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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八原森林的湖边在某天傍晚里变得热闹起来。

      夏目带着浅笑,姿态放松地坐在草地上,视线缓慢地从左往右掠过——

      猫咪老师、丙、三筱、小胡子、一目、牛颜、河童、小狐狸……

      他们正在举办夏目组犬之会。

      对于夏目组犬之会这样的聚会名号,夏目曾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一目和牛颜固执地不肯更改,还说犬之会是“像忠犬一样随叫随到,让这些妖怪喝酒的聚会。”,在这样的解释下,夏目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他们给犬之会加上的前缀。

      事实上,这场聚会与其说是夏目组犬之会,不如说是酒鬼妖怪们的聚会。

      看着那几只忘我地捧着酒壶在“吞吞吞”地喝着酒的妖怪,夏目失笑摇头,躺倒在草地上。

      “今天的天空真是漂亮啊。”

      丙眯着眼睛,边笑边慨叹。

      夏目看见那片像是打翻了暖色水彩颜料一般的天空,低声跟着感叹,“是啊,真漂亮啊。”

      “咦?她是……”

      丙随意游走的视线忽然顿住,望着站在不远处身穿豆绿色和服的女生,她努力回想,“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夏目循着丙的目光看去,在认出那个女生是千叶以后,他微微一怔。

      丙敏锐地察觉到夏目的变化,“你认识她?”

      “是。班上的同学……”

      “我想起来了。”丙恍然大悟,“是她。”

      “她?”

      “前段时间我在公园里见过她。”丙微微一笑,“她当时险些被巨目营造的梦境吞噬,我正巧路过,帮了她一把。”

      “是个可怜的孩子。”

      瞥见夏目神色奇怪,丙小声地解释,“她很小的时候,被她的父母遗弃在森林里,还险些被恶灵吃掉。”

      夏目站起来,“我去和她打个招呼……”

      丙摇头,“夏目,不如邀请她加入我们的犬之会吧?”

      “诶?”

      “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

      *

      对于被邀请来参加这场热闹的妖怪聚会,千叶原来是抗拒的,但当夏目在她面前微笑,身着华丽紫衣的丙遥遥朝她招手,她头脑一热,没控制住自己,开口应了下来。

      夏目笑着将千叶介绍给在场的妖怪时,除了丙明确说出欢迎的字句外,其他的妖怪们的反应,每一个都极其……平静。

      平静得透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夏目正疑惑,一目慢慢开口,“夏目大人,我们都认识她。”

      河童小小声,“事实上,八原森林里应该没有几个妖怪不认识这位除妖师吧。”

      夏目:“……”

      原来千叶已经这么出名了?

      丙很惊讶,“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没想到她离开八原森林几个月,森林里竟然出现这样一位妖尽皆知的人物。

      没有妖怪回答丙的问题。

      四周再度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氛围。

      丙环视妖怪们各异的神色,忽然轻声笑出来。

      她的笑声在一片沉默中格外明显,引得大家满脸疑惑地都朝她看去。

      收到注视,丙的笑声没有收敛,反而还越来越大,等最后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她脸上浮现追忆的神色,“刚刚你们的反应让我想起了玲子还在的时候……真是让人怀念啊。”

      丙转移的话题让千叶终于有机会从四周的尴尬中解脱,她小心地追问,“玲子?”

      丙点头,“玲子是夏目的外婆,一位实力非常强大的人类。她在世时,喜欢到处和妖怪打架,森林里几乎没有妖怪能打赢她,很多妖怪都害怕她。”

      “话说,夏目和玲子长得很像呢,很多妖怪第一次见夏目都会将他错认为玲子。”

      千叶诧异地看向夏目,夏目笑得有些腼腆。

      打量完少年俊秀的五官一番,千叶想,作为男生,夏目的容貌确是过分清秀了。

      因为丙和夏目的周旋,现场冷掉的气氛逐渐变回先前的热闹。

      虽然千叶仍能时不时收到来自妖怪的好奇打量的目光,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只是看着夏目与妖怪们相处时的熟稔自如,她心里始终保留几分惊讶。

      那些妖怪……都与夏目很亲近。

      出人意料。

      注意到坐在夏目身边的小狐狸一直在偷看她,千叶鼓足勇气对她微笑,可小狐狸看到她笑的刹那,如受到惊吓的害羞草一般猛地缩到夏目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敢露出半张脸来看她……

      千叶只能勉强保持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

      犬之会结束以后,妖怪们各回各家。

      小狐狸仍然粘着夏目,小声地与他说着什么,千叶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千叶表情微微一变。

      虽然聚会才结束不久,但她好像已经开始回味聚会时所看到的情景?

      夏目温柔微笑的模样,丙懒散自在的模样,小狐狸粘人的模样,叫不出名字的妖怪们开心喝酒,欢呼碰杯的模样……

      有种奇怪的快乐。

      让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千叶……”

      背后传来呼唤,千叶回眸,清秀的少年正好跑到她的面前,他弯着腰,面露歉意,“抱歉,刚刚让你陷入尴尬的境地。”

      千叶摇头,“不是你的错。那是我先前的选择所带来的结果。”

      夏目微怔,“你……”

      少女的话语似乎昭示着某种转变。

      千叶微吸一口气,“夏目。”

      “嗯?”

      “你说得对。有些妖怪对人类无害,它们应该被善意对待。”

      千叶抿了抿唇,“先前,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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