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師，網友，繼兄妹》醉臥沙場

6、曝光

　　眼前的小女人，被楚皓晨看上，要不是楚皓晨有著不強迫的原則，她恐怕早就成為楚皓晨的女人了。
　　不過，楚皓晨這次倒挺有眼光。嚴燁暗想。
　　「學長，所以，婚紗看得如何？」她問。
　　「今天才要去看。」
　　「這樣啊……」
　　如果是跟嚴燁一塊兒穿，那不就跟結婚一樣了嗎？
　　想到這裡，趙清羽那一臉面癱居然百年難得一見的……紅了。
　　淡淡的紅暈，不仔細點看還看不太出來，但嚴燁對顏色極為敏感，自然是看得清楚。
　　「妳穿上婚紗，應該挺漂亮的。」
　　本想打趣一下，沒想到她的頭越來越低，臉上紅暈竟延伸到耳根子，嚴燁楞然，想不到她臉皮這樣薄。
　　雖然他不曉得她的臉皮是只對他薄。
　　趙清羽的動作有些慌亂，草草喝完了咖啡就說要回去了，也不讓嚴燁送，自己打了車就走。
　　嚴燁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甚麼了。
　　要不然就是，楚皓晨那傢伙說了甚麼！
　　嘴角掛起那官方笑容，優雅的喝完咖啡，往外打了輛車，到了楚氏集團大樓，櫃台小姐一看，是個英俊不凡的小哥，便堆起笑臉，「先生，您來這裡是有甚麼事嗎？」
　　「我姓嚴，麻煩妳跟楚總通報一聲，我有事找他。」
　　櫃台小姐面露難色，本不該隨便亂通報，但看眼前這人人模人樣，還是打了通內線上去，楚總秘書在電話那頭連忙道，「快請進來！」這才放行。
　　其實，嚴家跟楚家算是世交，但嚴家世代撲在藝術上，雖然如今的藝術拍賣公司頗有規模，但對楚家來說如同九牛一毛。
　　但嚴燁這代，就有點不一樣了，難得嚴家居然出了個喜好藝術的守財奴啊，嚴爺爺是高興自家產業後繼有人了，要不然自家兒子─嚴瑞都當了美術教授，想是沒辦法了，不過既然嚴燁有興趣又有才華，嚴爺爺是樂的輕鬆的。
　　「楚總好興致，居然把主意打到清羽身上？」嚴燁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大位上的楚皓晨道。
　　「兄弟，我想，那女人也不從啊！」楚皓晨連忙喊冤。
　　「喔？」
　　見嚴燁不信，他便道，「我正要親上去，她就說一句：『嚴燁比你好多了。』這樣我可下不了手。」
　　楚皓晨他也認識十幾年了，不勉強這點嚴燁也知道，楚皓晨雖然色起來就像個土流氓，但不從的，他是絕不勉強。
　　不過……她真的這樣說？
　　看自家兄弟居然不信，楚皓晨道，「那丫頭對這方面有點遲鈍，兄弟，哥哥提醒你，你如果想要她，你最好多花點心思。」
　　他喜歡她這件事，有這樣明顯？
　　楚皓晨看著他那臉，只能點點頭，「很明顯。不過那女人，你若是真喜歡上了，也不虧。」
　　「你說，她說我比較好？」
　　「對。行車紀錄器調給你看也行。」楚皓晨臉上已然沒了那號令天下、坐擁江山的霸氣，有的只是忠犬小八的一腔耿耿忠心。
　　嚴燁嘆了口氣，怎麼自家兄弟別的女人當寶，在自己眼裡卻是怎麼看怎麼無賴？「總之，清羽她並非池中之物，你這樣花心，活脫脫一匹種馬，你還是好好的找個女人，免得楚爺爺被你氣到中風。」
　　「那女人也叫我種馬。」楚皓晨道。
　　嚴燁笑出聲，「我看上的！果然跟我一條心！」
　　那笑聲聽的楚皓晨心裡堵，「有異性沒人性！」他咬牙切齒的罵。
　　以往都是嚴燁罵，現下好了，風水輪流轉，換他罵了！
　　「你行，去找個不看上你錢看上你人的人來！」嚴燁驕傲的道。
　　楚皓晨心裡鬱悶了，「你別再跟你老婆說一樣的話行不？」
　　好好，他今天心情好就不說了。
　　趙清羽回到自己的小窩仔細看著手中伏殤的繪本，「很好，真的很好看……」她看著仙魔cg圖中女主角的衣襬道。
　　拿起手機，她給伏殤發了通短訊。
　　醉笑三生：繪本很好。
　　嚴燁剛出浴室，頭上罩著一條毛巾，身上只著一條短褲，水珠沿著脖頸而下，滑過精實的軀幹，著實讓人想入非非，幸好他的室友都出去了，目前沒人在，要不再直的直男也會被掰彎的。拿起手機，一看，是醉笑三生，臉上閃過了一抹微微的笑意，自己對於這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醉笑三生給他的印象，跟趙清羽挺像。
　　伏殤：謝謝，我最近也買了你最近寫的小說，很好看，甚麼時候出續集？
　　趙清羽想了下，青蔥玉指飛快的打出了字串……
　　醉笑三生：已經寫完了，完結了，接下來就看編輯給我編甚麼時候印刷，商業手法，你懂得。
　　伏殤：這樣重要的事情，跟我說好嗎？
　　醉笑三生：沒關係啊！反正很多作家都是先積稿的。
　　趙清羽覺得，伏殤，也許能給自己點意見，畢竟大家都是網友關係，所以就算告訴他自己的小煩惱，講完了大家也不在同一個世界哩，應該沒關係的……
　　醉笑三生：有空嗎？
　　嚴燁挑起眉，骨節分明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飛舞……
　　伏殤：怎麼？
　　自己平常其實對於這種充當聽眾的工作沒甚麼興趣，但如果對象是她或者是跟她很像的人，他就興致盎然。
　　看到對方這樣回，她想了下，還是決定單刀直入。
　　醉笑三生：有愛人嗎？
　　伏殤：有個，打算追。
　　醉笑三生：我目前還不太確定自己喜不喜歡他。
　　伏殤：喔？怎麼說？
　　醉笑三生：他人我覺得還不錯。但他有很多追求者，我還被找碴幾次。
　　伏殤：他對你被找碴沒半點表示？
　　醉笑三生：不用啊！我自己能處理，我一向是白目找上門找錘，當然要遂其所願，把他們錘扁！要不然以後蹬鼻子上臉。到時候就麻煩了。
　　嚴燁看著手機上的字串，這位醉笑三生，講的話跟她，趙清羽，一模一樣！
　　人可能有相似的，但習慣卻不可能也跟著相似，難道醉笑三生……
　　伏殤：這樣啊，那還挺自立自強的。
　　醉笑三生：嗯，其實也不是自立自強，只是我小時候爸爸就死了，他說要我當家裡的棟梁，保護媽媽，所以我個性比較強勢。
　　伏殤：這樣也不錯，至少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醉笑三生：是啊！可是我媽媽最近要再婚，所以我媽的棟梁很快就換人了。
　　伏殤：不會，你畢竟是她的孩子。
　　醉笑三生：可是，我喜歡上的，是繼父的兒子……
　　嚴燁一愣，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說出來……親眼看到她打出的字串，他的心臟加快，興奮的血液在體內沸騰……
　　伏殤：你說，你喜歡上繼父的兒子？
　　嚴燁就想好好確認一次。
　　趙清羽的芙頰微紅，咬了咬唇，繼續打字。
　　醉笑三生：嗯，我其實也有點迷糊，是今天一匹種馬要親我，我才想到他，說他比那匹種馬好，但問題是，我為什麼會想到他？會不會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之類的？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但需要更確切的證據證明，醉笑三生真的是她。
　　伏殤：那要不要做個實驗？約他吃個飯。跟他聊聊。
　　醉笑三生：不了，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要跟他說甚麼，今天下午跟他喝咖啡，我全身都不對勁，找話題變的很難。
　　下午？喝咖啡？
　　伏殤：就約他看看吧？最好自己下廚，更有誠意。
　　趙清羽一愣，然後想了想，如果要告白，自己下廚的確，挺不錯的。但是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醉笑三生：我……就以謝謝他的名義約好了，他幫我挺多的……
　　伏殤：也行，反正現在打好關係是第一步。
　　趙清羽點了點頭，然後切換了帳號，給嚴燁發了短信……
　　趙清羽：那個，謝謝你今天陪我聊天，我想，請你吃頓飯，你看，下周六中午行不？
　　嚴燁笑了笑，果然是她……
　　嚴燁：好。去哪裡？
　　她想了下，就選自己老家吧！現在自家老媽都搬到嚴瑞家住了，所以應該沒人。
　　趙清羽：我老家，你之前跟叔叔去過的。
　　嚴燁：好。
　　趙清羽：那，到時候見。
　　她迅速換了帳號，跟伏殤報備。
　　醉笑三生：他答應了！
　　伏殤：那很好啊！恭喜了，看來他也對妳挺有意思。
　　趙清羽突然想到一個挺嚴重的問題！
　　醉笑三生：完了！我不知道他喜歡吃甚麼？
　　伏殤：沒事，如果他喜歡妳，妳做甚麼他都喜歡。
　　醉笑三生：可是我希望，他吃開心點。
　　「傻瓜，妳做的，哪怕是毒藥，我也吃。」嚴燁看著手機螢幕笑了。
　　伏殤：沒問題的，妳要對自己有信心。
　　醉笑三生：嗯，我就先試試。謝謝你，抱歉打擾你這樣久，我會好好試試的。
　　趙清羽關掉手機螢幕，決定先睡再說。
　　嚴燁笑的無比燦爛，把一干回來的室友給嚇壞了，方煜看到嚴燁那張臉，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嚴燁，別笑的這麼噁心。」方煜道。
　　他抬起頭，「我現在才知道，那隻小豹子，原來只是一隻小貓，很可愛的小貓。」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方煜楞然，「誰是小豹子？」
　　他站起身，墨眸淡淡一瞥，「等我追到再說。」
　　方煜覺得，自己需要找一下嚴燁的那位『妹妹』好好了解他這位室友在發甚麼瘋。
　　隔天，趙清羽一下課就被林靜找了去，正坐在美術社教室談天。
　　「學妹！妳那畫老師見了都讚不絕口，說是專業等級了！妳也太厲害了！根本就是個才女！」
　　聽到林靜這樣說，她點了點頭，「沒甚麼，只是雕蟲小技。」
　　林靜看她並不驕矜，看來真認為自己只是雕蟲小技，「甚麼雕蟲小技？畫畫這樣好，都可以跟美術系的拚了！」
　　她摳了摳臉，「學姊，謝謝。」
　　「妳這樣客氣做啥？妳可是連嚴燁都比下去了！」
　　「啊？」趙清羽微微一愣。
　　林靜道，「名次基本上都已經排出來了，就只差公布了，嚴燁畫了煙波釣叟圖，平淡恬靜；妳畫的是雄鷹長城圖，鐵骨錚錚，氣勢磅礡。老實說，老師也很苦惱要給誰第一名的，不過因為妳的技巧更加嫻熟，所以才給了妳第一。」
　　這樣啊……正當趙清羽還要說甚麼的時候，方煜走了進來。
　　「靜！學妹！」方煜打著招呼。
　　林靜看著方煜，有些疑惑，「你怎麼來了？」
　　「來看女朋友有甚麼問題嗎？」
　　……趙清羽默默的乾了這杯狗糧。
　　林靜的臉頰紅的，趙清羽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欸，等等！」方煜叫住了她。
　　「還有甚麼事嗎？」她問。
　　「沒，就是想問昨天嚴燁是不是發生甚麼事情了？」
　　昨天？趙清羽心頭一緊，「嚴學長，出甚麼事情了嗎？」
　　唉呀！方煜林靜齊齊看著這位面癱的學妹，居然露出擔心之色，事情有貓膩啊！
　　「沒甚麼，就是嚴燁昨天晚上對著手機笑得很邪乎。」方煜邊說邊想起那笑，活像是一頭獅子找到獵物似的，用笑來掩飾心底的佔有欲。
　　「嗯？」林靜沒有想到嚴燁還會露出所謂很邪乎的笑容。
　　聽到嚴燁沒事，趙清羽鬆了口氣，「我昨天在書店恰巧遇到他，順便跟他喝了杯咖啡。」
　　「只有這樣？」方煜懷疑的問。
　　趙清羽抿了下嫩唇，「我約了他星期六吃飯。」
　　站在一旁的小兩口瞬間理解了，嚴燁這人是在高興呢！
　　看到那兩人用著饒富興味的表情看著自己，趙清羽連忙解釋，「只是，道謝，不要誤會！」
　　平時牙尖嘴利的人，現下說話居然停停頓頓的，這說沒有貓膩誰會相信？林靜看著她，「學妹，妳該不會是喜歡嚴燁吧？」
　　趙清羽咬著唇，「真的只是道謝，他都要變成我哥了，我怎麼可能存甚麼心？」
　　方煜看著她那微微透露出的小女兒般的嬌羞姿態，然後想到嚴燁，總覺得，這是大野狼跟小綿羊的組合啊！
　　學妹，學長在此為妳默哀三秒鐘。
　　「又沒有血緣關係，就算妳喜歡他將來結婚了也只是親上加親，這也沒甚麼。」方煜不置可否的道。
　　趙清羽當場凌亂了……結婚，在古代就是成親，成親後就是結髮夫妻，就是……
　　身為一個寫出眾多小說的人，聽到自己跟他結婚這事，立即腦補出了許多不該腦補的東西，白皙的面頰也漸漸的紅了起來，方煜跟林靜就楞然的看著眼前這位冰山美人變成滿臉小女兒嬌羞的可人姑娘，那臉頰白裡透紅，水蜜桃似的，看著就想讓人咬一口。
　　趙清羽強制把自已的腦補給停了，「學長，嚴學長，他喜歡吃甚麼？」先把跟他吃飯的菜單給決定好了再說。
　　「妳要自己做？」林靜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她點點頭，方煜心裡嫉妒了一把，沒想到自己室友這樣好福氣，找到了會下廚的女人，林靜可不會下廚！「嚴燁基本上不挑食，妳可以放心大膽地做。」
　　「嗯，謝謝學長。」
　　方煜覺得她現在這樣子要是被嚴燁看到了，指不定要怎麼被撲倒。
　　鈴鈴……手機響了起來，這鈴聲是她媽專屬的，趙清羽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
　　「媽？」
　　「小羽，這星期六，妳跟媽媽回去趙家，咱們跟瑞和小燁一塊兒掃墓。」
　　趙清羽抿了下唇，那本幾乎察覺不到的歡喜之色，終於一點也不剩了，「嗯……跟嚴燁說了嗎？」
　　「說了，怎麼？妳那天有事？」趙清香顯然氣還沒消，趙清羽也不想跟自家母親撕破臉，而且嚴燁既然知道，她也不好說甚麼了。
　　的確，趙清香再婚的事情，的確要跟外公外婆說一聲。
　　反正，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煮給他吃，對嗎？
　　啵！……洗完澡，她打開了剛從冰箱拿出的一罐啤酒。
　　說不悶是騙人的……
　　伏殤：在不？
　　手機那一震，讓她拿起了手機，一看是伏殤，覺得總算有人可以好好聽她抱怨。
　　醉笑三生：在。
　　嚴燁今天知道星期六要去掃墓，所以就先來探探她的狀況。但用真實身分，這丫頭肯定會不好意思，死撐著面子。
　　伏殤：準備的怎麼樣？
　　醉笑三生：家裡有事，星期六不能給他做飯了。
　　伏殤：這樣啊？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
　　趙清羽歛下眸子，手指打著字串……
　　醉笑三生：我怕，怕有人捷足先登。
　　伏殤：那為什麼不去跟他告白？
　　醉笑三生：……我不敢。
　　的確，她膽子小，她第一次確定自己喜歡上一個人，想要好好抓住，不想要因為衝動而壞事。
　　伏殤：怎麼了？
　　醉笑三生：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會患得患失到這種地步。我怕我們連兄妹都做不成。
　　嚴燁知道，她一向把事情看的很輕，但對於自己的事情倒是細心起來，這讓他有些高興。
　　醉笑三生：我一向很務實的，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很正常嗎？還是我比較敏感？
　　伏殤：不是，一般女人都這樣的。
　　應該吧……
　　醉笑三生：你很了解女人？
　　趙清羽挑了挑眉頭，原來自己遇到個情聖了。
　　伏殤：也不算。不過妳這樣傷腦筋菜單，想必是真喜歡他，妳獨立了這樣久，想找個依靠也是正常的，想必是累了吧？
　　醉笑三生：累是還好，習慣了。
　　伏殤：其實也不用這樣麻煩，找個晚上找他吃飯就是了，反正都在同一個學校很方便。
　　……同一個學校？她可從來沒說過自己跟他是同一個學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