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玄砂瓦当 10 ...
-
不眠不休地奔波，原先要走四天的路程，刹竟然只用了两天。
自迷津树下晕倒，舒凡便一直昏迷，据寒绯狐的诊断，力量流失是一个原因，但也与之前静玄思下的咒有关。
奇怪的是，舒凡回到祭瓷斋两个时辰后，静玄思就派人送来了解咒的方子。
“方子是真的。”寒绯狐迅速看完，敛了敛奇怪的表情。
药方上写着：解咒之法在《内经方》一百二十五页。
《内经方》，即是老头子送给舒凡的那本医术，貌似已经被遗忘到了美洲大峡谷。
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不会抓狂。
不过，如果不是中毒，舒凡也不会有耐心听完鱼君娴的故事，这一切，都如水中之花，虚幻无形。
所以，这件事不是必须要告诉他。
解咒之后，舒凡很快醒转。
“你的手……”一醒来，刹就端上一碗奇怪的药，舒凡自然留意到了刹手腕上的狰狞疤痕。
“没什么！”刹扯了扯袖子，遮住伤痕。对他来说，这种伤确实没什么。
“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便割了自己的手腕喂你血。”说话的是寒绯狐，“呵呵呵~要不是看你吐息尚算平稳，他恐怕要剖腹放血了！”
刹瞪了一眼寒绯狐，好像在说他多管闲事。
“你是笨蛋啊！”舒凡猛地坐起身，结果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躺下，“竟然真的割脉……这样很容易去见马克思爷爷的知不知道？”
刹和寒绯狐面面相觑，釉主的意思……应该是说会“死”的吧，这种说法倒是前所未闻呢！那位“马克思爷爷”，难道是釉主的先人？
“就算要放血，像上次那样割破手指，一点点就好了！身体是爹妈给的，自己要好好爱惜。”舒凡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马克思的后人，仍然正儿八经地说教，“自残之前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啊！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这样我可要翻脸了！”
“釉主，刹也是为了救您。”寒绯狐插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激动，但蛊仆体质特异，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言下之意：你不表示感谢就算了，还说了一堆废话……
“可是……割脉很痛的耶……”舒凡感到来自寒绯狐的无名压力，声音变小了很多，“就算他没感觉，我看着也不舒服啊……”
静默……
“寒大人，釉主的话也不无道理。”从前为琴梦山庄卖命，从未有人关心过自己的伤，虽然舒凡的话有些听不懂，但他确实在……担心吧！
“这还差不多！”舒凡顿了顿，“绯狐，有件事想问你。”
“请说。”
于是，舒凡将这次的事件略略说了一下，“净化之力……究竟是什么？”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鱼君娴化为飞花的凄美景象，“不需要念点咒语，结个手印什么的吗？我怎么觉得我什么都没做，就完成了净化呢？”
“万物皆为幻，万幻皆为心。以他人之悲为己悲，以他人之伤为己伤，由心生象，而及蜃影，而及实物。俯仰之间，万类皆随心而动。”寒绯狐掩扇轻叹，“这，便是净化之力的要诀。”
思考了半天，舒凡抱歉地笑道：“听不懂……”
“净化之力完全由你的内心产生，它会引导最恰当的事情发生。”室内突然一片寂静，只剩下寒绯狐的声音委婉流转，仿佛隔绝了尘世喧嚣， “你不是希望鱼君娴得到解脱吗？既然花开是唯一解脱的方法，那么，即使是只属于地府的迷津之花，也会为你怒放。”
屋内，檀香的味道渐渐弥漫，院子里的山樱被微风吹落几点嫣红，飘过小桥流水，落在外廊。
“幻易生魇，净化之力就是斩断不洁之物的力量，有了力量，就必须要有使用力量的人，方能保持平衡。”寒绯狐继续解释，“而釉主您，就是驾驭这种力量的人。”
“也就是说，釉主有凭意志改变事物的力量？”刹感到不可思议，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术士巫师，但他一直认为那些人纯粹是信口雌黄，胡编滥造，现在遇上了真正的高人，怎能不惊讶？
只是，这个“高人”对自己的能力似乎还没什么觉悟……
“诶？有这么厉害吗？”舒凡一脸惊讶，“那我是不是可以飞天遁地，日行万里？”
“……当然不行！！！”寒绯狐微笑，“净化之力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
“明白啦……你不要笑得这么恐怖啊……”舒凡下意识地又缩了回去，“对了，瓦当呢？”
“消失了。”刹回答，“玄砂这种材料原本就经不起久置……”
“真可惜，我还想留个纪念呢！”舒凡失望地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什么。”刹慢慢拿出一样东西。
舒凡一脸黑线，刹拿出的，竟是李超扔给自己的那枚铜板！
“这种东西……还是算了吧！”
“不，您仔细看看！”刹将铜板递给舒凡。
当日光线昏暗，舒凡还未细细端详过铜板，原来这铜板上的锈，竟然发出美玉一般的光芒，色泽莹薄，清纯滋润。
……
“这……难道不是铜板生锈，而是玉生锈了？”
舒凡刚说完这句没营养的话，立刻挨了寒绯狐一纸扇，“这是罕见的‘锈玉’！”
“对，‘锈玉’确实是铜锈的一种，但其形成对铜色、温度等要求十分严格，是不可多得的罕物。”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敬畏，“而且传说中，生了‘锈玉’的铜板可以避邪防身，带着它走夜路也不怕遇到野鬼。”
“原来李超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东西啊！”舒凡想起人家被自己一棒打到了天狼星，不由得干笑两声，“那我还真是对不起他了呢……刹，这个你好好收着吧！”
“？釉主，以后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事，还是你拿着比较妥当吧！”
“不要！”舒凡干脆地拒绝，“我的任务不就是净化这些冤魂吗？带上这个它们都不敢靠近我了，要怎么净化啊！再说，你不是要保护我的吗？冤魂不比人类，它们可是杀人于无形的，你带点避邪的东西比较保险啦！”
“可是……”
“不许可是！我说给你就给你了！”舒凡不由分说把铜板塞到刹手中，“以后要是落到什么鬼窟里，全靠你了啊！”
交出去的，不仅是锈玉铜钱，还有深不见底的信任。羁绊，已经渐渐成形。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啊……”舒凡看看寒绯狐，不如……趁这个时候把话说明白了吧！“绯狐，我想离……”
“釉主，正好我也有事要说。”寒绯狐抢先一步说道，“您目前已经可以独立执行净化了，相信祭瓷斋在您的手上一定会发扬光大，属下……也该告辞了！”
……
“你要走？？”咦？不是应该自己离开的吗？
“对，祭瓷斋完全交给您了，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相信刹已经可以应付了。”
怎么……这样！！！
“你有地方可以去吗？”舒凡不甘心地问。
“没有。”寒绯狐一笑，“不过，大丈夫浪荡江湖，原本就是以天地为家，哪里都是一样的。”
“能不能不要走？呆在这里不是也很好吗？”开玩笑！你走了我不是要一辈子被绑在这里？
“不，釉主，我呆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不如好好处去闯荡一番。”寒绯狐似乎去意已决。
“那么……还会回来吗？”至少回来打点一下祭瓷斋啊……
“不会了，釉主，您多保重。”寒绯狐毫不留情地把最后的希望打破，“祭瓷斋的历史超过百年，我想，釉主一定能妥善管理，不会辜负历任斋主的心血！”
嗵！似乎有一座大山压到了舒凡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山上写着两个巨大无比的字：责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玄砂瓦当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