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此生执念》唐山海

15、第十五章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何梓唯出何宅大门的时候，莫许就站在门外，背对着何宅大门，依然穿着那件军绿色外套，他个子很高，一阵风吹来，衣角微动，颇有一种偶像剧男主的味道。
　　何梓唯想吓吓他，在他身后慢慢走着，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何梓唯却似乎走了将近十分钟，好不容易站在他的身后，正想拍他的肩膀 ，突然，他转过身来。
　　何梓唯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许又好气又好笑，“还想吓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何梓唯拉起来。
　　何梓唯吃了瘪，暂时不想理他，也不说话。
　　漫长的沉默，还是莫许先开口，“为什么不去一班？”还是老问题，莫许也不和何梓唯拐弯抹角。
　　“我不想去。”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何梓唯的声音，莫许一腔觉得她的声音挺好听的，很舒服，现在却不是这样觉得，他觉得有些刺耳。
　　又是一阵沉默，何梓唯不敢说话，莫许瞪着她，她有些害怕。
　　“我先走了，外面有些冷。”
　　莫许：“去哪里？话还没说完呢。”音调又低了一个度。
　　古语有云，“跑为上计”，而何梓唯确实也这样做了，然而半路被莫许拉了回来，莫许直接把何梓唯拉到了车上，“不是说冷，那我们在车上说清楚。”莫许这是铁了心要和她说清楚。
　　何梓唯还是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
　　到底是年轻，莫许看着何梓唯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气之下发动了车朝着大路开去.
　　“莫许，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何梓唯有些怕。
　　莫许：“带你去冷静一下，顺便让我也冷静一下。”
　　车最后在一个山坡停下来，何梓唯从未来过的山坡，莫许似乎是很熟悉。
　　“是怕我管着你？”莫名其妙地一句话，何梓唯却听懂了，只是，莫许的语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似乎是在质问些什么。
　　“不是。”何梓唯淡淡开口。
　　“那是因为什么？何梓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你真的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莫许经常会对何梓唯发火，然而何梓唯感受到这样的怒火却是第一次，似乎是她有千般不是，又似乎是她罪无可恕。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强忍住眼泪，何梓唯丢出这样一句话。
　　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伤害人的话语，总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莫许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何梓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片唇瓣已经贴过来，还带着室外寒冷的空气，她使劲挣扎，却挣扎不开，莫许两只手制住她，何梓唯根本动不了了。
　　莫许咬着她的嘴唇，似乎是疯了一般地撕咬，直到唇角之间都是血腥味，还是不放过她，直到脸颊感受到一股咸咸的味道，似乎是怀中人的泪水。他突然发现自己过激的行为，一把抱住她，“梓唯，别哭，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莫许，我讨厌你。”心如死灰的声音，又是“一石激起千沉浪”。
　　莫许钳住何梓唯的下巴，“你再说一遍！”很凶的语气，带着一丝受伤的失落。
　　“你放我下去，我不想坐你的车。”似乎是对他彻底失望，何梓唯的声音也很冷漠。
　　莫许：“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后悔。”莫许说着打开了车门，让何梓唯下去，外面很大的风他们又是在山坡上，更是冷。何梓唯像一个勇士一般，打开车门，径直走下去。
　　许是何梓唯的决然起气到了莫许，又或许是何梓唯的说话太过于伤人，莫许再也没看她，开车走了。
　　何梓唯数十年的人生都是在阳光明媚的环境中长大，从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莫许，她曾经以为，这世界上，不管发生什么，莫许都会给予她力量，尽管他从来都是冷言冷语，只是如今，恐怕不是这样的。他会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毫不留情地去伤害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一个人走在荒芜的小路上能，黑暗的前路阴森森，但是这一刻，何梓唯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醉鬼。
　　何梓唯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事的，不理他就行。她慢慢地穿过那个醉汉，就在她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你是谁？”粗犷的声音，何梓唯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醉汉，她赶紧撒腿就跑。哪知道醉汉却突然追着她赶。
　　是一种绝望感，这一刻何梓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求助的人，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带上。
　　何梓唯一直在想，快跑吧，跑到大路上就好了，大路上就有人了。哪知道还是抵不过壮汉，一把被人扯过去，那人身上带着刺鼻的酒味，“小妹妹，你身上有钱没有？”
　　何梓唯很怕，颤抖着手，“没有，大叔，我真的没有钱。”她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你长得真好看，要不你跟我回家吧。”男人粗糙的手抚摸过何梓唯的脸庞，完全没感觉到何梓唯在瑟瑟发抖。
　　“我不，你快松手。”何梓唯一边说着，一边甩开男人的手。好半天终于挣扎开，何梓唯又拼命往前跑，看着前方，快到了，快到大路了。哪知道又被扯住了，“跑得还挺快啊。”
　　何梓唯真的急得快哭出来了，一个醉汉为何跑得如此之快。
　　“既然你不跟我回家，那我就……”男人开始拽着何梓唯的衣服，她王芬惊恐，使劲挣扎，然而这一次，一点用都没有，大衣已经拽下来，里面只有秋衣，男人凑过去，何梓唯突然很想吐，完全没有办法。她想起裤子里似乎还有一把小刀，何梓唯轻轻旋转被按着的手，终于摸到那把刀。
　　一脚踩上男人的脚，男人一阵痛，赶紧松开了手。
　　“你别过来，我有刀的。”何梓唯举着手中的匕首，用刀尖对着他。
　　哪知道那人一把冲过来，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
　　何梓唯一直觉得杀人这种事情与自己是毫无干系的，起码她从未考虑过。但是，这一次，一个人就这样硬生生地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大脑有些放空。
　　血沿着她的手往下滴，男人已经倒下去。何梓唯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自己，无边的黑夜，还有黑夜中的自己。
　　莫许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血泊中的男人，还有满手鲜血的何梓唯。
　　场面太过于震撼，莫许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捡起地上的衣服，抱过何梓唯，抚摸着她的发丝，“没事的，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将何梓唯抱上车，然后拨打急救电话，顺便还给莫桧一个电话，让他处理这件事。
　　前一秒还在与她吵架的人，突然之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莫许看着她在发抖，他伸过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指尖，“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