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目［夏目友人帐］》霁见

7、第 7 章

　　放学后，夏目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森林时，一只毛茸茸的小妖怪忽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几个蹦跳以后，它已经跳到了夏目的肩膀上，急吼吼地央求他，“夏目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夏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妖怪已经咬紧他的衣袖扯着他要往某个地方去，它的小翅膀使劲地扑棱着，圆乎乎的小身子看起来吃力又艰难。

　　夏目把它托在掌心，小妖怪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他的衣袖，扑棱着往前飞。

　　夏目跟在它身后，不多时便到了某个灰尘滚滚的地方。

　　眼前的视野并不清晰，夏目只能不时听到其中传来几声属于妖怪的惨叫。

　　烟尘之中忽然有银色的光芒闪过，夏目眼眸微微睁大，刹那间，没想太多，一个名字已经脱口而出，“千叶同学！”

　　混浊之中再次传来一声闷哼。

　　只是这一声闷哼，带着少女的娇柔。

　　打斗因这一声停止，烟尘散去，逐渐清晰的光景里，身姿纤细的少女手执白玉折扇半跪在地上，她的手腕上，一道血痕正不急不缓地沿着手指往下流淌……

　　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体型庞大的妖怪。

　　它同样受了伤，呼吸很是急促。

　　圆滚滚的小妖怪急急地飞到它的旁边，绕着那只大妖怪转了一圈后，它对夏目点点头，然后与那个大妖怪一道离开了。

　　千叶要阻拦妖怪离开，夏目却当先一步拦住她。

　　千叶蹙着眉头，声音冷如冰雪，“让开！”

　　夏目纹丝不动，坚定地，但又轻言细语地解释道，“方才的两个并不是坏妖怪，那个大的叫细目，小的叫巨目，两个胆子都很小，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千叶捂着自己的伤口站起来，夏目要扶她，她侧身避开。

　　千叶并不想搭理他，转了个方向便要走，却不料夏目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走了好几步，千叶忽然顿住。

　　她回过身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夏目，“不要跟着我。”

　　如果她没有记错，从认识到现在，她已经对他说过很多次这样的五个字了，但……对方却似乎一直都忽略了。

　　夏目神色中带着抱歉，“你受伤了。可以让我来为你处理伤口吗？”

　　以她的实力，她方才本可以不必受伤的，也许是他忽然唤了她的名字，所以她才……

　　“是，我受伤了。”

　　千叶忽然往前走一步，她骤然拉进了与夏目的距离。

　　夏目感觉到某种不适，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千叶却继续往前迈步，面容泠然，“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受伤。”

　　夏目继续往后退。

　　“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千叶面容冷然，语气咄咄逼人，“你如此维护那些妖怪，你以为它们会感恩你，报答你吗？”

　　“妖怪从来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

　　“我没有想过要得到他们的感恩与报答。”夏目温和地看着少女，“妖怪和人一样，有好有坏。好的妖怪和好人一样，都值得被善待。”

　　“善待？”千叶冷笑，“可我从未见过会善待人类的妖怪。”

　　“……”

　　不知不觉间，夏目已经被千叶逼迫到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之前，他已无路可退，可千叶依旧在不断地朝他逼近，他不得不垂下眉睫，移开视线，清秀的脸上浮起窘迫，因为少女的脸近在眼前。

　　千叶停下脚步，此时两人不过是隔着一拳头的距离。

　　她定定地看着夏目，然后，猛地伸出自己的手……

　　夏目条件反射般闭上眼睛。

　　可他等了一会儿，都没等来什么意外。

　　待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时，少女的手掌正好猛地击在树干上，发出极大的一声清脆声响。

　　夏目心里一惊。

　　少女站在他面前，纤细的手臂横在他的耳边，对他形成了半包围的虚拢，呼出的气息似混着有淡淡的花香，一点一点扑到他的脸上。

　　夏目一愣，回过神来后，他的耳朵慢慢的红了……

　　“我再次警告你！”少女忽然恶狠狠地开口，“下次你若是再干涉我除妖，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夏目正要说话，不远处的小路上，却正好有人经过。

　　西村悟和北本笃史匆匆地跑过来，“夏目，你没事吧？”

　　听到他人的声音，千叶身子一僵，猛地收回手。

　　千叶往后退一步时，西村悟和北本笃史已经来到她和夏目面前，不过……他们两个都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夏目面前，甚至，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质问她，“你想对夏目做什么？”

　　千叶没说什么，只隔着他们两个看向夏目，无声嘲讽一笑后，她沉默着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