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蒲公英语微》迷路的某枫

12、十二。

　　就在我想对绯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刚张口一字都还没蹦出来，就感到一阵非同寻常的灵压。——是虚。我大默。这叫什么？流年不利，好事不过门霉事排排队？

　　虚这种生物，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那么丑陋那么恶心，看一次呕一次，怎么都免疫不了。街上的人慌忙逃窜，绯真也想走，可看我和市丸银在那儿不动，一时着急拉住我想走。“别怕，绯真姐姐。会有死神过来的。”就算没有死神来，狐狸和我也不是吃素的。

　　啊呸……嗯哼，今天脏话说多了。我咬咬牙，我不过随便说说，这虚在这儿肆虐了一会儿了，还真没死神出现！回头看见市丸银看着那虚若有所思，还扯出一个冷笑来。我眼角一跳，这些玩意儿，莫非是蓝染大BOSS整出来的玩具！？再抽，玩就玩了，您也别到处乱丢呀，祸害人民你好意思么你。

　　我拎刀一跃而起。您老对安分市民毫不介意，可我还是纯良小孩，视而不见这技能还没练到家。“镜，帮帮我吧。”默叹，我在屋顶借力，不敢托大地喊了镜。“凌乱吧，风华。”招手凝聚的气流准确无误地喷击到虚的身上，虽然使它连连受伤，可也无法一下子解决它，至于镜的杀伤力，我还不想让绯真被吓倒，那种，很血腥的啦。

　　“射杀他，神枪！”

　　啊啊，真是利索。既然狐狸驾到，那我就退居一边了，闲闲地落在屋顶上，看着他以近乎秒杀的速度解决虚，血色蔓延那。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虚啊！？蓝染你的虚该不会都是以分裂为繁殖方式的吧！

　　撇嘴，我脚一蹬，飞身掠起支援狐狸。因为没法要镜帮忙，只好徒手抄刀直接砍，真是巨……不美观。血色迷茫里，市丸银笑得玩味，“谜也那么强悍，我的作用真是没地方发挥呢。”有点幽怨！？“啊？哦，那好。”我说着停下动作，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死虚的丑恶爪子向我伸来，在市丸银一刀送它回虚圈时，我眨眨眼睛，“这样好不好？”“不错不错。”即使是眯着眼都能看出有亮晶晶的眼光，某狐狸很得寸进尺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我无语。顶着一张囧脸，我“听话”地冒着生命危险把一只只虚引到他面前，让他好“英雄救美”。我鼓着腮帮子，眼角瞟到地上的那个还在吃糖的孩子，一时间没记得身后还有只虚，我拔足奔到他身边，就在我刚要伸手的时候，火辣辣的刺痛从背后传了过来。那虚的肥硕爪子！
　　我一边疼得吸气，一边悲叹，我这一辈子迟早死在救小孩这种事上。然而眼看那虚的爪子越过我向小孩伸过去，我又无法坐视不管，死咬下唇，口中的血腥味使脑子清醒了几分，鞋子在地上蹭动，使劲提起力气，我终究还是把那个孩子护在了身下，代价么，背后三道横杠杠。我疼得龇牙咧嘴，动弹不得，连想都不想，用右手用力撑着身体以免压到孩子，我咬牙切齿。TNND，要是我死在这儿二度做鬼也不会放过市丸银你这只死狐狸的！

　　最终我是没有被那只虚挤爆脑袋，因为他是踩着我的脚倒下去的！心里一松，我四下迷茫着就昏了过去。但是市丸银你就不能再早点来么，我的脚啊！“……给你救的时候那么慢。”昏过去之前，我抱怨地嚷了一声。

　　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又痛又酸还无法动弹，“痛痛痛痛……！”我整张脸几乎皱成一团，“幸好腿骨没断，不过背上的伤有点严重。”绯真递过来一杯水，担心得眼里水波荡漾，接着她离开煎药去了。一直站在门边的狐狸这时候才走过来，摸摸我头发，一眼不发。我斜睨他：“干啥，愧疚啦？”银色脑袋居然乖乖地点了两点，我狐疑，“……你该不会真内疚吧？”

　　“是啊，谜也会受伤是因为我没来得及过来。”难得没有笑的某狐狸，一双红眼睛瞅着我，当真很是内疚。“哦呀，学会惭愧了，好孩子好孩子。”我眯起眼不以为意地笑，伸手拍拍他的头发。“谜也。”狐狸拉住我的手，踌躇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摸摸了我的头，轻声说，“谜也，我回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他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如此，轻轻地，微笑着，温和地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然而那一次，他一去不返，孤身踏进了静灵庭，把她丢在了流魂街。直到两年后，她追了进来，却每每在即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顿下脚步，等待他回头。只是他不会回头，永远不会。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微笑地说出谎言了呢？

　　“……不行。”我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市丸银微微一顿，转回头，微微笑着，“谜也，你等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一只手却把我拉住他衣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了下来，决绝的样子，让我心里发慌。我的手落回柔软的床铺，他转身离开，步伐不急不缓，但始终没有回头。我咬着唇，恍然觉得，他一去无回，好像要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出我的世界也不会停下来。手握成卷，绯真还在厨房，我吸了口气，轻轻挪动身子，酸疼感一下子蔓延到全身。“嘶……”我低低吸了口气。下了床，来不及穿鞋，我赤着脚踏出了门坎，痛觉神经一波一波刺激我的大脑，一时间意识倒是无比清醒，只是疼痛难忍。缓慢艰难的走出屋子，我掂起脚搜索市丸银的身影，他走得并不快，这时还未到街头。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迈开腿，在绯真察觉后在大呼声里冲上了街。

　　疼，真的很疼，疼得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刀尖上踏过，一步一道痕迹。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丢弃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嘴唇早已经被我咬破，嘴里充满血腥味道，我一瘸一拐地跑动，市丸银的身影却依然离我遥远。我摔到在路上，被石子划破皮肤，抬头看见他越走越远，忽然，感觉茫然无助。费力地站起来，然而迎接的是下一次的摔倒，我突然很想哭，很想很想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追不上任何人？为什么总是我站在原地，所有人离我而去？为什么我偏偏要被所有人遗弃在孤独里？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拥抱寂寞，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

　　无论为什么，我都不承认。

　　微微发抖的脚还是支撑起了身体，咸咸的眼泪冲淡了血的味道，我抹抹脸颊，又擦擦嘴角。无论为什么，让我任性一次，不要走，不要到任何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对着他的背影，我缓缓勾了勾嘴角。我可是瞬步最强，让你看看，即使脚快断了，我也是，能够追上你的。

　　市丸银微微诧异地回过头时，我笑得灿烂，说话却异常沙哑，“我和你，一起去。”“谜也。”市丸银无奈地看我，伸手扯我手的动作简直在说，不要任性，回去。

　　可，我，偏，不！

　　“我不回去，要走你走啊，我跟着你。”我更加用力地攥住他的衣服，紧到指骨泛白。“谜也……”市丸银几乎是在叹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好吧，回去。”他一把打横抱起我，看见我腿上再度裂开的伤口，睁红玉似的眼睛更加无奈地看着我，两条眉毛皱得深深。“真是拿你没办法。”狐狸无奈地笑笑，转身，不消片刻就回到了屋子。
　　“天……”绯真看见我伤痕累累的样子又是惊呼，“呃……”我只好搔头傻笑，“不要乱动。”市丸银把我安置在床上，转身寻找纱布。“痛痛痛痛！……”“谜也，你别乱动那。”绯真和市丸银俱是无奈，我眼泪汪汪，“真的真的很痛啊！”
　　好不容易把伤口搞定，我始终在疼痛和困倦边缘徘徊的感觉因为疼痛的不剧烈完全偏到向了困倦，于是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街头人影渐稀。静灵庭内乱作一团，乱菊左深还有夏宁到处寻人，小娘亲急得焦油。只可惜我并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觉得很幸福吧。我一直睡着，安安稳稳。
　　入夜，绯真替我拉了拉被子，悄声示意市丸银可以去睡了。狐狸苦笑一声，指指自己的手，被某只睡得极死地紧紧拉着，可怜他既是没法挣脱，又不敢乱动怕惊醒梦中人，只好这么不尴不尬地僵坐着。绯真莞尔一笑，要去再取条被子来给他披上，却被拒绝了。
　　他就一直这么坐着，看着星辰浩渺，天幕暮色，直到天边微亮，渐渐红霞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