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桌一场》徐记掌柜的

23、023

　　贺云书和严玉吃过饭，严玉已经下定决心，不在说什么了，可是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告诉贺云书自己要走的事呢。
　　这一纠结，纠结了快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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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个周末，严玉爸妈难得都在家休息，严玉出门上补习班，严玉爸妈似乎是打算一起出去采购些东西，或者特产，好带回去。
　　补习班上完，严玉回家了，进门就看到爸妈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还不错。
　　严玉明白，这说明两人今天的外出，很顺利。
　　“回来了，冷不冷？”严玉妈妈问。
　　“不冷，妈，今天吃什么啊？”严玉看到爸妈和谐，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带了烤鸭给你。”严玉妈妈说，“我和你爸在外面吃过了。”
　　“嗯嗯。”严玉边答应着，边去卫生间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爸爸和妈妈在讨论着什么。
　　严玉爸爸说，“他不也是么，还自杀了。”
　　严玉妈妈说，“哎，你说好好的日子不过，都怎么了？”
　　严玉也在沙发上坐下了，难得享受一次悠闲和睦的气氛，就跟着想加入话题，问道，“谁自杀了？”
　　严玉爸爸靠在沙发上，下巴向电视机的方向点了点，“就他啊，同性恋，受不了压力自杀了啊。”
　　电视机里，演的正是一位已经过世的演员曾经的经典作品之一。
　　严玉愣了愣。
　　严玉妈妈接着说，“我和你爸今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同性恋，坐的离我们不远，两个男的。”
　　“两个男的怎么就同性恋了……”严玉忍不住有点苍白地辩解。
　　“手拉手进来的！”严玉妈妈说。
　　严玉爸爸说，“一看就有问题，这种人心里都有病，就该被关进精神病院。”
　　严玉妈妈接着说，“恶心死我了，两个人还亲了一下，太不孝顺了，他们的父母得怎么想。”
　　严玉爸爸接过话头，“能怎么想，肯定恨不得打死他们，你看人家当红演员，都受不了压力自杀了……”
　　严玉妈妈说，“就是，我也觉得他们就不敢给家里说，哪家能愿意有这么两个心理变态，肯定是偷偷摸摸的。”
　　两人接着讨论着，言语中虽然没有侮辱的语气，但是字里行间的另眼相看，和控制不住的不尊重的用词，都让严玉心如同被放置在冰窖。
　　可是他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他早就知道，父母不可能接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听见了吗，爸爸说如果是他的孩子，就直接轰出家门。听见了吗，妈妈说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一定会先自杀，省的别人戳她的脊梁骨。听见了吗，不知道是谁，说如果是他的孩子，他还不如杀了不孝子和另一个人，然后再自杀。
　　生养之恩大于天，自己也想任性自私，肆意妄为一次。
　　可是怎么能忘记早些年拼命加班，闯出业绩的母亲，怎么能忘记陪伴自己童年，无微不至的父亲，怎么能忘记对自己疼爱有加，亲切和蔼的爷爷奶奶，怎么能忘记时常惦念热情招待的外公外婆。
　　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这样幸福的家庭经不起任何破坏，更承受不了一个喜欢同性的怪物。
　　美好幸福的家庭，自己又怎么有勇气去把它彻底摧毁呢？
　　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的一时痛快，将会是一家三代人，后半辈子永远的痛苦。
　　严玉有时甚至希望，父母真的离婚，或者他的家庭真的不幸一些，这样他就有了堕落的理由和借口，似乎也就更容易被人原谅。
　　就像有些犯罪分子，虽然犯法，被爆出悲惨身世或者父母离异后，却能得到很多同情，大家会说，哎，真可怜，谁让他父母离婚呢？谁让他家庭不幸呢？
　　可现实是，家境小康，父母双全，严玉没有任何值得外人同情的地方。
　　纠结许久的问题，解决了。
　　怎么可能和贺云书摊牌呢？
　　可是真的决定了，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不甘心，贺云书会忘了自己吗？这一分开，天各一方，迟早会的吧。
　　真的就这样了？
　　原来最难过的不是求不得，而是不可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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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段时间，似乎都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这天周五晚上，贺云书接到严玉的信息。
　　严玉:同桌，明天看电影走。
　　贺云书:看什么？有新片了？
　　严玉:嗯嗯，听说有个不错的，走？
　　贺云书挑挑眉，奇怪，眼瞅就要考试了，学霸严玉怎么周末不上补习班了？但是对于这个邀请，还是很开心的。
　　爽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两人直接在车站会合，一起坐车去了电影院。
　　严玉已经在网上订好了票，贺云书就去买了饮料和爆米花。
　　买好吃的东西，贺云书才想起来问，“咱们看哪个电影？”
　　“额……那个。”严玉用手指了指海报。
　　贺云书顺着看过去，只见海报上当红的一男一女深情对望，很不淡定地看向严玉，“这是……言情？你，你确定？”
　　“嗯……”严玉点头，其实严玉心里有很多借口，什么票价便宜啦，什么手抖点错啦，什么网评很高啦，但是此刻，他却一个也说不出口。
　　贺云书挠挠头，一手拿着爆米花，另一手领着饮料，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没意见。
　　严玉一看，如蒙大赦，赶紧带路往前走。
　　一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电影结束了。
　　散场时，出电影院的两个人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都有点尴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都别开脸去。
　　严玉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那个，我，我想买双鞋，要不……陪我挑挑？”
　　“行。”贺云书答应的很爽快。
　　两人在商场里来回逛着，最终敲定一双薄款的马丁靴，严玉问贺云书，要不要也买一双，贺云书明显没反应过来，严玉怎么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回答，“啊？”
　　严玉赶紧岔开了话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最后只有严玉领着鞋的袋子，和两手空空的贺云书，出了商场。
　　出来以后，严玉面带笑容，问贺云书，“你饿不？”
　　贺云书点头，“你逛第二家的时候，我就饿了。”
　　严玉，“那咱们去徐记？听说今天徐姐会坐新疆美食。”
　　贺云书忍不住咽口水，“什么美食？”
　　严玉，“烤包子！”
　　贺云书不再废话，直接伸手拦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