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45、045

　　静止的血毫无预兆地在在血管里再度奔涌，静止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在胸腔里再度跳动，静止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升温到37摄氏度——

　　“——————呼、呃！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痛，好痛，好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品抵住的痛楚袭来，沈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只觉得心被揪成一团，还在被不断用力敲打，连太阳穴都突突地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舒服的。

　　然而稍微能看清楚一点，沈卯的注意力便被亮堂堂的一片色彩斑斓夺去了。

　　天上有五六朵不大、也不笨重的白云，没有什么风，可是翠绿的枝叶似乎故意地轻摆，炫耀着生机勃勃的绿意。辩不分明的鸟雀停在电线上像是音符一样，但也有些高高飞在湛蓝的空中，啊，小的要和天穹化为一块儿了，活像万顷蓝光中的一粒黑痣，沈卯的心都要往那儿飞走了。

　　——这副对大部分世人来说寻以为常的光景，看的阔别已久的她几欲落泪。不远处人群的喧嚣声听不分明，使她不晓得眼前一切是真还是虚。

　　“……你，究竟是——”

　　“……？”

　　沈卯恍惚回过神，只见一个发型酷似墨鱼的少女用一种强行按捺下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并将手按在了腰间带着的刀的刀柄上，“人……还是虚？”

　　“哎呀呀，朽木小姐，你是有什么忘了购置了吗？”

　　“——浦原？”

　　“……以及，这位客人，”

　　从一家杂货店里拎着木制拐杖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的，是一个戴着着白绿条纹渔夫帽的男性，“可以把你身上的灵压收一收吗？呀啊~还真是了不得呢，我都快窒息啦？”

　　用轻浮的语调说着毫无信服力的话，但胡子拉碴的男性眼神却是截然相反的锐利，当然，尚且迷迷瞪瞪的沈卯觉察不到，她完全只是听到了“灵压”这个熟悉的字眼，就下意识地动作起来了而已。

　　“对、对不起……”

　　“……浦原、她究竟是……？”

　　直到沈卯与过于夸张的灵压形成极大反差的乖巧，墨鱼头少女一脸古怪地看了看她周身散落的刀剑，又迟疑着看向了渔夫帽男性，“她突然出现在你的店门口……”

　　“我懂你的意思哦？不过这一位虽然浑身虚的味道，不过她不是虚，也不是死神，而是个实打实的纯人类呢。”

　　渔夫帽拿出了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帽檐阴影里的军绿色双眼，“至于这位客人会不请自来，我也不知道呢，哈哈！所以，这个问题我可没有办法回答你呐，朽木小姐。”

　　“……朽，木、朽木——”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看见了熟悉的脸，神智出于保护目的慢了一拍回笼的沈卯，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和景，“朽木……朽木！？”

　　“啊啦？她好像对你的名字有反应呢，朽木小姐。你以前认识她吗？”

　　“不……我没有见过她的脸才是……”

　　“啊！朽木、朽木露琪亚！”

　　像个复读机一样把“朽木”重复了半天，沈卯终于回想起来她曾经拜读过的漫画《死神》的大致内容，“——朽木露琪亚！黑崎一护！——还有你、你、你，是……”

　　沈卯努力地回想了半天，攥紧了拳头，随着脑内场景的涌现，她的表情逐渐失去了管理：“浦原商店……浦原商店！——啊！蓝染、蓝染大BOSS啊！！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对！那个万恶之源崩玉！！”

　　“蓝染队长？”

　　被沈卯称作“朽木露琪亚”的少女疑惑道，“你难道是瀞灵庭的人吗？知道我，也知道蓝染队长？……崩玉、那是什么？”

　　“——”

　　不同于满头雾水，被秩序地掌控死后世界的中心组织、瀞灵庭所流放的前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首任局长却微变了脸色，不知何时，一只金色眼眸黑猫也出现、站在了屋檐边，注视着他们。

　　“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位客人的预约呢？”

　　“这样吗……？”

　　渔夫帽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半信半疑，但也不愿多管陌生人闲事的朽木露琪亚：“……好了。接下来，是客人你了——”

　　“诶，你们看，那孩子穿着的好暴露啊。”

　　“她身边的是什么，刀剑吗？那不是犯罪嘛！”

　　“是JK援助交际吗，和那家杂货店的……”

　　“以后别去那家杂货店了吧，看起来……”

　　“唔哇！不、不是的！”

　　指指点点和悉悉索索让沈卯倏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抱歉地看了一眼被无辜牵连围观的渔夫帽店长，“我、我们是在排练话、话剧哒！！这些、这些刀……啊啊！都是道、道具的哦！？”

　　满脸通红，黑发的少女连声线都开始因为紧张而颤抖，可纵然如此，她还是努力地为这没有什么人气的浦原杂货店的清誉而辩驳着——这副真实的、不善世事的直白模样，倒让原本警惕她的一人一猫愣住了。

　　“……嚯嚯，是的，这是小店的话剧筹演，希望上演的时候诸位能来捧场呢~”

　　不管心里想法如何复杂，渔夫帽还是摆出了一张精明市侩的商人脸配合起了沈卯的演出。

　　“呿，什么啊……”

　　而一旦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聚集过来的人们便也如同聚过来那时自发散去了。

　　“……好了，”

　　渔夫帽店长转头看向因为消失的视线而松了口气的沈卯，“接下来，我们能谈谈吗，这位客人？”

　　虽说是半胁迫意味地请去喝茶谈话了，但是出乎沈卯意料之外的，她居然还被允许先行打理了一下自己，洗了澡也梳理好了头发，在这过程中，她疑惑地发现自己胸前的金色花朵不见了。

　　“……说起来，总感觉有点最后的晚餐的意味呢。”

　　沈卯规规矩矩地正坐着，对面是渔夫帽店长，店里的一个高大伙计，还有据说是店长养的一只黑猫。

　　“不过，并不是哟？”

　　“啊，我明白的，”

　　沈卯对记忆中的正义主角一侧笑道，“因为你们很强嘛！而且是好人！”

　　两人一猫：“……”

　　眼前的这孩子一脸谈到他们真心愉快的表情，着实让他们不明所以，不过，渔夫帽店长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想，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瀞灵庭中死神或贵族的一员，不然怎么会对叛逃者有好脸色呢：“嘛~这个可有待商榷啦。小姑娘，你是见过我们的吧？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可从未见过你啊。”

　　“啊，是这样的，我叫沈卯，我、我、我……”

　　“不要紧的，慢慢来吧。”

　　高大的店伙计安抚道，给沈卯来了一杯茶。

　　“谢谢，”沈卯舔了舔唇，整理好了语言，“……我的确、单方面地见过各位。”

　　两人一猫隐晦地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呢？”

　　“我看见的，是原本为护庭十三番队一员的蓝染背叛了瀞灵庭，跑到虚圈自立为王发起战争，最后被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打败——”

　　沈卯概括地说了一下大致剧情，才想起一个问题，“……啊。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点？”

　　“是蓝染已经被杀死的阶段哦？”

　　“……可是，那样的话，露琪亚——我是说朽木露琪亚，不可能不认识黑崎一护啊，”

　　沈卯叹了口气，她虽然有点傻白，但都给了她一个缓冲时间了，她也不可能不留一手，“虽然你们可能不信任我，但我真的不是可疑的人……您大可以考验我，夜一先生。”

　　突然被叫到的名字的黑猫：“？！”

　　被沈卯如此称呼的渔夫帽：“？！”

　　“……不好意思，”

　　渔夫帽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你称呼我什么？”

　　“唔，夜一先生啊……”

　　沈卯也困惑起来了，“但是，我记得，夜一先生是要来的更飒~一点，更爽朗~一点，更耀眼~一点的……我当初看到的时候可喜欢夜一先生的！最喜欢了！超帅气的！还很强大！我好崇拜的！……为什么真人就，就……”

　　“唔……”

　　她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葫芦形状，沉吟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啊！我记起来了！夜一先生是女性啊！对不起，实在是非常对不起！夜一先生……因为离‘看’的时候过去了太久，所以记忆模糊起来了QAQ对不起我是假粉！！”

　　“……”

　　看着明确看向了自己的沈卯几乎要痛哭流涕的表情，一直懒散地躺在旁边的黑猫叹了口气，也不装了，“安心安心~我不会……嗯，开除你的粉籍的啦？”

　　“夜一先生好潮！不愧是夜一先生！心胸真是宽广！”

　　“……唉啊，”

　　看着下一秒就能打起call来的少女，渔夫帽、浦原喜助头痛地叹了口气，“夜一啊……”

　　“哈哈哈~”

　　化作黑猫的原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前隐秘机动总司令，同第一分队刑军总括军团长，也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第二十二代当家眯起眼睛，“这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么崇拜我的孩子不会是可疑的人呢喜助！”

　　“话虽如此——”

　　就在沈卯因为四枫院夜一的话而略安心了些的时候，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教她知道了是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浦原喜助忽的话锋一转，手中寻常人也只能用来拄拐的木杖，以迅疾如雷的、比刀剑而锋锐的姿态直直刺向了沈卯的面门。

　　“涉及那个蓝染的话，我也做不到手下留情啊……！”

　　情势急转直下，沈卯瞳孔骤缩：“——！”

　　“锵”——！

　　此时，刀剑相交的清脆鸣声回荡在窄小的和室之内。

　　身后，伸出了一片宽大又可靠的白色衣袖遮挡住了沈卯面前骤变来袭的危机，而在视野被阻断之前，她看到斗篷内部为绚烂牡丹纹样的青年持刀，咬牙说着“真不风流！”对上了浦原喜助，而粟田口家柑子色长发与铁御纳户色的少年，护卫在了她的身前。

　　“你这家伙……！在外边怎么就不知道像在本丸那样警惕一点呢！？”

　　“抱歉，大将！我们来迟了——”

　　还有谁迟疑着小声询问她：“要我帮你复仇吗？”

　　还有谁，带着一股甜甜的酒香味凑近，将一柄短刀——她通过手感认出是她最爱用的“爱染国俊”——不容置疑地塞进了她的左手里，语气复杂：“你……反正我也只是一把没用，也没人爱的刀，但……”

　　最后——

　　“抱歉，让你一个人坚持了一百年。你已经很努力了哦。”

　　用白色衣袖替她遮住视线的那个人轻轻抱了她一下：“那么——就让我们来给你一个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