞不清楚为什么夏修竹会忽然生气。
　　夏修竹也知道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但是他就是很生气，S市里上千万人的命都悬于一线，其他地方有更多人生死未卜，但是作为这一切的“受益者”姑苏，竟然还有种“不合时宜”的轻松感，甚至还有精力开玩笑，这让他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