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同人]来啊，互相伤害啊！》雁春尘

6、第 6 章

　　夜晚的哥谭港口，总是阴森可怖的，然而今天却显得格外寂静。布鲁斯看着本该是两方人马交接的地方，心中开始反复盘算究竟是哪儿出了错。小心翼翼地来到地面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却没想到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寻找的答案。

　　从他的头顶上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哈喽，蝙蝠，想我了吗？”

　　哈莉·奎恩的手上拿着她常用的大锤子，在她的旁边站着毒腾，再旁边则是黑面具，在最边上的，则是企鹅与乔恩。

　　布鲁斯在瞬间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他没有生气，只是心中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提醒着他，对于乔恩的背叛，他并非无动于衷。

　　今日的乔恩非常安静，就像是平时在韦恩家中一样。布鲁斯想要问问为什么，可他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么问又有什么意义？乔恩，或许是真的无法拯救了……

　　在哈莉，毒腾，黑面具和企鹅带来的两个忍者面前，布鲁斯尽力保持自己不受伤，他率先解决的是黑面具，很快企鹅带来的两个忍者也趴下了，剩下的哈莉和毒腾配合倒是非常熟练，令布鲁斯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乔恩看着底下的混战，心情十分复杂。

　　多年来的痛苦，就要在今天得到解脱了，她应该感觉到兴奋。但偏偏她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麻木于一波又一波的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是感觉不到高兴，为什么她还是那个为了布鲁斯痛苦不已的傻瓜？为什么？

　　乔恩记起了自己过去这些年在不经意间看到的布鲁斯，赤裸的背上布满伤痕。记起了迪克离开后，书房里那冲着窗外沉思的背影。记起了杰森死后，布鲁斯那日渐沉默的痛苦眼神。记起了芭芭拉坐上轮椅后，在墙凹进去的那片血迹。记起了斯蒂芬妮救出来后，他的低声啜泣。记起了提姆家人出事后，他站在韦恩夫妇的坟墓前，满是疲惫。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想要布鲁斯……她只想要布鲁斯平安，只想抚平他满是疤痕的灵魂……

　　就在这时，那个本该倒下的忍者忽然站起来，想要攻击布鲁斯，而此刻的布鲁斯正直面毒腾和哈莉的攻击，根本来不及躲闪。乔恩下意识地扑了过去，以自己身体为盾，替布鲁斯挡下了那一击。

　　“不！！！”布鲁斯的声音带着悲愤。

　　他是不是会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

　　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焦虑，布鲁斯只用了几分钟便将哈莉，毒腾和那个忍者击退。抬头一看，早已不见了企鹅的踪影。

　　布鲁斯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快步走上前，替乔恩检查她的伤势。刀穿破了她的心脏，从这里去哥谭综合医院的距离太远，再加上为了击败那几个人浪费了一些时间，乔恩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在看见危机的，他该早些解决这些问题的，他怎么又一次失败了？

　　“布鲁斯……对不起……”乔恩弱弱的声音打断了布鲁斯的思绪，他看着乔恩想要抬手，可手举到一半，又不敢继续时，他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抚过他的脸颊。他想了想，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拥在一起。可这一切都太晚了……

　　“应该是我说这句话……”如果他能更早一点发现乔恩的心意，如果他能控制住自己不断的怀疑，甚至是早一些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也许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乔恩会愿意挡下那致命的一击，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乔恩设下的陷阱，不是吗？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乔恩终于第一次在布鲁斯的面前掉下了眼泪，在那之前，她从不会让布鲁斯看到这一面。她一直在自卑，一直在肆意地挥霍与布鲁斯在一起的日子。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

　　乔恩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有无数句话想跟布鲁斯说清楚，她想告诉布鲁斯，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爱是牺牲，欲是索取。她终于战胜了那属于自己的罪恶深渊，她终于明白她从来都不该等待别人来发现自己的爱。

　　但是临到头，她却只能说出来一句话：“对不起……”

　　布鲁斯轻轻地把人拥入怀中，比起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温柔。他们两个似乎直到今天，才真正靠得那么近。

　　“我信。我也是……”布鲁斯沙哑的声音，比以往显得要憔悴许多，更没有了那令人畏惧的寒意。

　　然而对于乔恩来说，这句话只能让她哭得更厉害。

　　生命力在她的眼泪中渐渐减弱，她甚至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她计划了这一切，先是认定了得到布鲁斯的方法只有让他死，再是发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让布鲁斯死去，最后发现，她连一丁点的自私都没有了。

　　她只想让布鲁斯快乐。

　　从头到尾。

　　她终于学会了如何爱一个人……学会了如何爱这个人……

　　布鲁斯知道乔恩正在死去，她的身体正在变凉，她的颤抖正在慢慢平复。他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晚了。乔恩的伤原本就是致命伤，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将这个明明最开始天真善良的女孩拖入深渊的，是他逼着这个女孩学会了残忍。

　　如果一切重来一遍，他会好好地珍惜这个不惜一切来找他的女孩，他会用尽自己的全力爱她，无论是怎样的爱，都应该让她过得幸福。

　　可是，随着乔恩呼出最后一口气，她的最后一句话让布鲁斯终究还是心痛难抑：他到底是辜负了怎样一个傻瓜啊？就算最后一刻，她想着的，也是他……

　　布鲁斯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所有的悲伤都被他藏了起来。多年的各种经历，让他已经熟悉了这种程序，静静地抱起那个其实很轻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准备回到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乔恩最后的祝福。

　　“我希望，你从未遇见过我……”

　　如果一切重来一遍，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地，不要再被我打扰。我希望你能爱上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并且过得幸福。我希望我能够学会远远地看着你，让你在夜空中翱翔，不再有我这样一个牵绊。我希望，我能学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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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将一束红玫瑰放到韦恩夫妇旁边的新墓碑前，他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墓碑前走了下来。在他后面的，依次是迪克，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他们献上的是一束康乃馨。

　　夜色降临，墓碑静静地陪伴着韦恩夫妇，上面刻着她的名字：乔恩·卡里西欧·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