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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活死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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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石璧之上,一座道观慢慢清晰起来,观前匾额灰尘蛛网遍布,辨认不清上面的字迹。
忽然之间,场景一转,竟然转到一处石洞里,幸而石洞中有数颗夜明珠照明,还看得清洞内人物的面目。
薛静之看清那三人面目之后,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那三人竟然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薛晓碧,另外一个,竟然是他曾经认识的人——靖平!
靖平是他们那个门派里的叛徒,因触犯门规,而被遣出门墙,不想将来竟然还能再见。
影像中的三人,交谈了一会儿以后,画面里的薛静之竟忽然与靖平打斗起来。影像里略过了他们打斗的过程,画面猛然转到战后场景。薛静之依旧安然无恙,而靖平却呕血而亡。
石璧前的薛静之震惊莫名,靖平已被逐出门墙,按理说与自己再无关系,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杀他。
薛静之来不及细想,画面很快转到了别的场景。
只见画面中出现一座茅屋,那似乎是——薛静之微惊,那是他在锦昌城附近山上的住处。
接着转到茅屋附近的一处树林里,夏以真、薛静之以及薛晓碧被一群人围住。为首的是一个异族服饰的将领,似是北方的蛮族,那将领身后跟着二十余名道服装扮之人。
他们在交谈着什么,那将领先是神色恭敬,似是在询问着什么。夏以真冷脸以对,时而会挑挑眉,露出嘲讽的神色。终于,那个异族将领耐心尽失,神色咄咄逼人起来,但那些依然对夏以真无用。
终于,那将领招呼身后的道士动手抓人,一行人打斗起来。
到这里,画面突然一转,夏以真独自端坐在观星台之上,闭目沉思着什么。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是一位陌生男子,头戴皇冠,竟赫然是天子的装扮,他高鼻深目,肤色黝黑,分明不似中原人,反类北方的异族人;另外一个,却是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只是神色憔悴,眉目里有分明的绝望与痛苦。
那英俊青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夏以真,眼里的神色极是复杂——仿佛有火在灼烧,绝望而疯狂的,似乎想要燃尽一切。可夏以真却闭着眼睛,如若未觉。
石璧之前,薛静之下意识地转眸看了一眼夏以真,只见他也像影像里一样,神色平静漠然。但细辨之下,薛静之却忽然发现夏以真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抬袖一拂,抹去了璧上的影像。
紧随而来的影像背景,仍然是观星台。
仍然是三个人,只是人物却变了,夏以真仍然盘膝坐在观星台的石璧前。一旁的阶梯之上,走上来两个人。
夏以真霍然睁开眼睛,转眸看向来人,来人是薛静之与薛晓碧。
他们对话片刻以后,三人一起离开了国师府。
画面上的场景再度转变,是薛静之住的那间茅屋,茅屋里有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是夏以真,一人是薛静之。
两人先是交谈了一会儿,薛静之忽然长身而起,神色里充满了绝决。夏以真抬了抬眸,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似是对薛静之所言不以为然。
接着,画面里的薛静之施展出了一个法术——令石璧前的薛静之霍然色变,猛然站立起来,脱口道:“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不信!我不信!”
夏以真睁开眼来,不置可否地拂去璧上景像:“信不信在你,之后的事情,哼……”夏以真抬袖又是一拂,只见石璧之上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夏以真,一个是薛晓碧。
画面里的夏以真仍然穿着那件白色的袍子,而薛晓碧竟然也披了一件白色的衣服——那套衣服……画面前的薛静之顿时为之色变,凝神看向石璧上的影像。
只见薛晓碧走到夏以真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夏以真眉头紧锁,似是为什么所扰,一句话也没有回应。薛晓碧瞧了他几眼,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往远处走去。
夏以真忽然神色一动,转过身来,说了些什么。画面里的薛晓碧回过头来,神色里有分明的惊愕与不信。过了半晌,他张口说出一句话来,摇了摇头,仍然转身走了。
画面到这里,便中止了。夏以真眉头微蹙,开口道:“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你可有疑问?”
薛静之仿佛被定在那里了一般,喉头艰涩地动了动,却张着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以真敛眉道:“当然,这些事情也并非不可改变……”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薛静之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有些事情我也不甚明白,还需要再占,方能得知更多的事情。我只能将画面投射给你看,却无法让你听到声音,你若有疑问,可以问我。”
薛静之眉一动,讶然道:“还有声音?”
夏以真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最后你和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他……他……难道他真的是我师弟,可他又明明……”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他是不是你师弟我却是不知。”夏以真神色流露出几许不耐与厌烦。
“可他最后穿的衣服,白衣蓝纹,印有道符,分明就是本派的服饰。而且,他还握着……握着沉云剑,沉云剑是师弟生前的佩剑,他走以后一直由我保存的。”
“所以,你便认为他就是你师弟?”夏以真笑出声来,打量了一会儿薛晓碧,“他明明就是只蛇妖,哪有半分修道之人的模样。”夏以真冷哼了一声,唇角露出冷冷的嘲讽之意,“不管他是谁,都与我无关。他最好是别来纠缠我,不要跟我有任何纠葛。”
薛晓碧忽然开口道:“我为什么要纠缠你?”
“你!”夏以真面色骤沉,只见薛晓碧一脸茫然与不解,他心头越发恼火,“你给我安静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国师很讨厌他?”薛静之此时竟然平静下来,竟然如此向夏以真问道。
夏以真冷哼了一声:“我想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
一时之间,薛静之竟然沉默了下去,神色竟颇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