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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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九九一路跟着汤涗，两人都走得飞快，显得气势汹汹，“我跟你说，你背着我跟邵杰出去吃鸡，这是红果果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后果很严重，我现在很生气。”
“别吵。”汤涗打开车锁，把九九塞进副驾驶座，自己也到驾驶座坐好。
“你还叫我别吵？”九九在车里跟她闹，“你背着我做这样的事，还狠心地连个解释都不给我？”
汤涗侧过脸问：“你想要什么解释？”
九九双手抱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汤涗翻了个白眼，发动车子。
九九又瞪着她：“我不听你就不说了？”
汤涗无所谓地看着她：“你不听我还要说什么？”
“你说，在你心里，是不是邵杰比我更重要？”
汤涗真想把她敲晕：“你不要再演琼瑶剧了好吗？”
“哎哟~”一没留神，车头擦到一个人。
“你在车里坐着别动。”汤涗熄了火，下车一看，是前几天帮她开门的那个保安，表情痛苦地抱着一条腿，坐在地上。
汤涗走过去：“不好意思，撞到你的腿了吗？”
“怎么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另外两个保安，飞奔过来查看他的伤势，“哎呀，腿都不能打弯了，撞的不轻啊。”
汤涗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她平时清冷惯了，此刻也做不出上前扶起陌生人嘘寒问暖的事情来：“我叫120吧，先送医院检查。”
“不用了，”被撞倒的保安，松开痛得皱起的脸，很是体贴地说，“车速也不快，应该没什么……”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保安马上打断他：“你们年轻人不要以为小擦小碰不要紧。小病不看，拖到以后变成大病就麻烦了。”
“我还是叫120来吧。”汤涗返身去拿手机。
“那倒也不用，”年纪大的保安喊住她，“你不是有车嘛，带他去医院不就行了。120来了也有费用，再说到时候你还得开车跟着一起去。”
“……”汤涗看看自己的车，又看看那个坐在地上的伤员，想拒绝又一时不好说什么。
“来来来，我们扶他上去。”年纪大的保安已经喊了另一个同事，两人搀起了他。
“这……太麻烦汤经理了，”伤员弱弱地说着，“还是不要了吧。”脚下却麻利地跟着另两个搀扶他的人往后座走。
“你们要干嘛？！”九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一下堵住了三个人的路，“谁敢欺负我们家汤涗！先过我这关！”
老保安不客气了：“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撞了人还说是我们欺负你了？”
“别吵了，”九九这一嚷，倒让汤涗好开口了，“我妹妹不喜欢跟陌生人同车，我还是叫120吧。不然再吵下去，就该叫110了。”
“算了算了，我站起来这会儿，觉得好多了，”伤员说着提起脚晃了晃，“现在也不觉得怎么疼了，就不去医院了吧。还要上班呢……”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汤涗拿着手机，神色平淡地建议，“打个120也很方便。”
伤员脸上扯着笑：“不用、不用了。”
“那好吧，如果你后面又觉得不舒服了，就打120去医院检查。我就在这里上班，不会跑的。这里有这么多监控，就算报案保险公司理赔也有凭据，你不用担心医疗费。”
“瞧您说的，咱们在这里早见晚见的，我还能不相信汤经理吗？”伤员又笑了笑，和另外两个同事让到了一边，“您这个时间出去是有事要忙吧，我就不耽误汤经理了，再见。”
“好，再见。”汤涗也不跟他多客套，示意九九上车，重新发动。
车子开到了地面，夕阳的余晖把白色的车身镀上了一层暖色，金色的光从玻璃上透进来，好像把车里原本僵硬的气氛都晒化了。
“你，刚才，”汤涗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谢谢你。”
九九窝在副驾驶座上，瘪瘪嘴：“这有什么好谢的。那人装病就想跟你搭讪认识呗，这种烂桃花会影响我业绩。我能让他得逞么？”
“不过你刚才也不用那么直接，随便找个理由不让他上车就行了。”汤涗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你那么冲，万一真吵起来，人家跟你动手怎么办？”
九九迟疑了一下：“我又打不坏……”
“现在还是吗？”汤涗忽然伸手掐了她一下。
“哎哟，疼~~”九九马上捂住了胳膊，摸了两下，“都红了。你真舍得掐。”
“呵呵，红了？”汤涗愉快地笑起来，“这下好了，以后你如果再嘴欠，我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我是女子，想动哪动哪。”汤涗说着又照着她的脸掐了一把。
“诶！干嘛又掐我？”九九捂着脸嚷嚷。
“我试试弹性。”
“你这个暴力狂！”
“哈哈哈~”
九九歪过头看着汤涗，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装外套，披肩长发被高高地盘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墨蓝色的衬衫衣领贴合着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光洁精巧。九九的目光莫名地在她衬衣扣子上流连了几次。
汤涗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你看什么呢？”
九九眨了眨眼睛，托起腮帮含糊地说：“你今天看起来跟以前不太一样。”
“呵，”汤涗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你今天也跟以前不一样。”
“嗯~”九九琢磨了一下，忽然喜笑颜开地说，“哈哈，你没有想到我今天回来吧？”
汤涗不置可否：“也不是完全没想到。”
“咦？”九九捏着下巴做思考状，“是谁走漏了风声？难道月老提前给你通风报信了？”
“今天邵杰来找我的时候，他脸上的长恨歌终于没有了。我就猜……”
“猜什么？”
“猜你要么是被月老打死了，要么是要回来了。”
“月老为什么要打我？！”九九激动地想跳脚，“我这么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好红娘，只有你这么xi……不长眼的人才会打我！”
“月老不嫌你嘴欠吗？”汤涗微微一笑，“那他肯定嘴比你还欠。”
“哇~你不仅敢打我，还敢说月老坏话？”九九惊呆了，“抬头三尺有神灵，你真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遇上你算天谴吗？一个礼拜对着邵杰的长恨歌脸算天谴吗？我觉得我已经遭受过了。而且现在应该还有余额，可以继续打你。”
“啊？是你说的喜欢《长恨歌》……”
“我要是跟你说喜欢的是《离骚》，你是不是会把他脸全涂黑了？”
“那你现在对他感觉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你要是一个礼拜都看到一个人，左眼皮写着天生丽质难自弃，右眼皮写着六宫粉黛无颜色，鼻子上顶着春宵苦短，你试试会有什么感觉。”
“嗯~~”九九翻着眼皮想象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不忍直视。”
“有点？”汤涗停了车，“而已？”
九九赶紧抬起双手护住脸：“你想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停车？你不要在大街上打我哦，你如果打我的话，我会、我会喊救命的！”
“瞧你那点出息，”汤涗懒得跟她胡扯，“你不下车，我就一个人进去买肯德基了。本来还想让你自己挑吃什么……”
“哎呀呀~”九九看到面前的肯德基，瞬间从车里出来，捂着脸很激动地跑到她身边，“涗涗你最好了！”
汤涗看着她，刚才还挺正常一孩子，此刻像怀春的少女一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对她忽闪着异常灼热的光芒。如果此刻还是狐狸身的话，汤涗相信她的九条大尾巴一定在身后甩得既绚烂又谄媚，抬手挡了挡她烫人的视线：“不用谢我，这是你之前打扫卫生的报酬。”
九九一把抱住她的手，摇啊摇：“涗涗，我想吃……”
“好好好，”汤涗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切搞得寒毛直竖，挣扎着把手抽出来，“想吃什么，你自己跟服务员说。”
“哦呵呵呵呵~”九九喜不自胜地进去了。
汤涗锁了车也进了门。
“欢迎光临。”肯德基小妹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九九欢脱地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我要整个肯德基！”
汤涗在旁边斜了她一眼：“好好说话。”
“唔……”九九略一沉思，背过手深刻地念道，“一包薯条，二只汉堡，三四杯饮料，五六个蛋挞，七条海苔虾，八块原味鸡，九串骨肉相连，十个辣翅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多哀怨。”
服务员点了几下屏幕停下来，默默地望着她。
九九也望着她，继续幽幽吟诵：“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
“还是我点吧，”汤涗收回了点餐权，“要一盒辣翅，两块原味鸡，两个辣汉堡。打包。”
“好的。”服务员麻利地操作好电脑，收款，备餐。
汤涗看了看九九不高兴的脸：“叫你多作怪，活该。”
“哼，我语不能屈，自思空咄嗟。”
“你再抽风念诗，我可要打你了。”
“唔……”
“您的餐齐了，”服务员递过袋子，“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汤涗接过袋子，喊九九，“走了。”
“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九九轻声唱起，“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鸡……”
“闭嘴。”汤涗一把揪过她的领子把她拽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