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如归

8、008

　　优秀的人，谁都喜欢靠近。有时候不靠近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因为没那个底气，凭什么你凑上去别人就要理你？
　　假如遇到一个很优秀，又肯理你的人，还能怎么做呢。
　　白麓不知道，他就受着，像个在壳里的蜗牛一样，给他什么就接受。
　　已经是有点麻木和恍惚的状态。

　　“回去吧。”椅子不长，宋延伸手就能碰到他：“在这里傻坐着也没意思。”反正肚子也消了，现在甚至有点空：“哈哈！”
　　“笑什么？”白麓瞅他。
　　“有点饿。”宋延眨眨眼。
　　“呵……”白麓扭开头在笑，肩膀在抖。

　　“别笑了，回去。”宋延站起来，往外面走。
　　白麓起来跟上他，刚才有点压抑的心情，现在好了不少。

　　两个人在路边看到卖水果的路边摊，蹲下来帮衬了阿婆的生意，买了两斤提子，绿色的那种。
　　因为宋延怕自己回去饿肚子，买来以防万一。
　　“我得叫我姐给我寄点零食回来。”在路边打到车，宋延拿出手机给身在国外的表姐发信息。
　　“你有几个姐姐？”白麓帮忙提着东西。
　　“独生子。”宋延低着头编辑短信：“表姐倒是有两个。”
　　“哦。”听见独生子，白麓睫毛颤了颤，不说话了。

　　回到学校不算太晚，差几分钟十点。宋延打开604的寝室门，让白麓进去：“那什么，你选课了吗？”他说。
　　“还没有。”白麓说。
　　“那你先去洗澡。”宋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会儿出来我再帮你弄。”
　　“好。”白麓应了声，走出去阳台收自己的衣服。

　　宿舍里其他人，一个在玩电脑，一个可能在床上，宋延没注意。
　　他在塑料袋里找了个玻璃沙拉碗，下午在超市买牙膏赠送的，正好用来装提子。
　　洗干净端进来，拿出电脑插上电源，坐着一边吃一边看视频。
　　当然，他用了耳机，不会影响到别人。

　　等白麓洗完澡，时间差不多十点半。宋延起来让位置给他，还有沙拉碗：“你吃着，我洗澡。”
　　要是平时，白麓会把衣服洗了，可是今天他只是用桶装起来。
　　“衣服换下来我一会儿洗。”当着宋延的面不好说，等宋延关上门，白麓在门口说了句。
　　衣服脱到一半，宋延差点儿没把自己弄抽筋……
　　只是有点意外。
　　上高中的那三年，宋延走读，一天都没住过校。他手洗衣服的经历少之又少，记忆中几乎没有。

　　白麓端着碗嫌累，就搁在宋延的书桌上，一边吃提子一边戴上宋延的耳机接着看。
　　现在正在放电影，打得可热闹。
　　他笑声低低地，原来宋延喜欢看这种无厘头电影。

　　宿舍的洗澡间实在是太小了，宋延这身高塞在里面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他感到很不方便。
　　“洗完了？”白麓听见开门的动静，按下暂停，过去接手洗手间的地盘准备洗衣服。
　　“这洗手间比我家浴缸还小。”宋延说。
　　“确实有点小。”白麓在里面蹲着洗衣服，动作很熟练。
　　等宋延走了，他抬头吐了两口气，因为满屋子都是宋延的气息，挥散不去。

　　“我拿了衣架。”宋延走出来，晃晃手里东西：“洗好了递给我，我晾衣服。”
　　“行。”白麓头低低地。
　　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口鼻间捂着浓稠的雾，让人呼吸困难。

　　“宋延。”白麓把洗好的第一件递过去。
　　宋延接过来，抖开一看是自己的内裤，他没什么感想地晾上去。
　　不忙的时候杵在阳台上吹风，手指有节奏地扣着手里的棍子，眼睛也眯成舒服的开合度。
　　“给。”白麓又洗好了一件。
　　这次还是内裤，宋延晾好了，抬头看着靠在一起的两条裤衩——他掏出手机咔嚓了一张。

　　想发到微信群，可是犹豫了下没这么做。
　　宋延有个不带亲友玩的微博账号，里面全是转发内容，都跟BL有关。
　　漫画段子和音乐之类的。

　　像花儿一样：[图片]割腿肉。
　　直人和非腐没事也不会关注这个马甲，三个字加一张图，其实信息量已经很多了，懂的都懂。
　　评论：哟，第一次看花儿发原创，居然是狗粮！
　　评论：让我猜猜哪条是花儿的内裤，肯定是浅灰色的那条。
　　评论：我只想知道黑色内裤是谁的，是花儿男朋友吗？

　　回复：①：狗粮好吃吗？②：黑色的才是我的。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单纯的室友。
　　评论：我擦！你就说你俩有肢体关系吗？
　　回复：有啊，初夜对象。
　　评论：卧槽！我现在好激动，快告诉我他强吗？厉害吗？
　　评论：我说想看照片花儿会不会满足我？
　　回复：①：只做了一次，分辨不出来。②：放照片不太好。

　　回复完关注好友的问题，衣服洗完了。宋延收起手机，专心晾衣服。
　　白麓走进宿舍内，不经意对上谈云飞鄙视的眼神，他并没有理会。
　　“你的学号是多少？”宋延走进来，让白麓过来看看：“不过能选的课也就那么几样。”
　　“你选了什么？”白麓报上学号，眼睛盯着屏幕：“密码也是这个吗？”
　　“嗯。”宋延不记得：“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浏览了一遍宋延选的课，白麓决定：“也跟你一样。”
　　宋延没说话，直接帮他选了。
　　突然他拉着白麓的手：“给我拍一个。”
　　白麓看到宋延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的手：“用来干什么？”
　　“玩儿。”宋延找了个清晰的角度：“你伸直一点，显得手指长。”

　　拍出来的效果，还不错。白麓的手背白皙，手指修长，怎么拍都很干净文艺。
　　像花儿一样：[图片]拿去当灵感吧，这只手昨天抱过我。
　　白麓看到了，不是偷看，宋延大大咧咧地，根本就没有避着人。
　　“这就是你说的玩儿？”他说。
　　“嗯？”宋延抬起头，又低下：“嗯。”
　　白麓抬起手，在他头发上撸了一下，转身去睡觉：“我睡了。”
　　“晚安。”宋延说。
　　“晚安。”白麓爬上床，拉上两边的帘子。
　　宋延抬头望了望，自己床上没有那种挡光的小帘子。

　　市一中高岭之花小分队微信群。
　　宋延：住校第一天，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刘淳：难道是你小学的初恋？
　　宋延：手都没牵过算哪门子的初恋？
　　钱铭：爱说说不说拉几把倒。
　　刘淳：就是！
　　宋延：那我不说了，晚安了您们。
　　刘淳：贱人！你让我今晚怎么睡！
　　钱铭：还好我的好奇心不重。

　　可是刘淳的好奇心重，他私戳了宋延：“快告诉我，你遇到了谁？”
　　“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对象。”宋延用额头抵着桌子，手指飞快地打字。
　　“难道是昨晚的滚床单对象？”刘淳发了个卧槽的表情。
　　“你这脑子……”宋延叹气：“要是用到学习上该多好。”
　　“卧槽！”刘淳炸了：“居然是真的吗？”
　　“这还不算。”宋延给他来个劲爆的：“他成了我的同班同学兼室友，现在就睡在我对面床。”
　　“那你真是艳福不浅。”刘淳发来的动图特别猥琐，两个小黄人做着活塞运动。
　　“还行。”宋延难得正经地发表想法：“他不是玩玩的那种，你放尊重点。”
　　“哦哦。”刘淳改了画风：“那就当朋友处呗，你喜欢就行。”

　　还是去年，拒绝女生告白的那次，刘淳和钱铭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同性。
　　宋延竖起俩手指：“清纯。”
　　“还有一个呢？”大伙等着呢。
　　“还是清纯。”宋延笑得贼淫|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癌~的气息。
　　有人问他是不是大男子主义，他笑着不承认。
　　大丈夫能伸能屈，宋延是大丈夫，不是大男子。

　　“起床。”白麓经过下面，用手拍拍宋延的床。
　　宋延坐起身来，看到他走出阳台的背影，睡眼惺忪地找到手机看时间。
　　“……我再睡十分钟。”
　　“你又睡回去了？”白麓洗漱完了，抬头看着他：“早点起来，没人跟你抢洗手间。”
　　“我不早点起来也没人跟我抢。”说是这么说，宋延还是起来了。
　　身上穿着长T恤，刚好遮住屁股，露出大腿。
　　他的身材很好，白麓早就知道，看够了才转身收拾自己：“我等你，一会儿去吃早餐。”
　　“好。”宋延点点头。

　　早上的空气挺凉快的，他洗漱后穿着短裤和短袖，露出胳膊和长腿。
　　“我不敢这么穿。”白麓说：“我很怕晒。”
　　宋延看他，穿得严严实实：“怪不得你皮肤白。”
　　“不是那个缘故。”白麓拿齐东西：“走吧，我是因为晒了会起痱子，我特别害怕起痱子。”
　　“你背上一粒粒的就是痱子？”宋延说。
　　“还没消掉。”白麓反手摸了摸：“暑假农忙晒的。”
　　现在他们家还种水稻，每年夏天忙得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