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之王》冥王星的爱

4、第四章

　　晚上7点半，NCA顶层唐世勋的居所

　　电梯上到顶层门打开，欧天诚今天第二次迈进他的居所大门。唐秉仁站在门口等候，见到欧天诚靠近他低声提醒了一句，“欧先生，今天少爷有点古怪。”

　　欧天诚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他迈步走进这一层的大客厅。唐世勋正坐在客厅角落里的三角钢琴前，心不在焉地一个个敲着音阶。欧天诚来到钢琴旁边，听着这首断断续续的《献给爱丽丝》，隐约透着一丝莫名的寂寞。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唐世勋忽然停了手抬头看着他。虽然欧天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得出，他今天气氛确实不一样。

　　“我说过我现在不想感情的事。”他尽量把语气放缓口吻平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唐世勋站起身面对着他，少有地放低了姿态，“别的男人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世勋，我不明白你的话。”欧天诚很认真地回答道。

　　唐世勋抿紧了嘴，似乎想发作又极力按捺着，攥紧的拳头举起又放下，最终背过身去面对着钢琴，“你可以走了。”

　　欧天诚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然后转身走出客厅。刚刚来到电梯门口，就听大客厅里传来一声重重的钢琴盖砸下的声音。欧天诚和送出来的唐秉仁相互看了一眼。

　　“欧先生，老爷隐居前指定您为少爷的财产监护人，除了因为您是顶尖的金融分析师能够为财团效力，也是觉得您人性端正能够指引少爷。既然这样，就当是指导一回他的感情路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唐秉仁宽和地微笑道。

　　“感情的事，一旦陷进去会拔不出来的。”欧天诚向他示意告辞，然后向着电梯走去。

　　“那么您是怕少爷陷得太深，还是怕您自己陷得太深呢？”

　　欧天诚一条腿迈进电梯，下一刻听到这句话猛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管家。他很平淡地笑笑，那金色眼镜背后是过来人的目光。欧天诚心里颤了一下，仿佛一切都被看透了似的。他没再说什么，快步走入电梯离开了顶层。

　　来到NCA大楼地下停车场，欧天诚上了自己的车。导航系统默认了他的身份，然后开始自动驾驶模式向着他的居所行驶。欧天诚疲惫地坐在驾驶位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这时导航屏幕忽然自动亮起，跟着一个男性声音响起。

　　“你的血压有点低，天诚。”那是唐世勋的声音。

　　“换个声音，肖恩。”欧天诚仍旧闭着眼睛。

　　叮咚一声调节音响起，然后一个普通的机械的男声开了口，“我的记录显示，你使用这个声音的时间最长。”

　　“我现在不想用。”欧天诚简洁道。

　　“你还有15分钟到家。我叫了中餐外卖，半个小时后会放热水在浴缸里，你还需要什么？”

　　“没有了。”

　　“好的。”导航屏幕恢复了黑屏。但屏幕右下角有一个亮着的小房子标志，表示系统仍在运作中。

　　欧天诚深深叹了一口气，用手捂着脸眉头深深皱起，“你为什么不明白，爱不起的那个人是我……”

　　第二天一早，NCA顶层唐世勋的餐桌上

　　他独自吃着早餐，耳朵上一个无线耳机连接家里的电话，通话对面依旧是黑客维克多。

　　“真的什么都找不出来了，能搜的信息源都搜过了。”对面听来十分无奈。

　　“不行，我必须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唐世勋口吻很坚定。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黑进他的生活管理系统。别说他的联系人，就连他每天吃什么几点洗澡都能查的一清二楚。哪怕那个男人是个死人，只要他去扫过墓，我都能从公墓记录里扒出来。”维克多也是磨破了嘴皮，“你放心，我不在意他的私生活，我只关心我的智能超级跑车什么时候能到手……”

　　“你不在意我在意！”唐世勋一口回绝。

　　对面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唐世勋放下餐具托着腮想了想，“去问肖恩，让它告诉你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对面停顿了好几秒钟，“你让我去跟一套智能系统套信息？！”

　　“三天之内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但如果让我知道你黑了他的系统，你就等着在监狱里看一辈子超跑秀！”唐世旭说完挂了电话。

　　帝都市中心，一家小型废旧电器回收铺

　　破旧的小店铺里，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旧式电器商品。店铺门口贴着一张“营业中”的牌子，但显然这种地方一天也不会有一个客人光顾。堆满了电器的店铺最里侧，一个蓬松头发带着黑框眼镜，穿一身休闲运动服的男孩子挂了电话。除了那张带着小雀斑的脸庞长得还算秀气，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宅男。没人会想到，他是17岁黑进三家世界级银行和美国总统府、18岁就被世界通缉的一号黑客维克多。

　　他挠了挠蓬松的乱发，深深叹了一口气。唐世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拒绝的客户。不是因为他的威胁，也不是想要超跑，而是因为他曾在三年前把他从职业杀手的手上救下来。

　　“真不知道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维克多一边抱怨一边在电脑里搜索着，键盘噼里啪啦打得乱响。在这个时代触屏早已是电子设备的标准配置，但他依旧使用键盘。除了因为他的指纹早就上了通缉令之外，作为一个资深黑客他深深知道，越是先进自动的设备就越容易出漏洞。这也是为什么唐世勋的家里不用智能管理系统的原因。

　　“肖恩，肖恩……”他在记录里搜索出这个系统，然后看着它的使用说明呆了呆，“不是吧……”

　　肖恩是由一家美国机器人公司开发的人工智能生活管理系统。它连接客户生活中所有带数据的电子产品，提供全面的自动化服务。它最大的特点是收集和分析数据，把分析结果升级成新的服务。比如主人命令在节日时准备蛋糕，重复几次后它就会分析主人在节日时需要蛋糕，然后在下一个节日前询问主人需不需要蛋糕。这个系统后来被有权力的大客户使用，为了安全原因早被买断然后在市场上消失了。欧天诚使用的这一款是试用品，是这家机器人公司找NCA融资时赠送的礼物。

　　“这家伙肯定连着家庭报警系统啊……”维克多输入了肖恩的个体序列号，然后发了一个最简单的命令试着搭话。几秒钟后肖恩处有了回复，果然那是一条标准的警告提示。

　　‘这里是人工智能生活管理系统KDDU-A型，我叫肖恩。你的入侵命令已经被探知。请不要试图再次入侵，否则我会定位你的位置然后报警。’

　　“我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维克多无奈地看着屏幕，就像一个小偷明明身手好得可以飞檐走壁，却非要在大白天敲门问可不可以偷点东西。关键他还不知道对方有多智能，万一下一个命令发过去对面直接报警，他就只能收拾东西往NCA躲了。但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相信一次人工智能的智商。

　　“我是唐世勋。”他输入了一条对话。对面就算再不智能，记录里总有唐世勋这三个字吧。

　　几秒钟后，滴滴两声提示音响起，他连接着电脑的麦克被自动启动。

　　“有门！”维克多眼睛一亮，这是对面要求输入他的声纹。他早有准备打开录音，放了一句唐世勋的语音。两秒钟后，另一条警告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您输入的语音为电子录音。请不要试图再次入侵，否则我会定位你的位置然后报警。’

　　“报你妹！”维克多忍不住骂了一句。明明黑进去分分钟解决的事，现在却要像个菜鸟一样冒险。他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亲自去找欧天诚，他曾经通过唐世勋和他有几面之缘，直接见面当个月老也许更简单有效。他正心不在焉地想着，忽然屏幕亮起然后出现了对话框，对话发起者正是肖恩。

　　“是否新建联系人？”

　　维克多哇了一声，任何美眉跟他搭话都没让他这么心花怒放过，但下一刻又马上恢复了冷静。因为他知道很多反黑客软件都有类似的功能。程序会佯装被启动引诱黑客继续对话，同时迅速定位然后通知警察来抓人。

　　“提示启动对话的原因。”维克多一边输入命令一边准备跑路。如果是反黑客软件，对面就会提示系统错误。人工智能最大的优点是不会说谎。

　　“刚刚的电子录音在我的系统里有记录，所以验证正确。”肖恩回道，“是否新建联系人？”

　　维克多看完他的回复，屁股重新坐稳到椅子上，“我叫维克多，是欧天诚的朋友。”

　　对面停止了对话，维克多猜测它正在建档。果然，片刻后对话框出现了他的名字。

　　“你好，维克多。”

　　维克多长长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对面不会报警。但是问题依旧摆在那里，怎么跟一个智能系统套信息？？

　　“列出欧天诚最近一个月联系的所有男性的名字。”他试着输入了一个命令。

　　“权限不足，命令无效。”

　　“列出欧天诚联系人名单下所有分类为情人的名字。”

　　“权限不足，命令无效。”

　　“列出欧天诚近一个星期的行车记录。”

　　“权限不足，命令无效。”

　　维克多抓狂地啊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无奈地看着屏幕上的联络倒计时数到零。

　　“再见，维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