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桌一场》徐记掌柜的

22、022

　　“卖了啊，离咱们走还有段时间，你的手续也要办一阵，不过就这学期，肯定回去。”严妈妈说。
　　“嗯……”严玉低头扒饭，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这天晚上，严爸爸喝醉了回来了，耍起了酒疯，兴奋地不肯睡觉，不停地闹腾。
　　严妈妈一开始存有侥幸，觉得严爸爸应该还有点神智，问他，“怎么样啊？儿子的学校能不能转？你朋友怎么说的？”
　　谁知喝多的严爸爸和她胡搅蛮缠，大脑完全被酒精麻痹了，和他说话就是对牛谈琴，可他还偏偏兴奋的不行，不停地追着人说话，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地自言自语。
　　严妈妈立刻火了，生气地摔上卧室门，不再理会。
　　严爸爸几乎站不稳，晃晃悠悠地进了严玉卧室，往严玉床上一坐，也不管严玉在写作业，满身酒气的开始自说自话，时不时还冒出一两句类似ok的英文。
　　严玉本来就因为转学的事又气又难过，此时看着父亲为老不尊的样子，气的不行。
　　吼着，“你每次都喝多，每次都喝多，就不能正常一次！从小到大你只要出去喝酒，就喝成这样回来！有意思吗！”
　　严爸爸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摇晃着站起身，勾着去揉严玉的头发。
　　喝多的人下手没轻没重，把严玉的头来回折腾，脖子扭的卡卡作响。
　　严玉气急，使劲一推，将父亲推回床上跌坐下来。
　　严爸爸还是挣扎着要起来折腾严玉，严玉气急败坏，推着父亲往卧室外走，把他推出卧室，然后锁上了卧室门。
　　严爸爸在门外大吼大叫，大力地捶打着严玉卧室的门，不得安生。
　　严妈妈在卧室大吼一声，“严玉！”
　　严玉知道，这是他妈妈让他管管爸爸，可是严玉心里委屈，每次都这样，妈妈一甩门不管了，自己就得花几个小时搞定老爸，第二天还得心惊胆战地看妈妈的脸色，免得被无辜连累，还得想办法让两个人和好，平复妈妈的怒气。
　　无奈，严玉只能打开门，开始收拾残局。
　　等把爸爸安顿好，在书房睡下了，已经快半夜了。
　　严玉看看自己卧室桌上还没写完的作业，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一阵铺天盖地的委屈袭来。
　　严玉蹲在自己卧室的地上，咬着睡裤膝盖那块，无声地大哭。
　　哭了一会儿，严玉实在难受，拿过手机，不知怎么就想给贺云书发个信息。
　　严玉：同桌，我好想死。
　　过了一会儿，贺云书也没回复，严玉想着，可能是睡了，摸了摸眼泪，准备写作业。
　　正要开始写，手机提示音响了。
　　严玉拿过来一看，贺云书的回复，你怎么了？紧接着又是一条，你现在能接电话吗？
　　严玉打算赶紧回，没事。可是又觉得这样一说，贺云书一定会刨根问底的，他不想让贺云书知道他难过的事。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耽误，贺云书的电话打过来了。
　　严玉慌忙按下拒接，然后赶紧回复他，数学太难了，好想死。
　　贺云书：嗨呦，你吓死我了！
　　严玉：怎么还没睡？
　　贺云书：本来睡了，手机刚好放枕头边，响了就醒了，迷糊了一会儿才看清你发的。
　　严玉：哈哈哈哈哈哈
　　贺云书：哈屁哈，你直接给我吓醒了！
　　严玉：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云书：你作业还没写完？怎么回事啊？
　　严玉：今天和家里人出去吃饭了，回来的晚。
　　贺云书：哦，那要不要明天抄我的，你别写了，睡吧。
　　严玉看着手机，心里一阵暖流，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回复，好啊，那我睡了。
　　贺云书：睡。
　　严玉：晚安同桌。
　　贺云书：晚安。
　　严玉放下手机，看了看作业，拿起手机，转头关灯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严玉手里握着手机，一条胳膊压在眼睛上，眼泪流啊流。
　　心里想着贺云书，同时也嘲笑自己，以前虽然也用偷偷哭来发泄情绪，可是毕竟只是偶尔，自从遇见贺云书，自己比之前更加严重了，眼泪不要钱似的，这到底是青春期情绪容易波动呢？还是自己已经升级为大哭包了呢。
　　严玉想起徐姐曾经说过的话，能哭是福气。
　　徐姐曾经说过，严玉能用哭发泄情绪，真的是非常幸运的，否则严玉长这么大，不得抑郁症，也得闹几次自杀，能哭出来，就是好事。
　　严玉还记得，从没见过徐姐抽烟的严玉，在那天，看到徐姐点起一根烟，对他说，“如果当初，她也能经常哭出来的话，就没有后面的事了，有的人仿佛受老天眷顾，天生就懂得发泄的方法，有的人，明明心已经碎透，却还是憋在心里，倒是让旁边的人，以为她金刚不坏呢。”
　　严玉深吸一口气，又想着贺云书。
　　自己要走的事，给不给他讲呢？又怎么讲？难道就这么一直做好朋友？要不要拼一把？
　　严玉就在自己的纠结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严玉成了肿眼泡，原本的双眼皮消失不见，眼睛也小了一倍，都快认不出是他了。
　　贺云书看着奋笔疾书抄作业的严玉，很奇怪地问，“同桌，你怎么了这是？”
　　严玉忙着抄作业，没空理他。
　　贺云书想问清楚，可是又觉得问太多也许严玉会为难，按住自己的关心和好奇，不多说了。
　　之后的一上午，严玉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给贺云书说转学的事，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没说。
　　中午，两人一起去吃饭，贺云书说去买水，严玉坐着等他，贺云书回来时手上拿着个冰棒，递给严玉，“给你，敷眼睛。”
　　严玉本能地结果，看了贺云书一眼，只见贺云书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却还是催促他赶快敷，心里很感动。
　　用冰棒敷着眼睛，心里翻江倒海一阵，猛然抬头，想要说着什么，突然几个关系好的同班男生走了过来，和他俩热情地打招呼，拍肩膀。
　　他们走后，严玉便把刚才想表明心迹的话又吞了下去。
　　好险好险，差点就万劫不复了呢，本来就没几天可以相处了，自己说了这些话，关系一旦闹僵，最后的回忆都没了。
　　就算……就算侥幸，贺云书脑子坏了，回应了自己的感情，自己这没多久就要转学的人，不是在坑别人嘛。
　　还好打住了。