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祥瑞御兔

117、第 117 章

　　不等中年男人回应，姑苏又说了，“我敢肯定，你变成吸血鬼的方法并不是我们吸血鬼通常的方法，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用这种‘另辟蹊径’的方法变成了吸血鬼，隐患很大。外面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有很多和你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吸血鬼，他们都死了。”
　　姑苏这句话明显是谎话，事实上并不是所有自发转化的血族都死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活着的，但是这个时刻谁会去纠正他所说的话不严谨这个问题呢？
　　姑苏故意把事态说的很严重，他肯定这个中年男人对外面的乱状了解的并不会比他们这些预先有准备的血族多。

　　在听到“吸血鬼”三个字的时候，中年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心跳速度也飙升到了极限，这让密切注意他的姑苏在心底乐了一下。
　　这个中年男人刚刚这几句话和他刚刚的行为暴露出了很多问题，比如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血族的了解还非常少，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知；比如基本可以确定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的谋划中去。
　　姑苏慢条斯理地问：“那你先告诉我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显然被姑苏吓唬住了。
　　姑苏接着说道：“我只有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变成吸血鬼的，我才能告诉你以后会怎么样。”
　　姑苏停顿了一下，给中年男人一点反应的时间，才又说了一句，“我才能告诉你，怎么救你的命。”

　　中年男人表面上没有表示，但是他的心跳声又一次变的剧烈了。
　　姑苏听到中年男人的心跳，翘了一下嘴角，“救命”这个词正中了中年男人的要害，姑苏打算再加把火，他摊了一下手，作势就要转身离开，临了还说了一句：“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姑苏说完这句话之后，注意到门外也有了一些动静。这别墅里不止一个自发转化成血族的人类，关心自己生死的也不止他们面前这一个中年男人，那些保镖都在外面听信呢。

　　中年男人对面前的这两个吸血鬼是有相当大的防备的，他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见他，他大概知道这两个吸血鬼和起初袭击他的人是一伙的，所以他完全没有想要和这两个吸血鬼说实话，他只想从这两个吸血鬼里套出点儿什么。
　　而且中年男人有很大的私心，他不想告诉别人他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原因之一是他怕其他人也和他走一样的路，来抢夺属于他的资源。
　　但是，这两个吸血鬼显然不是容易哄骗的类型，而且这两个吸血鬼说到了“死”。

　　在“活下去”和泄密之间，中年男人终于做出了选择，他说道，，“两年前，我得了癌症，医生断定我活不过三个月，我就从别人那里买来了一种药，宣称是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我本来了不信的，但是那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吃了药，癌症真的自愈了。”

　　“两年？”姑苏讶然道：“你用了两年的药？”
　　“对。”中年男人说道：“我中途停过一段时间的药，身体感觉明显不好，所以就一直用药到现在。”

　　姑苏微微点了点头，从中年男人所说的话里他已经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中年男人用的药肯定是来自于血族的，有用的成分也是嗜血因子，嗜血因子干掉了他身体内的癌症细胞，让他恢复了健康。
　　但是嗜血因子也同时改变了他体内的基因环境，让他对阿尔法因子有所需求，所以停药之后他觉得不舒服。
　　持续性的服药不断补充他体内的嗜血因子，所以他没有因为缺乏阿尔法因子而变得渴望鲜血。

　　但是直接补充嗜血因子和补充阿尔法因子对血族来说是不同的。
　　血族需求阿尔法因子，并且在体内把阿尔法因子合称为嗜血因子，这是一种生物动态平衡过程，这种动态平衡让血族体内的嗜血因子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
　　而直接补充嗜血因子却会破坏嗜血因子的动态平衡——这也是为什么血族吸食血族的血液，直接补充了太多嗜血因子就会变成异食者，而异食者获得了更多的嗜血因子就有可能变为深渊者的重要原因——血族体内的嗜血因子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彻底改变他的体质。
　　不断的直接补充嗜血因子，总有一天会走向深渊者。

　　这些话姑苏不会说给中年男人听，他只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要是想活着，那你现在跟我走吧。”
　　“去哪里？”中年男人问道：“为什么？”

　　姑苏开始真假掺半地忽悠中年男人，“人类转化成血族是有正规途径的，你这种‘不走平常路’的方法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很不好的影响，简单说就是很容易死。别看你现在还生龙活虎的，说不定十分钟以后你就七孔流血死了。”
　　“跟我走，我的人会给你治疗，你就没那么容易死。”姑苏又说道。

　　“不。”中年男人嘴角噙着一个笑，淡淡地拒绝了姑苏的建议。
　　“你最好听他的话。”一直沉默着的夏修竹忽然插了一句。

　　“不。”中年男人同样用一个字回复了夏修竹。
　　姑苏对于夏修竹忽然表现对中年男人不同寻常的关心有些诧异，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夏修竹一眼，发现夏修竹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问题。
　　姑苏的眼睛余光又瞟了一下中年男人，他这才发现夏修竹和中年男人相貌上的相似处。

　　血族识别人的身份主要是靠的气味而不是相貌，因为血族的相貌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姑苏习惯性的忽略人的长相，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姑苏是看过夏修竹资料的，但是类似于“养父母”、“亲生父母”这种资料姑苏也就只是看一眼而已，完全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所以即使以人类的眼光发现了夏修竹和中年男人很像，姑苏也只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意识到夏修竹和中年男人有血缘关系，而是感慨了一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

　　姑苏还在这里感慨，夏修竹又说了，“带他走。”
　　“哦，好。”姑苏点点头，

　　这时候这中年男人站起来走了两步，走到夏修竹身边，然后忽然说了一句，“你不觉得你自己长得和我很像吗？”
　　夏修竹愣住了，一股莫名的心酸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本来以为这个中年男人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的，而现在中年男人这句话表明他其实早就知道双方的关系，如果是在其他状况下，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并不会对夏修竹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这个男人对他生命的贡献只有一个细胞而已，但是在此时此地，在S市已经沦陷，在这个中年男人已经“非法”变成了血族，而且随时有可能劣化死去的情况下，夏修竹忽然就有些悲戚。

　　那个中年男人趁着夏修竹愣住的瞬间，忽然一个闪身，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心中的悲戚感并没有对夏修竹的反应能力造成太大的影响，他随即伸手一抓，但是莫名的手下就留了情，他的手错过了男人的手臂，只抓住了他的衣襟。

　　“撕啦”一声之后，中年男人仍然从窗户中逃跑了，夏修竹的手上只留下了半片衣服。
　　姑苏也没立刻追过去，反而对着通讯器说道：“人跑了，先别追。”
　　外面留守的血族级别都比较低，姑苏怕他们追上去反倒有危险，所以放任了中年男人的离开——其实他也不怕他逃多远，他已经记下了他的味道，他很快就会亲自去解决他。

　　姑苏放下通讯器，绕着夏修竹转了两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夏修竹心中的悲戚感已经消失了，他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留在心里。

　　“你有问题。”姑苏不相信夏修竹的回答。
　　夏修竹一挑眉，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是觉得奇怪……”姑苏踱了几步，问道：“你和他有……血缘关系？我说的是人类的血缘关系。”
　　“什么？”夏修竹有些慌乱，连忙矢口否认，“没有。”
　　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否认的太仓促了，所以沉吟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想法实话实说了，“把我养到七八岁的父母实际上是我的养父母，我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我的父亲。”

　　“那倒是可以解释……”姑苏抬眼看了夏修竹一眼，忽然问道：“你刚刚有没有觉得……”姑苏斟酌了一下字眼，接着说道：“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身不由己……吗？”夏修竹自己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觉得心酸，觉得悲戚，不算身不由己吧？可是……夏修竹低头看了看手上还攥着的衣襟，他刚刚伸手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会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臂的，但是为什么只抓到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