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怪谈九十九》棠迦酒荼

100、勾手指（一）

　　“主人、主人……在不在？”

　　浦岛虎彻悄悄推开门。他飞快的将房间里的情形扫了一圈：所有摆设都井井有条，清晨的日光洒落在矮桌前，他的主人正独自坐在那里，头压得很低。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刃了。

　　毕竟刚才药研藤四郎才离开。胁差亲眼看着，在之后才溜进来。

　　审神者没有发觉这个“潜入者”。桌上堆着一叠文件，正好挡在她的前面，有些宽大的袖子铺在桌上，像是展开的画卷。她盯着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它们渐渐旋转成繁复的花纹，世界都快要一并转起来——

　　“这才早上哦，主——人，醒一醒——”

　　审神者一下没稳住，撑着脸颊的手肘一晃，擦着耳朵勾起头发。她心虚极了：“有、有点困，我有认真看文件啦……诶，是虎彻呀？”

　　“当然是我啦，主人以为是谁呢？”他瞄了一眼文件，顿时对一大早就要看这种东西的主人同情起来，“这个好无聊啊，主人，不如我们出去玩吧？”

　　“咦？可是工作……？”

　　“主人不是才从现世加班回来嘛，要反对过于辛苦的工作环境！”浦岛虎彻拉起她的手腕，只是轻轻使力，便把她拽了起来，“来玩吧来玩吧，都好久没有和主人玩啦！”

　　只此一句，审神者一败涂地。

　　“那就十分钟……半个小时哦？等下还要出阵，药研说我得一起去的。”

　　他抓了抓头发，笑嘻嘻应道：“诶嘿嘿嘿，我保证主人不会被发现的！”

　　其实被发现也没什么。

　　审神者没告诉他那些只是用来熟悉工作内容的文件，她学着浦岛虎彻的样子，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胁差侦查完毕，示意审神者跟上。他相当重视对主人的承诺，独自走在前头，把本丸当做出阵，自己是队长，审神者则是个侦查、隐蔽和机动都等于零的萌新，小心翼翼护着她不被发现。

　　有时候遇到别的刀，他就一马当先上去攀谈，绞尽脑汁支开他们。而在审神者看来，他们分明已经看到自己了，朝悄悄探出头的主人微笑，心领神会地不去戳破。

　　就让这两个人的大冒险继续下去吧。

　　“主人！我们即将抵达王点了哦？”浦岛虎彻在圆柱后面眺望，斜对角就是平时比试的地方，里面隐约传来呼喝击打的声音，“呜哇，感觉靠近就一阵发凉呢。”

　　审神者学着他的样子，只觉得阳光很暖，舒适又惬意：“恩……不能过去吗？”她有些想看一下比试的场景。

　　“不行哦，今天是粟田口在那里。万一被药研发现了的话……”

　　到底会怎样呢？

　　审神者想象不出来那位气质成熟的少年生气的模样。……不，也许正是如此，才会更可怕吧。

　　她乖乖等着胁差侦查敌情，又过了一会儿，浦岛虎彻沮丧的开口：“不行啊，怎么都没办法不被发现的穿过那里，我们换个路线吧。”

　　审神者本来以为这种“冒险”就是游戏，这时候才意识他们原来还有个目的地。

　　“那就换个路线……？不过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

　　“去龙宫城拿玉手箱哦！”胁差笑眯眯的说道。

　　关于龙宫城的玩笑，就像鹤丸国永的惊吓一样早就广为流传，只是浦岛虎彻忘了，面前的主人还没有被告知这点。她睁圆了眼睛，像是很不可思议这一点，却没有怀疑付丧神的话语，惊叹起来。

　　“龙宫城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本丸与付丧神都是真的了，审神者不由得相信了浦岛太郎的传说，紧接着兴奋起来。

　　“要怎么过去呢？用穿越历史的那个机器？还是有别的什么路？诶诶，我还是和药研说一下，我们挑一天专门去吧？”

　　浦岛虎彻看起来比她还吃惊，膛目结舌的想要解释时，一个身影慢步走来。

　　“呀呀，主公大人还有虎彻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的是打刀肩膀上的狐狸。它两耳支起，歪着头，黑眼睛乌溜溜的，那样子可爱极了。

　　上一次看到它时，审神者就心痒难耐，然而遗憾的是它一直趴在鸣狐的肩上，戴着黑色面颊的付丧神则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糟糕，潜逃失败，被抓住啦。”

　　胁差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沮丧的宣告大冒险的结束。他挡在翘班的审神者面前，向鸣狐解释这一切的起因经过。

　　鸣狐默默听他说着，只有狐狸偶尔插嘴，像是代替鸣狐而发问。这场景在审神者看来有些奇妙，想起了本丸的另一位狐狸大人。

　　不，不能分作一类吧。应该想到的是五虎退的老虎、狮子王的鵺，它们都看起来蓬松松、毛茸茸，手感很好的样子。据说这些小动物是付丧神入职时发的，现在请求补发员工福利还来得及吗？

　　虽说和萤丸一起去喂小云雀时也挺满足啦。

　　也许是察觉到审神者羡慕的注视，狐狸忽而从鸣狐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爪子哒哒作响，轻轻勾了下审神者的裙角。

　　“主公大人、主公大人。”

　　审神者蹲下去：“怎么了？”

　　“我可以呆在主公大人的肩上吗？”

　　当然可以！

　　审神者心花怒放的伸出手，让它可以攀到她的肩上。毫不费力的，狐狸趴在她左边肩膀上，尾巴则勾在另一侧。

　　审神者故意转了个圈，它也稳稳当当，软蓬蓬的皮毛贴在脸颊与颈侧，让审神者很想把脸埋进去。

　　“这种程度，经常和鸣狐出阵的我可不会晕头转向哦。”

　　它骄傲的说着。

　　“我的龟吉也不会！”

　　浦岛虎彻注意到这里，他的肩上也有个小伙伴，尾巴像绒球的乌龟先生。只是他刚转了半圈，龟吉就缩进壳里，滴溜溜的摔了下来。

　　“呜哇！龟吉，你抓牢啊！”

　　他眼疾手快的接住龟吉，气咻咻的念叨着。乌龟先生慢吞吞的伸出四肢，沿着他的手臂又爬回原来的位置。

　　审神者松了口气。

　　“主公大人很喜欢小动物呢。”

　　狐狸在耳边细声细气的说，审神者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不过在现世不被小动物喜欢的经历，还叫她挺伤心的。

　　“对了……我记得说本丸有狐之助的对吧？我一直没有见到呢。”

　　文件上说狐之助是分配给审神者的助手，但是回来后，审神者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似乎问了什么不好的问题，狐狸本来摇晃的尾巴垂了下去。

　　“它啊，带着主人去现世后就没回来啦。”浦岛虎彻说道，“还以为它和主人在一起呢。”

　　咦？

　　现世里……没有狐之助呀？

　　“主公大人，再过一会就要出阵了吧。那么现在，要不要去试试看锻刀？说不定会有新的同伴哦？”

　　狐狸摇了摇尾巴，关于狐之助的话题就此打住。胁差也高兴起来，估算还有谁没有来到本丸。

　　“主人离开后又开放了不少新的刀剑哦，不过之前我们都没有锻出来……主人去试试如何？我想要新的朋友！”

　　他轻轻推着审神者的肩膀，语气是少年特有的蛮横与撒娇，审神者没办法的向前迈了几步，又想起一直没说过话的鸣狐。

　　她回头去看鸣狐：“要一起来吗？恩……回来后，我还没有试过锻刀呢。”

　　少年似乎踌躇了一下。他伸出手，几乎要碰到审神者的头发。狐狸灵巧的窜过审神者的肩膀，踩着他的手臂，回到原来的位置。

　　“哎呀哎呀，那就赶紧出发吧。”

　　狐狸性质昂扬的说道。

　　这一次出发光明正大许多。

　　她刚回本丸，对路还不太熟，一路听着胁差和狐狸的介绍，倒也津津有味。锻刀的场所已经有人提前到了，他赤足，黑衣上以红色束带做装饰，有一种纤细的美感，轻言慢语与刀匠交谈着什么。

　　“诶他怎么在这里啊……”

　　浦岛虎彻露出小孩子顽皮时撞见家长的退缩表情。审神者同样脚尖缩了一下，她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发现他已经看到自己了。

　　“主人来锻刀吗？”

　　“恩……小乌丸大人。我打扰您了吗？”

　　这个少年看起来并不见得比审神者要年长，但是思及他所经历的漫长时光……不，仅仅是他年幼外表下的威严气度，就足够让审神者无法不用敬语相称。

　　“无妨。许久不见，怎么与为父生疏起来？来来，到为父身边来。”

　　除了刚到本丸中那次，现在应当算是第二次见面。审神者发现胁差已经逃走了，只有打刀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给予了些许勇气。

　　我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审神者暗自思索，一边乖乖走了过去，她其实有些担心——或者说羞怯——小乌丸会打量她，然而太刀只是需要和她拉近一些距离，他向刀匠吩咐道：

　　“将你所收集的，向主人展示。”

　　审神者有些受宠若惊。

　　她朝小小的刀匠道谢，翻看同样小小的本子。小乌丸在一旁与鸣狐交谈起来。

　　“看到你与主人走在一起，为父十分欣慰。已经可以好好的表达自己了么？总让狐狸代为开口可不行。”

　　“小乌丸殿下说的哪里的话，我可是有好好努力，把鸣狐的心意表达出来！主公大人非常喜欢我哦！”

　　少年模样的太刀轻笑起来，他漫不经心的拂过审神者肩上滑落的发丝，就像一个长辈慈爱的照料晚辈一样：“但是比起你的代言，这孩子肯定更想听到鸣狐亲口说出的话语吧？”

　　哇这是日常的话题吧？绝对没有什么很严肃的意味吧？

　　审神者发现鸣狐也在看着自己，因为面颊，那双金色的眼睛分辨不出什么情绪。狐狸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发出呜呜的鸣叫。

　　“……明白了。”

　　很轻的声音，比云更飘散，审神者眨了眨眼睛。那是鸣狐在对她说话吗？她应当疑惑，但很快便笃定起来，脸上展露出热烈的笑容。

　　“恩……不用勉强，鸣狐就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就好。”

　　她被轻轻拍了下额头。小乌丸摇了摇头，额前的黑发像是鸟类的纤羽颤动：“总是纵容的话，会吃苦头的。”

　　“我是觉得大家更纵容我啦……”审神者小声的辩驳着，她还举了个栗子，就是刚刚大家没有戳破她翘班的事，“……所以才会过来看看锻刀，对了，小乌丸大人是要锻刀吗？”

　　“只是过来了解一下。不过既然碰上了，就让为父来为你代劳吧。”小乌丸答道，“主人想要锻什么样的刀呢？”

　　这个问题可难住审神者了。她正思考着，小乌丸又轻叹道：“虎彻偷偷溜走了呢……真是一群叫为父操心的孩子。”

　　这群孩子里包不包括自己呢？审神者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笑了起来。

　　“那……小乌丸大人，请帮我，锻造出那振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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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拖延症（掏陆奥守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