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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然而孽缘总是不由自主地拉扯彼此 ...

  •   歌舞伎町的清晨,阳光刚刚扶过屋角,一夜的暴雨过后,阴冷尚未完全被驱走,风里刮过一阵阵的甜——那是雨后独有的味道。
      高杉一路走来,街上都是冷冷清清的,偶而有擦肩的几个路人也是掖紧了衣服加快步速,眨眼间就别出了很远的距离。
      他侧脸打量着那些如同丢弃在荒野里的塑料袋一样被风刮走的行人,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荒谬。
      这些陌生的家伙在陌生的地方出现又消失,只留他自己徐徐走着,边走边看,简直像场梦。高杉失神想着。
      然后他就为这失神付出了代价。
      方向感产生的偏差令他与本该擦肩而过的家伙相撞,迅速回过神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细长的瓶子从对方的黑色制服里掉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
      然后自然而然地递出去:“喂,这瓶……呃,蛋黄酱,是你的吧?”
      “嗯?”黑衣服的男子按着撞疼了的一边肩膀站直身体,露出张带点痞气的冰山脸来。他嘴边叼着烟卷,毫不客气地:“小子,刚刚你那个微妙的停顿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啊。怎么,在歧视蛋黄酱吗?”
      “没有的事。”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们彼此都已经把对方从头到脚瞟了一眼。
      那时候高杉还披着羽织,挡住了腰间的佩刀。
      土方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蛋黄酱瓶子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作势要把烟从嘴边拿下来。然而中途折了方向迅速地拔刀斜劈出去。
      “锵——!”
      高杉握着刀柄牢牢地挡下了。
      土方吐掉剩下一截的烟头,嘴角缓慢地扬起来。“很好……”他说,“你果然是擅自藏刀的危险分子。”
      “哦,真选组么?”高杉淡淡的回应着,“昨天好像听到过……说是我这种人不过你们的靶子?”
      土方:“想要试一试?”
      高杉把刀身一撩卸下压制,随即跳开。两个人绕场对峙着,他笑说:“当然。”

      与此同时,万事屋一行:
      “什么啊?这算什么啊?净写了些没用的漂亮话,当是在糊弄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吗?虽然说了一定会回来探望恩人什么的其实连名字都没写,我看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诚意吧,完全没有吧!”银时捏着单薄的一页信纸,嫌弃地把鼻屎按在了上面。
      ……
      几分钟前登势从小玉手中接过高杉留下的信,展开了看上面不过寥寥几行,简明概要地说来就是“我有很在意的事情要去印证没能道别就离开了真是遗憾PS那件制服拜托你暂时保管~”
      登势没看完就抬手把信纸糊在了银时脸上:“嘛……我收留的都是这种混帐家伙我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中枪の银时。
      登势轻嗤了声,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上烟,看样子已经打算要忘记这回事了。可是银时把信从脸上揭下来扫了一眼,突然意味深长地:“不过啊臭老太婆,这家伙最后好像写了些奇怪的话呢~”
      登势下意识的抬起头:“哈?”
      他凑过来一声不吭地把信末的几个字戳给她看。
      高杉在那里笔迹舒缓地写道,死人是听不见感谢的,等我去了下面,再向您的丈夫道谢吧。
      登势怔了下,似乎忘了要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待到想起来吸一口的时候香烟已经烧出了段灰烬。她最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家伙的恶劣程度还真是跟某人不相上下呢。”
      银时轻微地哂了声,死鱼眼里还是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把信塞到登势怀里就抱着袖子转身朝柜台走过去端起台面上的清酒打算喝掉,但往嘴边送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摇晃着杯子心里涌上阵奇怪的感觉,似乎嗓子里梗了什么连酒也寻不出缝隙可以消解的东西。
      终于他放下酒杯开始把手伸到前襟里搔痒;但是遗憾地,似乎怎么都搔不到正确的位置。
      这种糟糕透顶而本人浑然不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直到他坐在万事屋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翻着JUMP的时候,有那么一页是画着整整半幅的烟花。他看着看着突然嘀咕了一句,哦,原来梦里怎么都记不起来的就是那个家伙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神乐和新八正窝在沙发里困倦得直打呵欠,听到声音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呃……干嘛这样盯着我?”银时感到莫名其妙,“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脏东西啊银桑,是你从回来之后就一脸要死的表情,很让人在意好吧?”
      神乐靠在沙发上附和:“就是啊,嘛……虽然平时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但像现在这明显在为什么伤神的样子可不多见,根本没办法无视阿鲁。”
      “啧,说什么呐?”银时放下漫画又开始烦躁地挠痒,“谁在伤神啊?不要乱猜别人的心意知道吗?两个小鬼!”
      “在说别人乱猜之前也给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举动好吧!”新八吐槽道,“你那里都挠了多久了银桑,就是真的痒都要抓破了……不要紧吗?”
      “闭嘴,烦死了。”
      “嘛嘛,算了新吧唧,”神乐窝在沙发里冲新八摆了摆手,“喜欢挠就让他挠吧你就不要理他了,受不了了自己就会出去找了阿鲁。反正孩子大了总会懒得跟父母交流,我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虽然这实在让母亲我感到伤心阿鲁。”
      新八:“嗖嘎,原来是这样吗?那么父亲我也……”
      “喂喂喂——!哪里来的父亲母亲?别一脸忧伤的来占我便宜啊!”银时眼角抽搐着。
      “诶?有么?”对面的新八和神乐眨巴着大眼睛,故作惊讶。
      “……”半晌,他只好挫败地叹了口气,“看来源外老爷子说的没错,今天真是有不得了的家伙找上门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本书一样的东西来在新八和神乐眼前晃着。
      “这个啊,”他说,“我出来的时候在门口捡的,记得是那时候的东西……没想到他还带在身上。”
      “那时候?”
      “嘛,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银时似乎回想起什么遥远的片段,但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发挥的意思,只是说:“不过我们已经不是所谓的同伴那种单纯的关系了,他的东西我也没有兴趣再染指。”
      说完一手抄着前襟一手捏着书脊站起身到了书架前,用手指拨开几本书腾出个恰到好处的空隙来:“呦西,先放在这里吧。”
      ……就这样一脸郑重地把它塞到小黄书旁边去了。

      四面封闭的囚室。有很强的光袭来,刺得快要睁不开眼睛。周围静悄悄的,过分的安静让人恍惚得还以为听觉被剥夺掉了。
      “可恶!”
      ……
      这天晚上高杉还是被请进了真选组屯所的拷问室。倒不是因为他技不如人,单挑输了土方。不同于需要觉醒战斗意识的银时,现在的高杉也许力量未达鼎盛时期,但长年在战场上厮杀换来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经验是很了不起的。
      土方同他对阵的时候也一度惊讶于这家伙的能力,那种毫不花哨的明显是在厮杀中锻炼出来的刀法,以及那种属于真正战争年代武士的眼神……但是这家伙太年轻了,真的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赶上了那场攘夷战争的年纪。
      所以土方撂倒高杉的时候,并不怎么高兴,反而有点沉默。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子来拿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叼出一根在嘴边咬着。再伸手从怀里摸打火机打算点着时,才发现刚找出来的是从高杉那里接过的蛋黄酱。
      “切,都是蛋黄酱造型所以出来的时候忘在屯所了吗?”他一脸的遗憾。
      默默地把蛋黄酱收回怀里去的时候低头视线撞上正趴在地上的高杉,看在蛋黄酱的份儿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架起来。
      高杉在昏迷中,右肩的伤口已经重新绽开了,在肩膀处的布料上晕染出一朵刺玫样的鲜红。
      “这家伙……”土方盯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郁闷地撇过头去,只抱怨了句:“这算什么啊~”
      有关这次战斗,尽管土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但至少这次,是占了这家伙负伤的便宜……
      不过啊……谁想要占这种便宜来的啊?!!有伤还去挑衅佩刀的真选组,谁会想的到!这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吗?岂可修!
      鬼之副长大人一面咬着嘴里那根没点着的香烟,一面扛着个半路执行公务抓捕到的“可疑分子”,眼角抽搐地拿出对讲机来联系总悟帮忙带人回去。
      ……
      这是土方第一次见到高杉本人,然而这张脸还稍显稚嫩,留着长些的紫色刘海,眼睛阖上时里面的锐气总算消减点不让人那么讨厌。挥刀的姿势熟稔流畅,即使负伤也还是满满的好胜心——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总之,土方没能把他跟那个号称最危险激进的攘夷派联系起来。
      直到回到屯所,总悟把攘夷浪士的指名手配糊到跟高杉贴着的同一面墙上,声音绵长地:“真奇怪呐,不觉得这个人跟上面画的很像吗,HIJIKATA桑?”
      这时候已经点着了烟的土方情绪上得到了很大的安抚,大到他已经可以扫过那画像一眼轻描淡写地弹着烟灰:“哦,这不是高杉晋助吗?”
      总悟点着高杉指名手配的手指头脱力地直线滑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转头盯着土方。
      默了半晌。
      “……诶,诶诶?我刚才说……是谁来着?”土方自己反应过来,嘴角抽搐得像是个难看的笑。
      “嘛,也不能全怪你啦,”总悟重新把视线锁定在高杉身上,难得的不针对土方,“这家伙啊,挺像的,但是又有哪里很明显不一样……啊!是因为没有缠绷带么!因为没有少一只眼睛么?”
      土方摸着下巴:“的确。”
      “但是我们本来也不知道高杉的绷带底下是不是真的少一只眼睛呢。”
      “呃……不是眼睛瞎掉了还能是什么?”
      总悟没有回答,只是忽然用带着强烈意味的眼神看他,仿佛已经给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难道说……写轮眼?”土方额头带着黑线,尽管觉得不妙,他还是说出了这个完全不知道可信度负到哪里去的猜测。
      “诶?HIJIKATA桑是这么想的吗,真的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么?”总悟一脸诧异地瞪着他,随后同情对方智商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土方:“你那是什么表情?故意暗示我这个答案的不就是你吗魂淡!”
      然后两个人就在外面吵吵闹闹起来,忘记了留意拷问室里的情况。
      高杉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强光透过眼皮映得一片血红,他稍微地睁开眼又被迫闭上了。想要抬手遮下眼睛,但是手臂被束缚住,唯有肩膀上伤口的疼痛通过血管跳动感受的分外清晰。
      然而就这痛感而言,他的表情来得极不相称。
      ……
      “总悟?”土方突然叫他,“那家伙醒了。”
      总悟看了一眼,问:“现在怎么办?”
      “嘛,我先进去审他,你去找那个糖分控过来。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可是熟人呐,总悟。”
      “你是说旦那?”总悟皱着眉头。
      “哼,对那个魂淡的监视不是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吗?这次正好让他来认人,他肯指认的话,前攘夷浪士的罪名也就洗脱了,不是很好嘛。”土方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总悟追问:“如果旦那还跟攘夷浪士纠缠不清呢?也顺便抓起来?”
      土方的脚卡在了门口,略微顿了会儿他认真地:“那是当然的吧。”
      “嘭!”门随着他闪身进去立刻被关上了。

      身后的门被带上,土方朝前走了走随即感到一双幽绿的眼睛扫视过来,眼神沉静中颇有点骇人的气势。
      土方挑了挑眉:“怎么,有意见吗?输了还不服气。”
      高杉何止是有意见,他满脸都写着意见。盯着土方叼着的东西,鄙夷地:“把烟掐了再跟我说话。”
      “……”
      原来是在介意这个吗?
      土方眼角抽搐了:“啊啊,不好意思你还未成年吗?在你面前吸烟真是抱歉了~”说着笑得一脸窝火地把烟从嘴边拿下来,直接握在手心里掐灭了。
      高杉:“吸烟的人都是控制力低下的家伙。还真是可耻呢,所谓的真选组都是你这种成员的话。”
      “……”土方突然感到他有一种务必为自己也为真选组辩护的责任,于是他解释说:“吸烟可以放松心情,当人遇到无法承受的压力时还能缓解痛苦……嘛,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劲吧。”
      “用抽烟来缓解痛苦吗?……听起来更可怜了呢,都不忍心继续嘲讽了啊~”高杉看似温和地笑了笑。
      “这家伙~”土方咬紧了牙齿,“什么不忍心嘲讽,刚刚就已经在嘲讽了好吧,就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啊魂淡!”
      而高杉对此不以为意,撇过脸看了看肩上新缠的绷带:“所以?还给我治疗伤口不想让我死……是要问我什么呢?”
      土方凝神下来,一脸严肃地试探说:“高杉。”
      “……”对方应声眯起了眼睛,猫眼石一样的绿色瞳孔也随之收缩,他戒备地,“你认得我?”
      果然。土方心想。
      这时夜深天寒,有过境的低气压。屋外大风凛凛的,空气中掀起躁动。
      真选组屯所的审问室里,两个初次见面的家伙神色凝重地彼此注视着。

      [万事屋]
      “咚咚咚——”
      银色头发的男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下楼梯来,准备把手里的一捆JUMP扔进垃圾回收处。
      正当他半眯着眼睛睡不醒地抬手丢弃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JUMP不是可燃垃圾吧,你分错类了旦那。”
      银时顿了顿,缓慢地丢掉垃圾转过身:“呦,总一郎君。”
      他懒懒地打个招呼,附加不满的牢骚:“怎么,你们这些公务员都有闲情逸致到夜半来监督公民做垃圾分类啦?……还真是体贴啊~”
      总悟:“不,我是来请旦那去见一个人的。”
      银时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一面敷衍地“嗨嗨”,一面拔脚开始往楼上走。
      快要擦肩的时候,总悟突然轻声地:“旦那,那个人大概是高杉。”
      银时脚下一步也没有停。
      “搞错了吧,总一郎君。银桑我可不认识什么叫高杉的恐怖分子呦~”
      总悟一言不发地看着银时撞了他一边的肩膀以一副完全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样子背对着他走出去十几步。
      最后在万事屋的楼梯口停下来,抓着头顶乱糟糟的天然卷“切”了一声扭过头。
      “那家伙现在在哪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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