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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看鸭!买鸡! ...

  •   “哈啊……”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刚考完试,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偷玩游戏睡得太晚,总之差不多中午才醒过来的审神者,正一边打着不知第几个哈欠,一边被鸣狐叫醒,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向农贸市场。

      而鸣狐,这位王女士眼中的阿申的假保镖,真下属,总之就是客人,之所以会和阿申一起出来,是因为——

      【“伯母,”穿着运动服,也减不了他身上的隽秀风姿,鸣狐难得用自己的声音轻声有礼地说道,“我有挑选鸡的经验、陪着主——管去农贸市场的话,可以帮衬她一点。”】

      就是这样。

      比起什么敌人突然的袭击之类的、在现世的普通人眼里鬼扯无比的荒谬理由,还是既能保护涉世未深的孩子、又能增长她的生活经验的理由,更能打动一个母亲的心。

      而因为阿申从来没有去过有卖活的鸡鸭的大型农贸市场的缘故,鸣狐正一边运用着阿申手机里的地图软件,一边拉着睡眼朦胧的主君,灵活地及时躲避、与小三轮擦肩而过。

      “主君大人!”

      围在阿申的脖子上,假装自己是近几年流行的仿真动物皮草的随从狐狸,将自己的吻部凑在阿申的耳朵旁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兴奋与音量,“我们到啦!”

      “唔、嗯……”阿申依旧昏昏欲睡,就差发出“ZZZ”了。

      不过她好歹精神了一些,最起码,随着鸣狐一道快要走到农贸市场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因为是和信赖的人走在一道的缘故,完全地闭上眼睛,只在对方简短地提示着台阶的时候,才撩起眼皮,勉强地瞄一眼路。

      “主君。”

      若是说临近新年,还有那个地方比较热闹的话,大概就能是各大年货销售点了,眼前的农贸市场,自然也算一个。

      看来是到达了正确的目的地呢。鸣狐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等他转头一看,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鸣狐:!!?

      鸣狐本身就是一个不擅长言谈交际的人,现在,不但身处在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脸上也没有带着掩饰情感的黑色面颊,还把重要的主君给弄丢了!

      就在他面对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匆忙人群,深吸一口气,打算动用暂时的中文辅助,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阿申的时候,一个正在摇晃的蓬松尾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随从狐狸!

      鸣狐的唇抿了抿,快步走到了阿申的身边,就怕一不小心审神者再次移动,这样就真的走散了!

      不过,他其实多虑了。审神者自打一进了农贸市场,虽然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好奇,但是她还是不会乱跑的,毕竟她还考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打刀的付丧神。

      她就站在距离进口不远的一个摊铺边上,方才,只是鸣狐过于紧张,误以为混混沉沉的审神者已经被人群裹挟着,被带到了他看不见的远方。

      “……您……”

      “哇——……”

      阿申望着被装了满满一麻袋的、只从麻袋上方剪出的一个个口子中露出了纤长脖子的的鸭子们,正努力地不让自己的惊叹显露出来。

      在感觉到身旁有人接近的时候,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近侍,因为不知道鸣狐方才的心路历程,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鸣狐,你看!”阿申朝鸣狐挪了几步,给旁边看鸭子的妇女让位子,“是鸭子诶。”

      “嗯。”

      鸣狐看着“失而复得”的审神者,他现在只想把审神者牢牢地紧锁在自己的视线里,所以他虽然对着鸭子,眼神却是对向审神者着的应声道。

      阿申看着鸭子雪白的、不断晃动着的脖子,眼中尽是想要摸摸它们的欲|望:“是鸭子呢……”

      “是的!主君大人!”在嘈杂的农贸市场里,随从狐狸只要凑在阿申的耳边小声说活,就不会被旁边的人察觉到异样,“是鸭子!”

      “嗯……”阿申尽力地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地询问着老板,“这是什么鸭子,肥吗?……会咬人吗?”

      “很肥的,这是家养的土鸭子,用的饲料都是自己种的谷物混合的!”

      满脸横肉的、比起卖鸭子更像是DuangDuangDuang地操刀砍肉的屠夫的老板,显然没有发现后半句才是阿申的重点,用带着本地浓厚口音的、让鸣狐一脸懵逼的话爽快地说道,“小姑娘你可以随便摸,看鸭子肥不肥的!”

      “嗯,”阿申朝老板客气地笑笑,一双眼睛盯着不断嘎嘎叫着鸭子们,为了套近乎,也说起了本地的家乡话,“我听说,有的鸭子咬人很厉害的。”

      “有的鸭子会咬人,这种土鸭是不咬人的,”老板一笑,显得更凶了,“咬人很厉害的是鹅。鹅咬起人来才是痛得厉害!”

      当然,阿申最后还是没有摸鸭子。

      一方面,老板的满脸凶相实在是让她不敢下手撸鸭;另一方面,不买鸭、只是被鸭子们诱惑、还耽误了人家时间的,脸皮薄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占人家鸭的便宜(?)了;再说,她此行是来买鸡的,再被鸭子耽误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因为最后买回家的动物被麻麻叨叨了。

      而挑鸡就轻松得多了。这个世界上,谁还会比狐狸和黄鼠狼更有权威鉴定鸡的肥美程度呢?

      在随从·挑鸡专家·狐狸的帮助之下,阿申成功挑回了一只让王女士赞叹“我女儿还行嘛”以及“鸣狐的眼光也很好啊”的鸡。

      哦,对了,还要感谢把那只一路上都动弹挣扎个不停、无时不刻想要逃跑的活力茂盛的鸡带回来的鸣狐。

      “鸣——”阿申正想感谢他,一回头,却发现了白色头发的付丧神比平日还要寡淡三分的表情。

      “……”阿申眨了眨眼睛,“鸣狐,是担心一期他们了吗……?”

      “……”

      鸣狐摇了摇头。面容全部暴露在他人目光之下的感觉,让他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薄汗——他生怕被阿申发觉他的沮丧。

      而随从狐狸在阿申的家里,虽然仍然不能大声地说话,但是作为“阿申的保镖带来的小宠物”,还是能自由地活动的。因此它滴溜溜地在阿申的肩膀一蹲,就和阿申咬耳朵。

      “哦,哦。哦?”

      “!……”鸣狐虽然一向信任自己的搭档,但是阿申语气的变化还是让他越发地僵硬起来了。

      “鸣狐你,”阿申神色莫测地打量着眼前站立的笔挺的青年,“因为听不懂我和那个卖鸭的老板的谈话,在沮丧?”

      “没有。”

      相当简短而快速的回答。鸣狐几乎是阿申的疑问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吐露出了这两个字。可是,这也恰恰显出了随从狐狸话语的正确性。

      “咦?为什么会因为听不懂对话而沮丧呀?”

      阿申哭笑不得,“全中国很——大的!别说是一整个国家的不同地方,就算是一个省份的不同地方,都会出现语言的极大差异。就算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理解每一种中国话,更别提,政府的时效语言插件——中国的,是普通话版本的呀。”

      “所以,”阿申真心实意地总结,也是劝慰道,“你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就算是我,因为学校里的老师总讲普通话的缘故,本地的话我也只会讲那么两句呢。”

      ……可是鸣狐看上去,依旧低落。

      “主君大人!是这样的!”因为王女士就在隔壁的厨房烧菜,随从狐狸压低了高音域的叫声,小声地在阿申耳边说,“是……就是这样的!”

      “哦哦!”

      阿申再接再厉,正色对着鸣狐,“鸣狐,人和人沟通,本来就会因为言辞出现交流不畅、甚至出现误解。也就是说人和人之间,虽然言语的交流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心和心的交流,就像你和小狐狸那样——诶!小、小狐狸?”

      就在阿申还纳闷小狐狸怎么突然跳下她的肩膀,一溜烟地跑不见了的时候,面前突然投下了一道阴影。

      “?”阿申转头,“鸣狐?”

      “主君,”因为来到现世的缘故,眼睑的部位明明没有绘上红色的染料,然而在审神者的注视之下,鸣狐的眼尾还是染上了些许的薄红,“我……”

      阿申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我,实际上,一瞬之间觉得和您的距离有些遥远——说到底,其实我本身就不够了解您。”

      低沉的音色,不知是否能够传递鸣狐的心意,但他的确是去尝试了,“您会为这点,感到吃惊吗?”

      “不会啊,”阿申眉眼柔和了下来,“要说了解什么的,就是一个人自己都不能说完全地了解自己呢。我们现在不就生活在一起吗?换句话来说,契税鸣狐的不安,就是在累积、刷新对我的认识呀。倒是我,没有察觉到你的不安,对不起,”

      “更……了解您吗?”

      鸣狐浅色的唇畔勾勒起了一抹微笑,“是我本末倒置了呢。”

      那笑容极为清浅的、因为少见,就像是难得一见的昙花一般让人惊艳,阿申不由得看呆了。

      “那么,再次地、从今以后,”鸣狐似乎是想要将这个难得的微笑镌刻在阿申心底似的,若隐若现地维持着,“请多指教。”

      “主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看鸭!买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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