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鱼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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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晨，天色蒙蒙亮，赵府的厨房便已经忙活起来了。习惯了早起的管家早就呆在了厨房里，也因为他这一良好的习惯，顺利地抢到了出锅的第一碗滚烫的豆浆。醇厚的豆浆是再雪白不过的颜色，却不似雪的色泽那样让人感到一阵凉意，而是勾起人的食欲。管家撒下一把糖，拿勺子搅了搅，不顾这碗豆浆还在冒着一缕缕的热气，张嘴喝下一大口，毫不意外地烫到了舌头。
方叔冷眼旁观这位上了年纪还是如此不靠谱的管家做出的啼笑皆非的举动，自己利索地将切碎的油条、葱花、虾皮、一些榨菜放在碗里，再加了一勺酱油，冲了一碗咸豆浆。
帮忙的厨娘笑呵呵地也给自己舀了一碗豆浆，再拿了几个龙眼包子装在碟子里就着豆浆吃。张嘴哈完气的管家见状，连忙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一口咬去大半，含含糊糊地说：“唔，好吃，还有汁啊，真鲜美。今天怎么想到要做这个包子啦？好吃，真好吃。”
方叔慢条斯理地享用完他的咸豆浆，然后揭开锅盖看了看熬好的稀饭，拌了几碟小菜，又切了两个咸鸭蛋放在托盘上，胳膊肘一捅吃上了第三个包子的管家：“去，帮我把这些东西送过去。”
管家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全部塞到嘴里，动作麻利地端起一个托盘，厨娘和方叔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两人每只手都端了个托盘，送到了正厅。五个托盘的东西算不上多，没有摆满一整张餐桌，但也算是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饭了。
没错，赵家最近又迎接了两位客人，分别是赵青柏在京城读书时认识的崔仑和他的妻子冯晓帘。崔仑当年一举中第，在官场上厮混了几年，现在上头派他去南方任职。他轻车简行，与自己的妻子并着几个丫鬟小厮一起出发，路过章溪镇时想起当年一起读书的赵青柏就住在这儿，便让随从们住在客栈，自己带着妻子前来拜访。
厨房拿不准新来的客人的口味，打听了半天也就打听到崔夫人冯晓帘是个巴蜀人，便特意做了几笼龙眼包子，希望让客人们吃得开心。
冯晓帘一开始还不大好意思出现在餐桌上，赵青梓拉着她的手劝她：“哎呀姐姐，你不要这么在意嘛，你看朝廷都改制改了好几年了，现在酒楼里不认识的男女同桌吃饭的多了去了。我们还都认识，大家一起，一张桌子吃顿饭，多好。”
冯晓帘不好意思地笑笑，崔仑也笑着来扶她：“今上贤明，改制虽然艰辛但效果显著。晓帘家里原先比较注重这些，如今看来，是有些过分拘谨了。”他嘴上说着好像带着点责备的话，手上却温柔地将冯晓帘代入他早已拉开的椅子上。
赵青柏自觉吃了满嘴的狗粮，却依旧脸色不变地殷勤笑道：“来来来，都坐下，吃早饭啦！爹，你在看什么？”
赵老爷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侧脸有些忧郁：“没什么，来来来，吃饭吃饭。哟，你们看，今天厨房做了龙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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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满地狼藉。书架还是那个书架，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立在那里，只是书架上的书，大半都掉到了地上，还有小半的书，也是东一本西一本地斜靠在架子上。
那只赵老爷心心念念的绣眼鸟，此刻正停在盆栽鱼的枝叶上，一只爪子抬起拍了下绿叶，“啾啾”地叫了两声。它的羽毛在晨曦中显得分外地艳丽，那双豆豆眼也好像多了几分神采。
盆栽鱼是条有文化的鱼，它不仅能听懂鱼语，还听得懂鸟语，甚至，人们说话的语言也能听懂一些。现在它就听懂了这只绣眼鸟在说：“怎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说的那本书啊？”
盆栽鱼也发出了“啾啾”的声音：“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书。我就是听别的鱼说书房里的书可能会有关于我是什么品种的介绍，我就过来看看，但是一直找不到。”
“好吧，”绣眼鸟飞到了桌子上，继续“啾啾”叫，“天亮啦，我要走啦，你自己藏好哦。”然后振着翅膀从窗缝飞了出去。
天、天亮了？！！！
盆栽鱼在散落一地的书上打了个滚，瑟瑟发抖。
天亮了。怎么办怎么办？书架上的书是撞下来了，怎么再弄回去啊？还有这么多本书？啊啊啊？烦恼的盆栽鱼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风干的咸鱼，不要再担忧这些事情。
那厢，造成书房凌乱状况的帮凶，那只逃之夭夭的绣眼鸟飞到了廊前的栖木上停下，假装自己是一只乖巧的好鸟。
用完了早饭的赵老爷抚摸着绣眼鸟的头，语气百般温柔：“宝宝啊，今天怎么不吃东西啊？是蜂蜜不够甜还是水果不够新鲜？宝宝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吃饭啊，吃了饭才有力气飞高高嘛。”
绣眼鸟脑袋一歪，豆豆眼与赵老爷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啄了一块水果。
赵青柏让赵青梓招待冯晓帘，他引着崔仑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从卧房的书桌上掏出一个信封，将原本密封的信封给拆开：“崔兄，来，你看看，这是我新写的稿子，你要不要重操旧业，给我配个图画？”
崔仑笑着接过赵青柏递过来的信纸：“想不到亭松兄回了家还在坚持这项事业，我倒是已经很久没有动画笔了。”
赵青柏只是笑：“毕竟崔兄不像我这么清闲，官场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崔兄劳心劳力。我在家父庇佑之下倒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所以回来之后就重操旧业。”
“哦，”崔仑的笑意更浓了，“但我看现在亭松兄好像转型了，你现在写的这一则，与你以前写的风格大相径庭。”
赵青柏手指敲了一记桌面：“这也是因缘巧合，我最近经历的有点儿多，崔兄，你等等，我书房里有前几期的《章溪周报》，我去拿来给你。”
崔仑将信纸叠起来塞回信封里：“好，要不我与亭松兄一起去吧？正好参观一下亭松兄的书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鱼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